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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黑背追爱记(二)】
……
f国的东南部,位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向大陆性气候的过渡区。
花祈夏来到这里三个月,有近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雨。
充沛的雨水在城市街道间横流。
这里的人似乎极度偏爱亮红与深黑的颜色,黑色轿车与红色巴士在灰蒙蒙的雾水中穿梭,地表反射的灯光摊在洼坑里,令人时常随时随地播放一曲《雨中曲》。
【……
i"m singin" in the rain,
just singin" in the rain,
what a glorious feelin",
i"m happy again
……
】[注]
有人在雨中放起了一首婉转慢唱的歌。
“夏啊,你要回家了吗?”
unesco分部的冥想会议厅。
长着一头棕红色卷发的苏格兰女孩从一叠资料后面探出头,用蹩脚的中文问花祈夏。
外国女孩负责的是审核亚洲地区名录的申报资金门槛,因此她桌子上的资料永远比其他人要多出一大截。
花祈夏提起自己的蓝色邮差包,点头:“嗯,bye regina”
“bye,夏啊。”
从称姓氏到称名字,再到各种称呼混乱使用。
——这位来自欧洲西北部、负责审核亚洲材料的女孩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敲定”了对花祈夏的特殊称呼。
苏格兰女孩的外祖父是华裔,她去过华国,作为这里除花祈夏以外唯一一位会说中文的同事,对方在喊花祈夏时常因母语习惯带上一个小小的“啊”字尾音。
她同样蓬松卷曲的红发,经常使花祈夏想到万里之外的黎胜南——
她与黎胜南时常联络。
只是抛去时差问题,黎胜南那边的信号时常处于中断或被屏蔽的状态。
花祈夏来这里三个多月了,她们完整进行一次五分钟通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其中,还要再掰掉一半的手指,用来“祭奠”她们在炮火轰鸣的背景音里喊破了音的嗓门。
“hey,夏啊。”
苏格兰女孩在花祈夏起身后,和周围的几位同事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里的实习生几乎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人。
国籍不同,民族不同,背景经历各不相同,有些还在上学,有些正gap,还有的在工作多年后又找到了人生目标。
大家基本都是同龄人,年轻而蓬勃,一些没有恶意的小心思都明晃晃写在脸上——
花祈夏收拾电脑的功夫,一抬头就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瞟她,又对视一眼悄悄偷笑。
她:“?”
“别忘了,下周在92号社区有party”
苏格兰女孩从资料堆下抽出一张蓝绿色烫金请柬:“brittany要结婚了,她邀请我们所有人去参加她的单身夜party。”
brittany是当地交通管制部门的安保员,被f国内政部分派来unesco分部的外广场维持秩序。
“结婚?”花祈夏脑海中出现那个有一身小麦色肌肤的大姐姐。
对方常常挎着警棍,穿着反光背心在广场执勤,有时还会给她们带她祖母烤的羊角面包,笑起来像上世纪的一位电影明星。
她下意识朝窗外看了一眼——
下着雨的喷泉广场上游人稀少,古老的浮雕与雕塑被雨水洗刷成惨淡的灰白色,柱底与雕像的石头上,慢慢渗出许多黑色苔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