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神仙打架

    由于腹痛难耐,蓝茵在洗手间多耽搁了些时间。当蓝茵从洗手间出来时,感统教具已被整理得规整有序,病房亦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餐桌上已然摆放着精致宛如艺术品般的饭菜,以及别具一格的碗筷。


    蓝茵目光如炬,一眼便瞧见了十八里船菜的独特标识。十八里船菜,乃最为纯正地道的苏菜,不知有多少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趋之若鹜,那船上整夜灯火通明,从不乏前来品尝的食客。能让他们送餐上门的客人,想必绝不只是有钱这么简单。


    在这三人之中,虽说表面上相处融洽、随性亲和,然而明眼人皆能察觉,他们皆对叶启铭唯命是从、以叶启铭为首。


    叶启铭,实为真正的主宰者。


    意识到此,蓝茵很想与叶启铭深入探讨孩子的教育问题。但想到已到饭点,便识趣地先行告辞。


    “小蓝,授课辛苦了,感谢你不辞辛劳地来帮助翊辰。带着孩子一同坐下与我们用餐吧,我特意多点了菜,也多备了餐具。”沈筠潇一边说着,一边趁机轻轻踢了田管家一下。


    田管家正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给叶翊辰喂粥,得到他的示意后,也随之附和:“是啊,蓝小姐,坐下一起吃吧,人多吃饭更热闹,正好我们也想借此机会向您请教,在教育孩子这方面,您是专业的,我们三个大男人着实不懂。”


    田管家并非看在沈二的面子,他对自身的身份定位明确,他是叶启铭的人,听的是叶启铭的话。


    叶启铭虽未开口,但田管家心里清楚,叶启铭并不反感这对母子,若真反感,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们前来。


    蓝茵向来不是拘谨之人,况且她也想借此机会与他们搞好关系,只要关系到位,孩子的后续教育规划自然能够顺理成章。


    只是,没有叶启铭的首肯,蓝茵着实不敢轻易坐下。


    该如何委婉拒绝,才能让自己显得没那么不识好歹呢?蓝茵眉头微蹙,正在苦思冥想之时,只见叶启铭缓缓抬起右手,那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一颗接一颗解开西装扣子。随着扣子逐一解开,那笔挺的西装逐渐敞开,露出里面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和充满荷尔蒙气息、令人血脉偾张的躯体轮廓。随后,他左手轻轻捏住领带结,右手灵活地将其松开。领带松开的瞬间,仿佛也解除了他身上的一丝束缚。


    他微微仰头,轻轻甩了甩头,让脖子得以片刻放松,那看似随意的姿态中却依旧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性感和令人敬畏的威严。


    脱下西装,解掉领带后,叶启铭迈着修长有力的长腿率先坐上主位,收敛了自身的凌厉气势,并动作轻柔地拉开了身旁的座位,对着蓝泽宇说道:


    “过来坐下。”


    叶启铭这四个字,算是主动相邀。


    有生以来居然能看到叶启铭主动发出邀请,沈筠潇和田管家都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惊得目瞪口呆。


    叶启铭平日没什么架子,称得上是很好相处之人,但是这种好相处皆是建立在一定的距离基础之上。只要不越界,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任何事都不入他的眼。与他相处,就要做好被他无视的准备。


    还从未有人,能够坐到他身旁的位置,被他如此关注和在意。


    叶启铭对这个孩子确实很不一样。


    恰好能够坐到他的身畔,正好能趁着这个机会把那张卡悄悄奉还,蓝泽宇闻令而动,快步走了过去,稳稳地坐到了他的旁边。一只手悄然揣进衣服兜里,紧紧地捏住那张好似烧红烙铁般烫手的机器人编程课体验卡,满心焦灼地等待着一个能瞒天过海的绝佳机会。


    察觉到叶启铭居然贼心不死地想要靠近自己的儿子,而儿子竟然对他言听计从,一股难以名状、汹涌澎湃的怒气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直直地冲向心口,蓝茵瞬间觉得这顿饭算是没法吃下去了,冷冷地开了口:


    “多谢你们的热情邀请,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被子还在顶楼晾着呢,时间久了会被潮气侵袭,我们必须赶紧回去收被子,下次有机会我来做东请你们!”


