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偶遇

    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蓝茵驾驶着电动车平稳前行。儿子安静地坐在后座,两条小胳膊轻轻环绕她的腰。那微微收紧的力度,是独属于儿子的温暖和依赖。蓝茵忍不住偷笑,感受着他含蓄的爱意,心里像灌了蜂蜜一样甜。


    电动车缓缓驶入花悦街,这条街道本就狭窄,两侧违停的车辆更让道路显得逼仄。加上正值春分,街道上的几棵樱花树悄然开花了,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来拍照,所以道路被堵得寸步难行,蓝茵轻轻转动车把,将车速放到了最慢。


    美丽的樱花景象,带动了周边的地摊经济,流动摊贩像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在铁板上滋滋作响的烤肠,浸泡在卤汁里的臭豆腐,在汤汁里翻滚的麻辣烫,在烈火中煎熬的烤羊排……这些味儿一飘过来,蓝茵馋的直流口水。


    知母莫若子,早就看穿了她的那点小九九,蓝泽宇一脸认真地提醒她:


    “烤肠里的肉都是来路不明的,用的油都是地沟油,吃了不仅毁容,还致癌。”


    “你喜欢的臭豆腐,都是厕所的味道。”


    “麻辣烫的汤底都是科技狠活,吃了会烂肠子。”


    “妈妈,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作为大人更应该以身作则。”


    “呵呵。”蓝茵干笑了两声,收回了不该有的妄想,痛心疾首的说道,“谢谢你啊,我的好大儿!有你这么贴心的儿子在身边,妈妈感觉自己都能青春永驻,多活好几年呢!”


    “不客气,妈妈。”眼神透着坚定不移,蓝泽宇举手向她保证,“我会一直监督妈妈的。”


    若不是当初亲眼看着接生医生将他从产道中抱出,蓝茵会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自己的亲儿子,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电动车被卡得动弹不得。


    前面的车堵得跟叠罗汉似的,后面的那些车倒好,还在那儿一个劲按铃,蓝茵烦得都想骂娘了。念及儿子在旁边,蓝茵深吸一口气,硬是把这股火压了下去,努力做一个情绪稳定的好妈妈。


    一阵微风吹来,几瓣粉白的樱花毫无征兆地飘落,落在了他的手心。蓝泽宇下意识地顺着花落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堆司空见惯的轿车里面,有一辆威风凛凛的黑色车子,宛如久经沙场的王者傲立其中,通身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


    无论周围多么吵闹,它始终保持着那份庄重与神秘。蓝泽宇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当看到那个从未见过的车标时,他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妈妈,两个r的车标,是什么车子?”


    蓝茵从来不研究车标,因为不管是满大街跑的大众,还是看上去倍有面子的宝马奔驰,对她来说,都是天上的月亮。而她只开得起二手电动车。


    管它什么车子,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都懒得看一眼。


    蓝茵龇了一下牙:“家里不是有一本认识车标的书吗?你回去翻一下。”


    “那是我两岁的书了,我早就会背了,里面没有两个r的。”


    “书里没有的都是不常见的车子,一般人不开的。”开的都不是一般人。


    “难怪我从来都没见过。”


    刚好也是闲着,蓝茵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百度。刚输入“两个r”,劳斯莱斯的图片就蹦出来了。蓝茵打开官方介绍,转身将手机递给了蓝泽宇。


    看完劳斯莱斯的介绍,蓝泽宇情不自禁地惊叹:“这是开了一辆移动别墅啊!”


    被他的比喻句逗笑了,蓝茵说出了全天下父母都会说的话:“你现在好好学习,以后说不定也能把别墅当车开。”


    “妈妈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你坐上劳斯莱斯。”


    看着儿子的脸上写满了认真,透着一股执拗劲儿,蓝茵忍俊不禁,高高扬起嘴角:“口说无凭,晚上回家给我写个保证书,以后长大挣钱买劳斯莱斯了,要第一个给妈妈坐。”


    看着那辆最耀眼的存在,蓝泽宇忍不住幻想,坐在里面的人,该是多么的优秀!


