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花糖 作品
29.请看这个黑皮他叫波本
“你……你要什么,求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你先冷静一些,你想要做什么?”
两位警官已经尝试上去交涉了,留下雪见原面无表情在门口探出脑袋观察情况。
嗯,犯人只有一个,留着大胡子看不清下半张脸,体格一般,所以特意选择了那位较为瘦弱的男性服务员。从两位警官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发现炸弹。
雪见原又缩了回去,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番茄酒,小口小口将酸酸甜甜的液体咽入喉中。
只要这两位没有被当场爆头、哪怕是被一枪击中心脏他都来得及救回来,所以他没有像之前超市被安放了炸弹那样着急。
再说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枪都不会用的文职人员,就算他也跟着冲出去又能做什么呢?
他听着外面的交涉,慢慢喝完了一罐番茄酒。
啊,好像没有声音了。
雪见原放下空罐子,再度探头——
事情应该解决了吧?
并没有。
那位小帅服务员倒是被解救出来了,此刻正惊魂未定地大口呼吸,但萩原研二的双手被绳子绑紧,嘴上也贴上了胶带,此刻正跌坐在凳子上,大胡子站在他旁边,嚣张地在手里转枪。
雪见原:“……?”
不是,哥们,这是为什么啊?
他看向远处的墨镜帅哥,墨镜帅哥给他甩了个眼神,消失在人群里。
雪见原:“???”
等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回来说清楚!
他微微张开嘴,目送松田阵平就这么临阵脱逃,留下他的朋友一个人被绑在这里。
雪见原:“……”
靠人人跑,靠杜宾杜宾变柴犬。
算了,看起来萩原研二自愿上去做了个人质交换,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官在凶犯面前确实存活的概率比普通人高。
他还是静静等着警察来救人吧。
“你、就是你——”
大胡子男人在空中挥舞了一把枪:“给我也过来?”
就差几步脱离视线的雪见原指了指自己:“我?”
“就你!”
大胡子男人笑容狰狞:“我突然觉得两个人警察愿意出更多钱,你也给我过来!”
雪见原:“……”
他才不怕枪,这个男人手里的并不是正规枪械,而是那种乡下自己打猎用的自制土猎枪,甚至还往枪管上绑了一把刀,准头一看就一般。
就算被击中,他也能瞬间自愈甚至一滴血都不会有。这个时候只要在开枪的瞬间随便做个动作就好了,无伤的结果会让别人自动补完躲开子弹的过程。
他才不过去。
大胡子男人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有恃无恐,也不多说,直接把枪对准萩原研二的脑门:
“你们是一个房间出来的吧?不想你的朋友脑袋开花的话现在就给我过来!”
雪见原:“!”
何等卑劣的犯人!他怎么不借着这个干脆把所有人都当做人质算了!
他在萩原研二焦急的眼神中弯下腰,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我知道了,你咳、咳咳别开枪——”
瞬间,他的手心出现几点殷红。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萩原研二也瞬间惊到了。
雪见的身体、居然这么差吗?
除了脸色白点,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啊?
犯人愣了一瞬,雪见原的吐血并没有激起他的一丝一毫同情心,反而让他更坚定了抓住这家伙做人质的心:这个病秧子的好控制程度不下于被绑起手脚的萩原研二,双倍人质,双倍赎金!
装柔弱、刻意让血液从皮肤渗出的雪见原抬眼看了一眼大胡子,就跌跌撞撞地被顶着太阳穴挟持到了萩原研二旁边。
“喂喂,我说你们这群人早就报警了吧?”
大胡子扫视了一圈距离远远的人群,被他看到的人全部低下头不敢对视,生怕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那群混蛋警察怎么还没来!”
“听说他们今年才刚换了一批设备,手里可全是我们缴纳的税金啊,结果居然这么磨磨蹭蹭!”
枪口更用力地往雪见原太阳穴上顶了顶:“让那群薪水小偷给老子钱!”
萩原研二有些急了。
他没想到之前还安静待在房间里的雪见原会突然出来,还恰好被犯人选做第二个人质。
他面色不变,背在身后的手解开绳子的动作更快了。
松田阵平打的结,他怎么可能解不开?问题就是犯人盯着他们绑手,所以不得不稍微用些技巧、导致他现在没办法一瞬间解开……
萩原研二的手腕被磨出了红痕都顾不上了。
雪见原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一眼持枪的男人。
他并不惧怕顶在他太阳穴的枪械,只有银质的子弹才能稍微对他造成一点伤害,其他基本都可以看做漂亮的烟花。
但是——
他瞥了一眼周围看似低下头、实则全在窃窃私语的人群。
不同于其他部位,哪怕是击中心脏他都能解释说他的心长在右边,但现在有人类能被打穿脑袋还活着吗?