    眼神如钢钉般牢牢地定在叶启铭身旁的蓝泽宇身上,蓝茵语气低沉而压抑,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暗暗施加压力:“蓝泽宇,跟妈妈回家。”


    被直呼全名,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妈妈显然是怒不可遏了。


    蓝泽宇“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咯吱”一声,好似在痛苦地呻吟。


    就在蓝泽宇刚要迈腿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重若千斤的手掌死死按住了,那力量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随着手掌不断地施压,他仿若被泰山压顶,被迫屈服,无力地跌坐了回去。


    叶启铭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冲动行事,但是既然心中所想,那就随心所欲地做了。


    他牢牢地控制住蓝泽宇,而后面朝蓝茵,狭长的眼睛里都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志在必得的张狂,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收被子是吧?你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蓝泽宇留在这里用饭,饭后我们会送他回去。”


    叶启铭将“蓝泽宇”的名字咬得很重。


    这简直就是在神仙打架啊!


    沈筠潇心里清楚这两人不对付,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闹到了这种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的地步。


    沈筠潇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叶启铭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跟一个柔弱女子如此过不去。即便想不明白,也只能把这疑惑深埋心底,毕竟他可做不了叶启铭的主。


    沈筠潇只得想方设法稳住蓝茵,他轻轻拉开蓝泽宇身边的椅子,满脸诚恳地邀请她坐下:“小蓝,你瞧瞧,你都把孩子给吓着了。孩子也饿了,每天陪着你工作到这么晚,孩子多辛苦呀!咱们先安安心心地吃饭,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去。”


    这番话恰好说中了蓝茵的心坎,说到底还是心疼孩子,蓝茵这才听命般地走了过去。


    她带着那股馥郁迷人的香气款款而来,叶启铭瞬间浑身像过了电似的,之前的那种异样感觉再度袭来,身体本能的防御机制瞬间启动,叶启铭毫不犹豫且坚决地拒绝道:“我可没有请她吃饭。”


    呵呵,你以为我稀罕吃你这顿饭?


    蓝茵的整张脸瞬间变得铁青。


    真是个活祖宗!沈筠潇赶忙不迭地跑过来打圆场:“我请的,这顿算我请的,都记在我账上,吃饭,咱们赶紧吃饭,都少说两句。”


    原本这顿饭,于蓝茵来说是可吃可不吃的。然而,既然叶启铭已然开口,那她便非吃不可了。


    蓝茵优雅地款款坐下,拿起了手中的筷子。


    沈筠潇在她身旁落了座。


    伺候叶翊辰躺下后,田管家便走了过来,坐在沈筠潇旁边,由衷感慨道:“今日小少爷吃了两碗粥,吃完就乖乖睡下,一点儿也不闹腾,真是破天荒了,今晚定然能睡个安稳觉,还是蓝小姐有办法!”


    这话未免有些夸张了,蓝茵难以相信:“我每次前来,见翊辰都颇为乖巧,并非如您所言那般会闹腾啊!”


    “那是因为与大少爷在一起,一物降一物嘛!这孩子,专挑我们欺负!”田管家无奈地摇头苦笑。


    “也是,光是叶总的那张脸,便能止小儿夜啼了。”蓝茵挑衅地瞥了一眼叶启铭。


    眼见战火又将燃起,沈筠潇赶忙用筷子夹了两块秘制酱牛肉,放入叶启铭碗中,以此堵住他的嘴:“吃菜,再不吃菜就凉了!”


    “沈先生您太过紧张了,堂堂的叶总,怎会与我这等小人物计较呢,对吧叶总?”蓝茵朝他挑了挑眉,如偷腥的狐狸一般,露出狡黠得意的笑容。


    田管家这回可算是开了眼,头一次瞧见敢在叶启铭头上“兴风作浪”的女人。他心里直犯嘀咕,唯恐她落得个悲惨下场,于是忙不迭地帮忙转移话题:“日后蓝小姐若有空闲,能常来医院陪陪小少爷,那我们可真是感激涕零!”


    这话传到蓝茵耳朵里,她更是一头雾水:“我今天过来,瞅见翊辰没啥大碍了,按理来说应该能出院了吧!”


