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光走向他，在几米远的时候，谢凉锦就朝着她伸出手，乔星光也十分自然的将手递了过去，挽着他出去了。
边走，乔星光边打趣道：“下棋费脑子，头疼吗？”
“太小看我了。”
乔星光笑出声：“果然，心眼多的就是不一样。”
“你头疼吗？”谢凉锦问道。
“不疼。”本来就是寻他开心的话。
谢凉锦缓缓道：“果然，心眼多的就是不一样。”
乔星光笑意愈浓，谢凉锦也轻笑了声，并肩往前。
-
也许是真的对自己的生命有感知，记得是八九天去的医院。
没病，只是正常的衰老。
乔星光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这顺遂只有一点小曲折的一生，什么都拥有过，没有遗憾。
她还有多久，她不清楚，只知道开始给她用药物，意识依旧清醒，但还是好累。
虽说她现在并不讨厌寒冬，但还是更喜欢温暖一点的春天，理论上来说此刻已经过了惊蛰来到春天，可天气依旧没有回暖。
所以，她还想再熬一熬，等到回暖那天。
也让他们有个缓冲的时间。
那天她输着液，朝着病床前削水果的谢凉锦道：“以前你说会多烧点钱给我的，你别忘了。”
她面色书白，但还是忍不住打趣，毕竟只是累，没多痛苦。
她又道：“我过不了太苦的日子。”
一直没提过这种话题，今天能直接说出来了。
谢凉锦很忌讳她现在说这种话，“不准说。”
“你说过不会少了我的。”
“我说的是以后。”他没抬头，认真盯着手里削着皮的苹果，只是这一瞬，他分神片刻，那根一直没断过的果皮断裂落进了垃圾桶里。
坐在窗户边的燕烛，本来望向窗外的常青树的，转过头视线落在病床这边，“嗯”了声，“记住了。”
谢凉锦沉默着拿着削好的苹果去旁边热了一下，切成小块给她。
她觉得自己状态并不算特别差，有时候也出去走走，就是容易疲倦。
她不喜欢吵闹，所以她在医院的事情，没人透露出去，所以一直都是谢凉锦和燕烛在这里。
刚开始还好些，后来渐渐地她就不愿意动了，只想歇着。
乔星光慢慢感觉到觉得不管自己怎么没精力，总像是有什么在提着她不让她下落，感觉是在续命，说实话挺痛苦的。
vip病房里设施齐全，自从她来这里，谢凉锦就没回去过，一直在这陪着她。
那天晚上，她看着谢凉锦许久，语气里难免藏着心疼：“凉锦，瘦了。”
谢凉锦理了理她柔顺的银灰长发，柔声道：“所以你要好起来。”
他怎么还自欺欺人呢……
乔星光只是在心里轻轻叹息，细长骨感的手握着那只比之大上一圈的手，感受到掌心的温热，她说着：“凉锦，别难过。”
那次谢凉锦给她去热了苹果，他眼眶泛红，似乎是逃避掩饰起自己的情绪。
谢凉锦俯身趴在被子上将她抱住，隔着一层被子，乔星光感受到他胸腔起伏，他又在难过。
她缓缓伸出手，那只苍白的手拍着他的后背，又蹭了蹭他埋在自己颈窝处的侧脸。
乔星光轻轻唱着那首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轻，树叶儿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儿……”
“……”
她的曲调极缓，谢凉锦肩膀微微发颤，最后她紧紧抱住了他。
-
清晨出了太阳，一缕阳光透过窗，落在了地上。
做完一系列检查，照旧吃药打针，结束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