好像没有。
这个距离,完全没办法狡辩。要是当场被打穿脑袋,现在的社会身份、以及一切人际关系都会废弃了吧。
他叹了口气。
如果现在的身份被废弃,会发生什么呢?
雪见原在心里掰手指。
‘雪见医生’这个身份早在离开fBi后就没几个会这么称呼他了,能称呼他为‘haru’的人,除了波本都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只剩下桑格利亚——
都说人有三次死亡,一次生理性,一次社会性,最后被遗忘。如果桑格利亚死于小小的抢劫案,会有人替他伤心吗?
无视旁边大胡子男人的囔囔,他微微垂下头,黑色发丝挡住晦暗不明的视线。
在桑格利亚这个代号存在的时间河流中,第一个遇到、也是带他进入组织的贝尔摩德不会在意组织里一个代号成员的死活,雪见原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她的想法,属于双向奔赴。
莱伊的话,最多戴个黑色手环假装两秒,再怒喝一瓶黑咖表示悲痛,之后无事发生。
倒是雪莉应该会挺难受的,因为再也不会有人用芙莎绘新款包包请她帮忙测小鼠的指标了。
哦,说到这个,琴酒应该也会很不爽。
这位银发杀手只要有过来科研区,必干的两件事一是去雪莉那边看看这位天才科学家有没有异心顺便啊雪莉,二是在雪见原面无表情的逼视和架设机关枪的阳光房里隔着玻璃催促他多干点活,只是二十五天住在实验室还时不时跑出去摸鱼是不够的,最好全年无休就给他干活否则就是对组织不够忠诚,以及把勒索来的钱甩到他门口告诉他药膏不够快快滴干活。
雪见原想到他就有点头疼,干脆自动在脑海里过滤了银长直的身影。
至于唯一能称呼他为haru却不知道他身份的波本——
雪见原歪了歪脑袋,换来抢劫犯的怒骂。
波本,会因为这个而有什么反应吗?
他会哭吗?会因为一位见过三四次面的床伴而落泪吗?会为他报复犯人吗?
会在他之后的人生里,有那么一两秒想到桑格利亚这个人吗?
不知道。
正常人类高兴会笑,生气会皱眉,难过会哭。
而波本,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会高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身边,嘴上说着些不知真假的话握住他的手讨吻。
无法明了。
波本的情绪对他来说太过复杂而难以理解。人类本身的情绪就已经够纠缠不清,波本这种心思复杂城府深重的类型更是难以捉摸。
他不知道波本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因为他尝试装作生气欺骗告别吻而惩罚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停车场时、明明事件已经结束了还要强行压住他亲吻。
即使能听得到血液的流动和心脏搏动的声音,波本的心思对他来说还是好难猜啊。
雪见原目光涣散地看向前方的人群。
但这样也无所谓吧,不能理解就不去理解了,就像之前的决定一样,只要跟着经验丰富年上黑心人类的脚步就好了。
等换一个身份又是全新的雪见原,有贝尔摩德或者莱伊这条渠道又能再进入组织,然后以一个全新的样貌再和波本相遇。那时,他还有机会靠近这块蛋糕。
在那之前,波本会因为桑格利亚而落下几滴眼泪吗吗?
他没有思考出答案。
雪见原有些迷茫。
而且,换了名字,甚至可能连外貌都不得不改变的他,和波本恢复关系这种事,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些不舒服。
有点像鞋垫上黏上了细细密密的草屑,执着得黏在脚心,造不成什么伤害,但让他每走一步都无比难受。
而他甚至没办法清理掉这些草屑,因为他连它们从何处生长而出都不知道,冲洗去一次又再度长出,或许它们的源头是他本身。
他不想看到波本和别人接吻,但吸血鬼不应该对蛋糕产生这样的想法。
怎么会有人希望自己的蛋糕不去和别人相处呢?
雪见原被枪顶着仔细思考了几秒原因,恍然大悟。
肯定是因为要是波本找别人去了、就不一定愿意提供血液了吧!