    田管家着实没料到她居然如此敏锐,说话还这般直截了当,一时间愣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回应:“诶,我们琢磨着在医院再住上些时日,毕竟这儿住着着实惬意。”


    “医院就算住得再舒服,难道还能比家里强?”


    “家里地方宽广,大少爷嫌走来走去浪费时间。佣人众多,大少爷嫌吵得慌。还有位老太爷,天天追着大少爷唠叨——总之比不上医院清净,还是住在医院里好,大少爷也能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这么一说,蓝小姐能明白不?”


    “果真人与人之间的感受难以共鸣。有钱人的烦恼,我是怎么都想不通。”


    想不通,也就懒得去琢磨。正巧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蓝茵毫不犹豫地伸出筷子,“刷刷刷”地夹了好几样儿子喜欢的菜,稳稳当当地放进儿子的碗里,接着自己挨个品尝起来。


    那船家酱烧排骨,肉质鲜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浓郁的酱香直往鼻子里钻,蓝茵以前从未吃过这般上乘的小排,忍不住多往嘴里塞了几块。


    船家三鲜煲更是一绝,鲜虾、鲜鱼丸还有鲜菌菇汇聚一堂,蓝茵只觉得自己的眉毛都要被鲜得飞起来了。


    ……


    “你们咋都不吃呢?怎么主人家比我这个客人还要拘谨?”见他们迟迟不动筷子,蓝茵一边卖力咀嚼着口中的百合芦笋,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话音刚落,蓝茵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筠潇手中的筷子,跟自己的大不一样。


    那是公筷。


    蓝茵这才如梦初醒,想起如今的人讲究颇多,哪怕一家人围坐吃饭也都得用公筷,毕竟谁也不愿意沾到对方的口水。


    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外人呢。


    而她,居然大大咧咧地用自己的私筷,把一桌菜挨个夹了个遍。


    气氛瞬间凝固了好几秒,沈筠潇倒是机灵,迅速回过神来,赶紧把自己手中的公筷放下,也换成私筷夹起菜来,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招呼大家一起吃,饭桌上很快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场面。


    蓝茵心里清楚他们是怕自己难为情,其实她并不觉得有多丢脸和尴尬,倒是担心他们心里膈应,于是主动开口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要用公筷,不过你们放心,我身心都很健康,没有传染病的。我在早教园上班,每年都做特别详细的体检。”


    蓝茵这一番话刚说完,田管家算是彻底明白了,为啥沈二对她死心塌地非她不可。这女人跟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截然不同,就像池塘里清澈透明的水,里面有多少蝌蚪都能一目了然,心思全摆在脸上,真诚是必杀绝招。


    田管家忍不住笑了起来:“能够坐在一起吃饭,咱们也是难得的缘分。蓝小姐别拘束,放开了就行。”


    “我可一点都不拘束,我是怕你们放不开,瞧你们处处照顾我这既弱小又贫穷的心灵,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哈哈。”田管家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蓝小姐真是个妙人!”


    只见他们谈笑风生,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于妈妈身上。蓝泽宇瞅准这一瞒天过海的绝佳时机,悄悄从口袋中掏出卡片,用眼神余光瞥向叔叔的裤兜,手指轻轻捏住卡片边缘,缓缓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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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裤兜靠近。每移动一点,他的心跳就加快几分,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眼看就要成功塞进去,蓝泽宇紧张得呼吸几乎停滞,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击在他的心头。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一只修长且有力的大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他的手,伴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他的手与卡片被硬生生地推回自己的口袋。那温热且略显粗糙的掌心,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不断向他施加着压力,让他的反抗变得徒劳无功。


    没料到会功亏一篑,蓝泽宇的眼眶瞬间湿润,急得差点落泪。


    送出去的东西被他退回,叶启铭心底泛起一股极度不适的感觉,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启铭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另一只手夹了几样菜放进他的碗里,动作看似随意,却别有深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全部吃完,我送出的东西,绝无退回的道理。”


    那语气,活脱脱一个专横跋扈的昏君。


    看到叶启铭在欺负自家儿子,蓝茵心中的怒火噌噌直冒。她的双眼瞬间瞪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这男人也太小心眼了!斗不过自己,就来欺负孩子,一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脸了?