    劳斯莱斯的车窗缓缓降下,微风轻轻拂入车内,拂去了里面的臭粑粑味道。沈筠潇从车门缝里钻出来,一路小跑到垃圾桶旁,丢掉手里沉甸甸的纸尿裤,然后再小跑回去,像一只优雅的白鸽,钻回了车里。


    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沈筠潇轻抬手指,按了一下扶手上的隐藏按钮,随着轻微的机械声响,一块暗藏的面板弹开,隐形的洗漱装置缓缓展露出来。拧开水龙头,他仔细地清洗双手,消毒完毕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按上关闭按钮,靠向椅背,感受着按摩椅恰到好处的力道。


    “还是你的车舒服。”沈筠潇仰着脑袋发出了满足的喟叹,顺便还伸了个懒腰,“要是不用带孩子就完美了。”


    手臂打到了两岁的叶翊辰脸上,叶翊辰“哇”的一声哭了。


    那哭声就跟开了闸的喷泉似的,“哇啦啦”地止都止不住。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哭声,被绑在安全带里的小身体,也在不停的扭动,两只小胖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小脚也在拼命的蹬着。


    “小祖宗诶,你又哭啥子呀!”沈筠潇被他哭得心烦意乱,恨不得跪下来求他,“你说你都两岁了,话也不会说,饭也不会吃,尿尿拉屎都不会,就知道哭!饿了哭,渴了哭,尿了哭,拉了哭,摔倒了哭,啥事都没有还是哭,你除了哭就没别的能耐了吗?”


    “小少爷应该是奶瘾犯了,你给他冲点奶粉喝喝看。”负责开车的田管家说道。


    “还喝?喝完又得拉!孩子一哭就让我泡奶粉!这一路上我泡了多少次奶粉了,换了多少纸尿裤!”沈筠潇捶胸顿足。


    “那你放动画片给他看吧!”田管家建议。


    “又是动画片!孩子一哭就让我放动画片!一会奥特曼,一会猪猪侠,一会汪汪队,一会熊出没,再这样看下去,孩子的眼睛都成斗鸡眼了!”沈筠潇愤愤不平。


    “那你说咋办吧!”田管家掏了掏耳朵,“总不能放任孩子一直哭下去吧?大少爷这会儿正全神贯注地忙工作呢,孩子哭声哇哇的这么大动静,万一打扰到大少爷思路,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你还是赶紧想个办法把孩子哄好!”


    “孩子能打扰他?”沈筠潇看了一眼隔离仓里的那个男人,“就是天塌下来也影响不了他!”


    劳斯莱斯的隔离仓内,是叶启铭的私人办公室。叶启铭身着一袭剪裁优越的高定西装,端坐在隔离仓的真皮座椅上,身姿挺拔如松,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面前的车载显示屏亮起,投影出参会人员的影像,一场重要的视频会议正在进行。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犹如寒夜中的鹰隼。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尽显王者风范。他是商业帝国的主宰,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


    沈筠潇这辈子谁都不服,就服叶启铭。


    沈、叶两家,都是响当当的浙商世家,家族企业宛如一艘在商海乘风破浪的巨轮,将商业版图拓展到了全球各地。经过几代人的稳扎稳打,两家在制造业、餐饮业、房地产等这些传统行业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沈筠潇作为沈家的次子,叶启铭作为叶家的独子,从小就被重点培养。同样拥有最好的教育资源,沈筠潇眼睁睁地看着叶启铭在自己的前面一骑绝尘。相比自己的平庸,叶启铭从小就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和智慧。


    同样,叶启铭也有着超乎超人的叛逆。


    高中毕业后,沈筠潇老老实实地出国留学,学习金融,为以后投身家业做准备。而叶启铭却背起行囊,踏上了寻找自我极限的征程,高空跳伞、悬崖跳水、深海潜水,怎么作死怎么来。后来,连人都作没了,凭空消失了好几年。据说是去从军了,在执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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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任务。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投身军政事业的时候,叶启铭却回来了。


