第68章 令人胆寒

第六十八章 令人胆寒

傅衍礼将一个微型耳机递给舒静娴,“保持联系,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他自己也戴上耳机,并将一个小巧的信号接收和监控设备放在背包里。

下午两点,阳光正烈。

两人悄悄绕到气象站西侧的树林,借着树木的掩护,靠近了那段低矮的围墙。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傅衍礼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异常,然后对舒静娴点点头。

他先利落地翻过围墙,然后接应舒静娴。

两人成功进入气象站院内。

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几栋低矮的建筑破败不堪,门窗大多已经损坏。

一股腐朽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傅衍礼打开信号屏蔽器,同时低声说道:“干扰开始,我们有十五分钟。”

他指着记忆中气象站的主控室,“你父亲最可能把资料藏在哪里?”

舒静娴环顾四周,努力回忆着。

“主控室他去过,但好像还有一个地下室,他说是放备用设备的,小时候不让我下去。”

“地下室?”傅衍礼眼神一凝,“那最有可能!”

两人立刻朝着记忆中地下室入口的方向摸去。

地下室的入口在一栋不起眼的附属建筑后面,被一块沉重的铁板盖着,上面堆满了杂物。

两人合力将杂物挪开,然后奋力掀开铁板。

一股更加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息涌了上来。

下面是黑漆漆的台阶,深不见底。

傅衍礼打开高强度手电,光柱向下探去。

“我先进去,尼跟在我后面。”

他沿着狭窄陡峭的台阶向下走去,舒静娴紧随其后。

地下室空间不大,堆满了各种废弃的仪器和零件,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

空气混浊,让人呼吸困难。

“分头找!注意任何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文件柜、设备箱、墙角…”傅衍礼低声吩咐。

两人立刻开始在杂乱的地下室里翻找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蔽器的干扰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

地下室里除了废铜烂铁,似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舒静娴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难道是她记错了?或者资料早就被转移了?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的手电光扫过一个角落里堆放的旧电瓶箱。

那个箱子看起来很普通,和其他废弃物没什么两样。

但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好像特别叮嘱过她,不要碰那些旧电瓶,说里面有危险的东西。

她走过去,仔细查看那个电瓶箱。

箱子很重,上面落满了灰尘。

她试着搬开上面的几个旧电瓶,发现在最下面,有一个电瓶的外壳似乎有被撬开过的痕迹。

她心中一动,用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刀,小心地撬开了那个电瓶的外壳。

里面并不是电瓶的结构,而是一个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铁盒!

找到了!

舒静娴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拿起那个铁盒,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

“傅衍礼!我找到了!”她激动地低喊。

傅衍礼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过来。

他看着舒静娴手中的铁盒,眼中也闪过一丝激动。

“快打开看看!”

舒静娴颤抖着手,解开外面的油布,露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旧铁盒。

锁是老式的密码锁。

“密码…”舒静娴皱起眉头,父亲会用什么做密码?

她试了几个家人的生日,都不对。

傅衍礼看着那个密码锁,“尼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或者尼的生日?”

舒静娴心中一动,试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咔哒一声,锁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和期待。

舒静娴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铁盒。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大量文件,只有几卷看起来非常老旧的微缩胶卷,和一个黑色封皮的小本子,像是一本账簿。

手电筒的光打在胶卷上,能隐约看到一些细小的影像和文字记录。

舒静娴拿起那本黑色账簿,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她翻开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手写的标题:“清洁项目往来账目—绝密”。

下面的内容,是用代码和隐晦的代号记录的一笔笔资金流动。

日期横跨了好几年,恰好覆盖了她父母牺牲前后的那段时间。

每一笔资金数额都巨大,流向标注着诸如“南美线路”、“欧洲中转站”、“k先生”、“‘清道夫’佣金”之类的字眼。

而在其中几页,她赫然看到了一个反复出现的代号缩写——“fy母”。

旁边还有几次标注了清晰的日期和具体操作内容:“处理‘探子’,封口费”,“意外制造,后续清理”,“边境线‘货物’交接掩护”。

每一个字眼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舒静娴的眼睛里,扎进她的心脏。

fy母……傅衍礼的母亲?

“清洁”项目?处理“探子”?意外制造?

这些冰冷的词语组合在一起,几乎瞬间勾勒出了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

她父母当年,查的不就是涉及边境走私和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吗?父亲不就是那个不肯被收买、步步紧逼的“探子”吗?他们的牺牲,难道真的就是一场被精心策划的“意外制造”?

而这一切的背后,竟然有傅衍礼母亲的影子?

舒静娴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她死死攥着那本账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傅衍礼一直紧张地看着她,当他看到舒静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并且视线死死定格在账簿某一页时,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他凑过去,目光落在了那个刺眼的代号“fy母”以及旁边的记录上。

一瞬间,傅衍礼如遭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只是代号,但他几乎立刻就明白那指向谁。

他母亲……竟然……

那些他一直隐隐担忧、却不敢深想的猜测。

那些傅星河查到的碎片信息,此刻被这本账簿以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证实了。

他一直试图保护的家人,他刚刚从生死线上救回来的爱人。

竟然处在这样一个血淋淋的对立面上。

“不…不可能…”傅衍礼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