    蓝茵在心里暗暗咒骂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叶启铭教训一番。


    蓝茵倏地伸出筷子,动作一气呵成且干脆利落,将叶启铭夹给儿子的菜,逐一细致地剔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沈筠潇和田管家,从未见过此等阵仗,皆目瞪口呆。


    她眼神专注而笃定,仿佛在捍卫自己的领地。伴随她的动作,那些被剔出的菜纷纷落到桌面上,未几,便堆积成一座小山般的模样。


    只见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倔强的小虎牙,咬牙切齿地道:“不好意思啊,叶总,您夹的这些菜都不是泽宇爱吃的,您还是专心吃您自己的吧,我儿子就不劳您费心啦!”


    随着她不停做出挑衅的动作,叶启铭的愤怒已然攀升至顶点。当那高高的“小山”堆起之际,叶启铭刹那间双眼喷火,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犹如被愤怒的烈焰点燃。他的脸色骤然阴沉,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他凝结的怒气充斥,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而压抑。


    一瞬之间,沈筠潇连她的十八种死法都想到了。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大脑急速运转,思索着解救之法。


    “你说我夹的都是他不爱吃的,我可是照着你夹的菜来的。”叶启铭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停地说道。


    沈筠潇和田管家万万没料到,叶启铭竟会如此表述。他们惊讶地对视一眼,只见叶启铭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那语气竟像是自我怀疑与求证。


    叶启铭是何许人物?自小就一身反骨,从未将任何人的看法放在眼中。年少时的荒唐之事暂且不提,单说执掌叶氏以来,叶启铭大刀阔斧地改革,当时董事会争议纷纷,甚至有人以自.杀相逼,然而叶启铭全然不在乎。他是天生的决策者,唯有自己的坚持,绝不会为了任何人和事而有所动摇。


    有生以来头一遭,沈筠潇目睹了他的动摇,他居然为了给孩子夹菜这事,产生了自我怀疑。


    这着实是有史以来最可笑的事。


    “那只能说,是夹菜的人不对咯,我儿子只爱吃妈妈给他夹的菜。”蓝茵双手抱于胸前,微微昂头,得寸进尺、趾高气昂地继续说道,眼神中满是挑衅。


    “蓝泽宇,你喜欢吃什么,跟我说。”叶启铭竭力收敛自身如暴风雨般汹涌的气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和,转而看向蓝泽宇,眼中带着一丝期许。


    蓝茵在心里暗自嘟囔:这人莫不是脑子有毛病?她的眉头紧紧蹙起,眼神中尽是不耐烦与嫌弃。


    “叶总,您是照顾别人的儿子上瘾了吗?您还是先把自己的儿子照顾好吧!”蓝茵毫不留情地说道,话语中饱含讽刺。


    叶启铭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恼怒:他哪来自己的儿子?真是个莫名其妙、有病的女人!


    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蓝泽宇:“……”


    完全插不上话的沈筠潇和田管家:“……”


    ……


    这顿饭吃得可谓是险象环生,一顿饭结束,沈筠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超出负荷了,好不容易吃完,要把蓝茵这个活祖宗送走了,沈筠潇心中泛起了丝丝缕缕的不舍。


    沈筠潇快步走到蓝茵身旁,轻声说道:“小蓝,下次咱们再找个时间聚聚,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玩。”


    蓝茵正弯着腰在门口换鞋,听闻这话,立刻直起身子,笑嘻嘻地回应道:“行啊,只要叶总不在,我一百个乐意奉陪!”说完,还故意提高音量,朝着屋内喊了一嗓子,那模样,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在宣告胜利。


    真是个活宝!


    沈筠潇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赶忙伸出手,一手拉着装教具的小推车,一手拽住蓝茵的胳膊,半拉半劝地带着她往外走。


    “小蓝,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


    来到医院的停车库,沈筠潇看到在一众豪车之中那辆显眼包一样的三轮车,这才真正领会了“有车”的含义。


    确实是有车啊。


    瞧她熟稔地将教具装进车内,而后驾着三轮车,带着儿子洒脱地离去,沈筠潇伫立在夜晚的风中,凝视着她那肆意不羁的背影,许久都未能从这画面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