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砚 作品
17. 第 17 章
温知韫的脚一直搭在浴缸边维持这个姿势也有点不适,很快洗去身上的沐浴露就起了身没再泡。
司清礼陪着温知韫刷牙卸妆,抱着她回到床上摘下护踝后又叮嘱了几句床头柜上那些药分别该几小时后吃才离开。
可能是脚受伤,身体不适引起的疲倦,温知韫在这个平常清醒无比的时间点困了,眼皮渐渐发沉。
临睡前,她给妈妈发去了消息告知,倾诉了几句韧带拉伤的疼痛。
濮思萦担心女儿,但又碍于距离没法在身边照顾,便让温知韫给温褚辉打电话,让他接去同住一段时间照料,好歹等到温知韫能自如行走了再独住,防止伤还没好又伤一次。
温知韫便将和韩卉说过的有一个朋友这种话又跟濮思萦说了一遍,濮思萦明显没韩卉好糊弄,追问是哪个朋友,温知韫胡乱扯了个名字,只说你不认识。
濮思萦依旧有些将信将疑,因为她知道女儿是个注重私人领地的性子,虽然好朋友不少,但并不喜欢长期和朋友住在一块。
不过伤了腿情况特殊,不能一概而论,本也没什么,可温知韫没丁点惆怅或烦闷的意思,话里话外听着反倒还挺高兴能和这位朋友同住,濮思萦这才觉得奇怪,自家女儿有些反常。
温知韫面上对答如流,心脏却砰砰的,生怕冷不丁从妈妈口中听到司清礼的名字。
她虽和妈妈关系好,但也不敢随便说住在没复合的前男友家里,母女间还是有点血脉压制在的。
逐渐有些招架不住,原先的困意都被打散了大半,温知韫却佯装很困的模样跟妈妈说要先睡了,这才终结话题结束了聊天。
心有余悸的缓了会儿后,温知韫赶忙趁着困劲还没全散放下手机闭上眼入睡,再耽搁下去怕是真睡不着了。
这一觉,温知韫睡了九个小时,但期间醒了不知多少次。
有时是因为脚踝太痛被硬生生痛醒,有时则是睡梦中无意识动了动脚牵扯到伤处而一个激灵惊醒。
凌晨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温知韫实在痛得受不了,顾不得有没有到能再吃止疼药的时间就从药板里抠出一粒止痛药服下。
司清礼在她床头柜上留了水。
药效起作用后,温知韫可算能睡得舒服些,没再总被疼醒,但还是不自在,稍微想换个睡姿都不行,很容易侧压到伤处周围的肿胀,来来回回只能那么两个姿势,睡的她感觉浑身都快僵了。
历经这么一夜,温知韫睡醒睁开眼时盯着天花板就发出一声绝望地长叹。
身体健康的时候没有过这样切身的认知,如今只是脚踝崴了下,一切在平常简单到不行的事都变得很难,身心受挫。
譬如此刻,温知韫只是想起身去卫生间解决需求,但伤腿不能动也就罢了,怎么全身都好像被感染了一样,力气比之寻常渐弱不少,一只脚站在地上还有些难以控制平衡地摇晃,动一步都难,难言的无力感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几乎压榨光了温知韫的精力,情绪持续下跌。
就在她坐上轮椅的那刻,“咚咚咚”的轻缓叩门声响起,外头传来司清礼因被门阻隔而轻到缥缈的声,“温知韫,醒了吗?该吃药了。”
温知韫半死不活地窝在轮椅上应声:“醒了,进来吧。”
司清礼昨天特意记了温知韫吃药的点,医生开的大部分药都该现在这个点吃,他便掐着点端来了温水。
谁知将门一推开就发现温知韫已经坐在轮椅上了,眉宇跟着就是一皱,“你怎么自己下床了。”
“想去卫生间,我戴了护踝。”
闻言,司清礼眉头皱得更紧,“已经去过卫生间回来了?磕着碰着没?”