别的不说,他现在还不确定波本是不是对其他吸血鬼也具有这种强悍的吸引力,万一也有的话——他不会把波本让给任何人的。
不行,那种事情肯定不行。
他还不想失控。
不想看到波本和别人亲吻,不想看到他的脖子上留下别人的吻痕,不想只能站在一边、目睹他遵循自己的人生轨迹,成为路人,即使是改头换面的自己也不行。
不想要雪见原这个仅和波本见过几次的人从此彻底被波本忘记。
[不要忘记我。]
于是那些细细密密的嫩芽瞬间生根膨胀,瞬间庞大的林海淹没了渺小的吸血鬼。
——不要再这么被动下去,不能再这么跟着波本的脚步等待命运和小蛋糕的安排。
雪见原抬起头,发丝被撇开,露出一对漆黑的双眼。
他要先救下自己和萩原研二。
被挟持着很难移动,他就眼珠转动寻找自救条件。
由于抢劫犯的缘故,这间烤肉店的人群都只敢远远站在周围一圈,生怕自己被波及。
这群人帮不上忙,pass。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人被捆在他旁边,一人不见踪影,给了他一个墨镜后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神就消失,应该是去呼叫支援了,暂时也提供不了什么太大的帮助,pass。
还有谁呢:
他找了一圈,发现没盘点过的只有自己。
那么来盘点一下人物卡吧。
雪见原,混血吸血鬼,能轻松掌控感知内的所有血液,不管是不是人类的。
很好用,如果能看数值,绝对是超模的幻神级卡片,一张卡抽到毕业整个游戏的内部爱级别的数值。
别的不说,只要稍微控制抢劫犯心脏处血液的流向,让他大动脉内的血液逆流,亦或者在这人的脑干部位制造几毫米大小的血栓,犯人就会毫无反抗地死去,连尸检都不会查出问题。
轻松,太轻松了,比他辛辛苦苦做下一台手术还要轻松。
那就这么干吧。
他的五指略微收紧——
“我说你们这群混蛋听到老子的条件没有啊!”
耳边的男人还在威胁人群:“给我钱!给我准备钱!把那群税金小偷偷走的钱还我!”
他已经握住了大胡子男人的心跳。他听到这个男人胸膛内的心脏正兴奋而紧张地跳动,就和那天的炸弹犯一样。
只需要轻轻一挤,这个男人的生命就会‘噗’的一声消逝,只有犯人受到了惩罚,没有其他任何人会受到伤害。
即使是萩原研二,也会赞同他这样做的吧?
雪见原的五指用力,又悄悄松开。
不行,下不了手。
他闭起眼睛。
那颗心脏就像是无比轻薄的水气球,他下不了手去戳破。
因为他恐惧,不止是恐惧一个生命在他手中爆开的触感,他更害怕他自己如果将一个人类当做水气球,他以后感知到的将不再是人类,而是一个个水气球。
水气球在走路,水气球在吃饭,水气球在哭在笑,水气球在拥抱他。
——何等恐怖的世界。
还有其他方法吗?他一定也要走到这一步吗?
如果像边牧警官那样,不伤害任何人活着的代价就是被人伤害,即使如此也该继续下去、而不是像幼驯染那样衡量代价吗?
“再不按我的要求去准备,我就先杀了这个病秧子——!”
他狞笑着用枪上的刺刀轻划过雪见原的脖子,几乎是瞬间,表皮就如纸般破开,鲜红的血线瞬间划下,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鲜艳。
雪见原皱起眉,暂时松开手,控制伤口不要立刻痊愈。
真是,按这个深度,再往里一点就是他的大动脉,那时他要是本能克制住血液不往外喷那就露馅了。
真讨厌啊。
“听到没有,给我准备一千万日元!我知道这家伙说不定是哪家大少爷,不会连一千万日元都拿不出来吧?”
大胡子说着,一把扯下雪见原脖子上的项链踹进口袋里:“我给你们半小时,否则小心他们小命不保!”
雪见原眼睛一亮。
对哦,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犯人要挟他们就是为了钱,为了向警方勒索金钱。四年前的炸弹犯成功了,所以这条路确实是走得通的。
但他缺钱吗?
犯人想要的数字,还够不上他几个月的薪水。
“你小声点,钱我给你。”
雪见原试图用钱使磨推鬼。
这人嗓门实在洪亮,全力扯开在他耳边囔囔要钱的时候,开启感知的雪见原被他烦的不行,要是一千万日元能换来他们两个和清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识相就好——怎么是你说的!”
雪见原面无表情地看着抢劫犯:“是我。”
怎么,你不满意?
还想指定钱的来源不成?难道警视厅的钱就比他的钱更值钱?
“这个表情、这个表情……”
抢劫犯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地放开他,反而被激怒了: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我的人生才完全被毁了啊!”
雪见原:“……”啊?
