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这边问完问题,想了想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薛氏身上扎了一针,下一瞬就听到轻轻的呻吟声。
薛氏睁开了眼睛。
乍一眼看到陌生的面孔,薛氏回过神后便是戒备地看着他。
当看到琴心的脸才有些意识到,眼前人应该是给她看诊的大夫。
瞧着他的打扮,薛氏猜到应该是宫里的太医,心中倒是疑惑。
琴心见状忙对她说到,
“夫人,这是王太医。”
薛氏礼貌地对他点点头,王太医见状便带着温和的语气说到,
“夫人不必紧张,老夫唤醒你只是关于你的病有些地方要问一问,还请您如实回答,才能对症下药。”
若没有周年湘在她陷入沉睡前说的那番话,薛氏定不会想配合。
但此时她有了活下去的想法,对王太医的问题自然如实的回答。
王太医问完后,思考了许久。
薛氏看着他有些严肃的面容,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藏在被子下的手用力地攥紧。
而等待着的其他人自然更是焦急。
王太医捋了捋胡须,终于开口,
“夫人这病,可以治。”
屋内安静了一瞬,随即欣喜蔓延了整个屋子。
薛妈妈没忍住涌上的泪意,抬手捂住嘴才将呜咽声按下去。
周年湘同样眼中含泪,侧过头看向齐绍瑞,满是激动。
齐绍瑞也勾起嘴角,眼中带着喜意,对她点了点头。
“不过……”
王太医突然转变的话风,让还在欣喜的众人笑意一滞。
琴心没忍住规矩,脱口而出,
“什么?”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气氛却变得稍稍凝重。
薛氏提着心,安静地等待着。
王太医从针包中重新取出一根银针,扎在薛氏的头上。
“尊夫人的病,需要配合针灸治疗,并且需要一月左右的时间,但贵府……”
话音一落,薛氏轻轻闭上了眼,紧紧攥着的手也无力地松开。
周年湘焦急地就往齐绍瑞看去,满是恳求,
“世子爷……”
听到周年湘的声音,沉浸在绝望中几人都望了过去,同样一脸希冀。
齐绍瑞安抚地对周年湘轻轻笑了笑,
“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周年湘含着的泪瞬间落下,甚至控制不住的呜咽出声。
而其他几人也被她的哭声感染,纷纷擦拭着眼角。
躺在床上的薛氏缓缓睁开眼,却也湿润着。
王太医听了齐绍瑞的话倒是看了一眼,随后拿起银针说到,
“那老夫先替夫人针灸一遍,这位姑娘,把你们夫人扶起来些。”
琴心闻言连眼中的泪都来不及擦就俯下身扶着薛氏靠在她身上。
因为知道薛氏没什么力气,王太医也并未说什么,只是提醒琴心将薛氏撑好,随后就一针一针地扎下去。
屋内安静下来,都怕惊扰了王太医。
施完针,王太医就起身到一旁坐下,拿出笔墨准备写药方。
看着满头银针的薛氏,倒让周年湘稍稍放下心了一些。
王太医写完最后一笔,吹了吹未干的墨水,就说到,
“拿着药方先去捡药吧,若是外面药铺没有……”
说着往齐绍瑞身上看了一眼,扬了扬下巴,
“就找齐世子吧。”
姜氏闻言忙上前接过,简单看了看。
周年湘对上她的视线,轻轻点头,
“大嫂先派人去把药抓回来吧。”
姜氏见状便不再顾虑什么,提着裙摆就先出去了。
而扎着银针的薛氏却渐渐垂下眼皮,琴心见势不对忙唤了一声,
“太医……”
王太医立刻看过去,对着薛氏仔细看了看,又搭在她的手腕上按了按,随后将扎在她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
在最后一根针取下后,薛氏彻底合上眼。
王太医见状便对一脸焦急的琴心说到,
“让她睡下吧。”
琴心虽然焦急但还是听太医的话小心地将薛氏扶着躺下。
王太医收好银针,就对焦急等待的几人轻声说到,
“出去说吧,别打扰贵夫人。”
见她这样说,周年湘倒是有些意识到,忙点点头。
齐绍瑞也示意王太医先行一步。
众人移步到了客厅。
王太医端起茶盏先饮了一口,随后才说到,
“贵夫人的病症虽无法描述,但应该是精气耗尽的缘由,没有精力便无法支撑她醒来,只能长睡不醒。”
周年湘面色沉沉,想到这么多年母亲的操劳,可能早就拖垮了她的身子。
王太医接着说到,
“针灸可打通她的脉络,刺激精气再生,再配合生气的药材,慢慢养着就行。施针后会陷入沉睡便是在养气,这是需要好好养着的病,切不可再操劳,再耗费精力,否则下次便是华佗在世都无药可救。”
薛妈妈忙应下,
“多谢太医告知。”
吩咐完事务的姜氏也刚好回来,听到太医的话,心中虽是慌乱,但想到婆母从前教过她的话,咬咬牙也忍了下去。
“今日劳烦太医,不甚感激,已到午膳时间,家里已备下饭菜,还请世子和太医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