“还没,刚下床,好累……懒得动了。”
温知韫耷拉着眼皮,肉眼可见的闷闷不乐,显然尝试下床并不太愉快。
鼻息轻呼,司清礼上前将水杯放上床头柜,先将她推去卫生间扶起,声调因为挂心更甚到底温潺些,“慢些,以后要下床给我发消息。”
“……嗯。”
温知韫很是郁闷,“我想着右腿好好的应该没什么,哪知道下个床而已都这么艰难。”
“养过头三天会好很多,先别急,现在脚还肿着。”
司清礼说的话温知韫都知道,但听他说出,看他待在身边,温知韫心绪总能安定些,再应声时少了些颓劲。
司清礼就在卫生间外等着,温知韫从里头打开门后,他再抱着她坐上轮椅推回来。
接连四天的时间,两人除了睡觉外都处于寸步不离的状态。
司清礼虽然还没正式去司霆任职,但已经拿到了不少司霆的项目文件在看。
国内外的差距不小,司清礼得花不少时间适应新环境,所以干脆在侧卧里弄了个书桌,既方便看文件又方便照顾温知韫。
温知韫一向很宅,在家里一待一天是常态,养伤期间完全不会感到枯燥无味,遑论现在一抬头就能看到司清礼,生活十分美妙。就是脚踝时而还会感到痛,一直在床上躺的身子也不自在。
晚饭时分,温知韫终于离开床,被抱上了轮椅推入电梯下楼吃饭。
温知韫揉了揉躺到发木的腰,开开心心问:“今天是点外卖吗?晚上吃什么呀?”
前几天都是司清礼亲自下厨,他会问她吃什么,但今天他没问,也没下楼,一直坐在那忙工作。
温知韫光是瞧着司清礼桌上摞的文件厚度就知道他有多忙,只当他今日是没空做饭,她也知分寸的没在这种时候骄矜非得让他做饭。
“不是。”
电梯正好到达一楼,温知韫疑惑歪头朝后看他,“嗯?”
司清礼朝厨房的方向抬了抬下颚,温知韫正过身定睛看去,这才发现有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穿着围裙正端着餐碟从厨房出来。
餐桌上已经放了七八道菜。
中年女人也注意到他们,憨厚老实地笑了笑,忙不迭放下手里的餐碟走过来,“先生太太好,我是陈助理新招来的阿姨卢晓霜。”
听到这个称呼的刹那,温知韫就饶有趣味地挑了挑单眉,刚欲扭头去看司清礼的面色,一如既往扫兴不好听的话就从头顶传来,“我们不是夫妻,你以后喊她温小姐就行。”
卢阿姨登时惊慌失措,生怕自己刚工作第一天就丢了工作,急遽弓腰就朝两人鞠了一躬,“对不起司先生,对不起温小姐!我不知道,冒犯了。”
这还是卢阿姨第一次见到司清礼和温知韫,在此之前她都是和陈倧碰面的,陈倧完全没提过两人的关系,只说了两人的习性让她多注意,卢阿姨也没想到去问,想当然的就以为他们是夫妻。
司清礼声线虽偏温,样貌也属清霁那挂,看着就不像什么有脾气的人,但管理公司久了,周身总有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场,加之这是卢阿姨来工作的第一天,刚来就说错话,可将她吓得不轻,主要原因还是出在薪资上,这是她从业以来主家开的最高的工作,她可不想被开,嘴里一直重复着道歉的话。
“没事的卢阿姨。”
温知韫稍稍托起卢阿姨弓着的身,嘴上说着,“您就当我跟他是合租关系。”
眼睛却在说这话时瞥了眼司清礼,不知是在给卢阿姨台阶下还是在不满司清礼刚刚的反应阴阳怪气他。
住在这种中心别墅区的富人还要合租?