    几年没见,他的变化很大,上半身布满了刺青。手腕上套了个扁平金属环,乍一看就跟镣铐似的。没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估计是在外面受够了苦,回来后老实了一段时间。叶启铭换上了一身衣冠楚楚的西装,跟从父亲左右,学习家族生意的运营管理之道。没过多久,叶启铭就接手了偌大的家业。相比他的顺风顺水,沈筠潇在沈氏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来自亲兄长的排挤,董事会的倾轧,家人的理念不合,沈筠潇深陷自我怀疑的泥潭,开始流连风月场所,在温柔乡里沉沦,做了很多让家族蒙羞的事,被家族放逐。这时候,叶启铭已经是叶氏说一不二的话事人了。


    成为话事人后,叶启铭做了第二件叛逆的事。


    他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把那些跟不上时代的业务统统砍掉,连那幢象征家族荣誉的商业楼盘都给卖了,开始了破釜沉舟、浴火重生的转型之路。如今,叶氏的人工智能技术遥遥领先,自主研发的人形机器人已经问世,完成了从传统到科技的华丽蜕变。随着传统行业的没落,沈氏的这艘商业巨轮已经垂垂老矣,再也翻不起浪花。一天一地,不过如此。


    叶启铭,一跃成了科技新贵。而沈筠潇,百无一用的家族弃子,有家不能回,索性就跟着他混了,看着他书写传奇。


    作为最炙手可热的传奇人物,且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叶启铭是多少名门世家眼中的乘龙快婿。在这个时候,叶启铭做了第三件叛逆的事。


    三年前,叶启铭当众表态,他这辈子不结婚,不生子。


    偌大的叶氏家业后继无人,为了叶家的香火存续,叶母没办法,只能老蚌生珠,生下了次子叶翊辰。自此以后,叶母元气大伤,时不时就要闭关休养一段时间。在休养的时候,孩子就被扔给了叶启铭带。


    叶启铭哪会带孩子?最后带孩子的重任,都落在了沈筠潇和田管家的身上。带孩子,哪是男人会干的事?两个大男人都不堪重负,迫切地想找个女保姆来分担,但是他们谁也不敢提出来。因为,叶启铭最是厌恶女色,这么多年来,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看着在隔离仓里跟皇帝似的执掌天下的叶启铭,沈筠潇打心底里犯嘀咕,这人莫不是被塞了芯片,变成了一台只会工作的机器。


    “哇哇哇……”叶翊辰还在哭个不停,哭得小脸涨红,满脸都是汗。沈筠潇解开他的安全带,将他抱在怀里哄着。


    将车窗开到最大,让温柔的春风拂去孩子脸上的汗水,沈筠潇朝着窗外伸出掌心,接住一片粉白的樱花瓣,递到孩子面前,轻声哄道:“这是樱花。”


    叶翊辰一下子就不哭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片花瓣,还忍不住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轻轻地戳了戳。


    视频会议结束了,叶启铭靠在座椅上,轻轻闭上双眼,短暂地放松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按下了按钮。随着轻轻的嗡嗡声,透明的隔离仓门开始缓缓升起,内部的办公物品逐步复位。


    叶启铭回到了平常状态,伸手解开衬衫领口处的扣子。领口松开的刹那,胸前刺青的一角如同神秘的线索般暴露了出来,叶翊辰好奇地拿手拽了拽,一拽就拽出了一大片。


    那一大片刺青张扬而浓烈,似一抹炙热的火焰,狠狠刺入了他的视线。沈筠潇的眼睛猛地一缩,内心陡然一紧,一把抓住孩子四处乱摸的手,像板正方向盘似的给板正了。


    叶启铭目不斜视,不以为意地说道:“田管家,怎么还不走?”


    “车子走不了了,前面有人在打架,是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大家都在车里看热闹,把路堵死了。”


    漫天的花瓣簌簌落下,叶启铭顺着花瓣飘落的方向,眼神轻飘飘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