卢阿姨在此之前也在不少有钱人家里做过工,算是有些阅历和眼色的,她就因为性子老实不多问多八卦,所以基本在每家干的时间都挺久。遑论应聘她的那位陈倧陈助理还特别说明让她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别多管主家的事。卢阿姨谨记,心头虽有惑,但嘴上不多说一个字,就老老实实顺着话应下。
温知韫这些天都是在茶几上吃饭的,因为茶几的高度和轮椅差不多,无需更换座椅。
但今日卢阿姨做了不少菜,茶几显然是放不下的。
不过温知韫在床上静养四天,腿脚已经有些能动,不用像前三天那么小心翼翼,司清礼便将她抱到了餐椅上坐着。
卢阿姨很有眼力见地搬了个小板凳过来放在桌下给温知韫放置伤腿。
温知韫微笑道了声谢,然后看向桌面,上面摆放着的全是她爱吃的菜。
司清礼给她夹了道离她较远的菜放到她碗边,“尝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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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味口。”
卢阿姨待在一旁,眼睛紧张地直勾勾瞧着。
温知韫拿起筷子,低头尝了口,细细咀嚼后又夹起别的菜品尝。
及格分的水平,不说多惊艳,但也不难吃,就是很正常的家常菜味道。
但喝到汤时,温知韫委实有点被鲜到,连喝了三勺,真情实感朝着卢阿姨竖起大拇指,“卢阿姨你很会煲汤啊,好喝诶。”
卢阿姨绷着的气息蓦地松懈,憨笑声,“温小姐您满意就好,我之前是干月嫂的,经常煲各种滋补汤。”
“哦~怪不得。”
温知韫笑吟吟夸赞了卢阿姨一番,但炒菜里头不满意的她也不含糊地提出,卢阿姨立刻掏出手机,将温知韫说出的更细致的点都记下,“温小姐您放心,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我第一次来还不太熟悉您的味口。”
陈倧虽然和卢阿姨说过一些忌口和偏好,但到底不够细致。
温知韫也不介意,卢阿姨煲汤的厨艺值得她多给些时间。
司清礼并不习惯家里有外人,基本和卢阿姨叮嘱的差不多后就让她自行去侧栋入住了。
“砰”的声轻响,门被卢阿姨从外不轻不重带上。
关门声似乎还没完全从耳畔远离,司清礼轻缓的声就响起,“明天我要去司霆了,后面都由卢阿姨陪着你,你要是对她哪里不满意就给陈倧发消息,或换或留都随你。”
温知韫夹菜的手一顿,小脸一垮,“啊……怎么这么快就要去上班了?你才从纽约回来多久,你哥怎么一点都不心疼你的?”
“正常交接。”
温知韫不想听司清礼这些正儿八经的话,撇了撇嘴,“那你几点下班啊?”
司清礼语气淡淡,“不固定,看工作量吧。”
温知韫头大,“那你这刚去司霆肯定有好多要忙的啊,该不会卡着睡觉点才回来吧?”
“应该。”
温知韫筷子一撂,横置在碗上,一万个不情愿地哼唧着,“我不管,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带我一起去上班吧,不然卢阿姨也抱不动我,到时候我跟她一起摔着怎么办?”
司清礼一眼看穿,并且无情说破,“你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自己下床转个身坐上轮椅,不需要人抱。”
就诊那日,医生说的也就是卧床休息三天,她这都四天了,可以适当动弹,只要戴好护踝不剧烈运动就行。
“哦~”
温知韫也不知想到什么,刚还萎靡不振的声调突然急转,脑袋凑到司清礼面前,一副意味深远的模样笑着盯着他。
司清礼坐直些身子和她拉开距离,“做什么?”
温知韫单支着下颚,朝着司清礼眨了眨眼,“你知道我能下床了呀。”
大概在第二天的时候,她就能自己起夜下床,操控轮椅去卫生间了,毕竟轮椅就放在床边,她只需要用没问题的右腿踩在地上转个身就能坐上去。而且她第一天早上就这么做了,只不过当时还没适应伤腿,不怎么敢动,打从心里头发怵,一番折腾下来仿佛耗尽所有力气,如今适应便没那么艰难。但她从没在司清礼面前表现过,凡在他面前,她都是娇柔造作的,倒挺意外司清礼原来知道。
司清礼感觉到陷阱的气息,他这时候回答什么似乎都不对,索性没说话。
温知韫脸颊前倾,离他更近,狭长风情的狐狸眼因笑聚拢更多璀璨,目不转睛凝住司清礼,婉吟的声也掺着满满的笑腔,“所以司清礼,你明知道还天天抱我呀?”
司清礼直接夹了一大块肉塞到温知韫嘴里,让她短时间里没法开口。
但她那得意又好听的笑声就没断过,直朝他耳朵里钻。
温知韫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那类人。
一见司清礼说不出话只能用没什么威胁性的眼神横过来,她笑得更厉害,嘴里塞着吃的也不妨碍她顶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含含糊糊地说:“小礼呀小礼,你果然很爱你的前女友我呀。不要否认哦,我已经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明知她在胡诌,司清礼却还是不禁压抑着心绪,试图以一呼一吸的规律鼻息调整乱了拍的心跳,奈何心跳不听话,越跳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