他和这人认识吗?不过喜欢指着他说因为他人生被毁的……倒是能想起好几位。
“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闭嘴闭嘴闭嘴!”
大胡子大怒,脖子上的刀压得更深了。
雪见原有些头疼地发现,不止是波本,他好像和普通人类沟通都出现障碍了。
他感觉抢劫犯比他还不像人类,否则他们的沟通怎么这么费劲?
这就是种族之间的隔阂吗?当初毁掉巴别塔的存在真应该上十字架被吊起来打。
“你要是嫌不够我们可以换个币种,美元怎么样?一千万不够的话一亿怎么样?”
大胡子看不见的嘴狠狠哆嗦了一下,眉头怒起:“我tm让你闭嘴听到没有!”
一边凳子上,被贴住嘴的萩原研二真的很想求他别说了。
知道你情商低,但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再多说话啊!
还没看出来这位虽然嘴里离不开钱,但同样离不开警视厅吗?
面对如此高昂的赎金,满口是勒索的人居然都没有表现出过多在意。除了怀疑雪见原到底能不能拿出这笔钱、以及知道自己很可能没法活着享受这笔钱以外,恐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他根本不想要钱,他只是借着钱想要威胁警方。
是为了报复警视厅吗?还是特定的某位警察?
萩原研二趁着大胡子注意都在雪见原那里,加速磨开最后一段绳子。
不得不说,雪见原的情商除了差点把犯人气到失去理智外,确实很好地吸引了他的注意。至少大胡子通红的眼睛里现在只能装得下雪见原一人了。
这样就好,等等,你别再说了——
眼见着雪见原还想说点什么,萩原研二戴上痛苦面具。
有什么高情商人类能在这个时候救场吗?
有的,兄弟有的。
高情商男人·一句话让吸血鬼为我花168亿·波本闪亮登场。
“抱歉,打扰一下。”
金发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中走出,穿着休闲服,面带笑容,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和自信。
“我代表警方和你交涉。”
“警方——警方……”
大胡子放在病秧子人质身上的注意力瞬间被小黑脸吸引了大半:“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呢。”
“这种事情是责任,没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们也配谈责任?!”
大胡子深呼吸几口:“好,现在该展现你们的责任了。给我一亿美元和一辆车,不许跟踪,我到时候就会放了他们。”
安室透皱起眉:“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一千万日元。”
“没办法,谁让有人加价了呢?”
大胡子笑着挪开雪见原脖子上的刀:“这位可是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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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钱。”
安室透的目光扫过雪见原脖子上的伤痕以及即将消失的吻痕,又平静移到了大胡子脸上:“我明白了,我们会联系他家里的。”
“很好,那现在按我的要求去做!一辆没有安装东西的车,以及让周围的警察都滚开!”
“这些倒是没有问题,只是——”
安室透上前一步,引起大胡子警惕地目光:“你想要的真的是这些吗?”
“你什么意思?你准备在车里做手脚?”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金发男人右手搭在下巴上作思考状:“仅此而已,在获得一笔足够潇洒度过下半生的钱后偷渡出去尽情挥霍——大部分人都很乐意这么做,但你想要的真的是这个吗?”
他没给大胡子反驳的机会,在原地开始踱步:“首先,如果查到他的身份,私下绑架勒索也是一样的。”
安室透说着,瞥了面无表情看着他的雪见原一眼:
“这样还不用牵扯进警视厅凭空添加了许多麻烦。”
“其次,这家烤肉店虽然价格不菲,但并非顶端级别的餐厅。所以你选择这里又遇上这个有钱的家伙,完全只是好运,肯定不在你的计划内。”
“最后,”
他笑了笑,再度往大胡子那边走了两步:“你认识竹田绘知吗?或者说,你就姓竹田?”
大胡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
“很不可思议对吧,明明改变了体型,戴上了假的胡子,甚至朝某个奇怪博士购买了他还没有申请许可证的变声器,我为什么还会认出你来。”
安室透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对不起刚刚骗了你,其实我不是警方的人。”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室透,一名私家侦探而已。”
波本抬眼,此刻身上的气场截然一变。
“现在,可以麻烦你朝天鸣枪了吗?我有些话或许你不愿意让那群围观的人听见。”
“嘭!”
竹田绘知朝门开了一枪,玻璃碎裂,惊恐的人群全部四散而开,周围瞬间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请竹田小姐不要这么防备于我。”
波本歪了歪头:“只是受人委托。”
“委托……?”
竹田绘知重复了一遍:“对,他之前留下过一封遗书……”
“母亲早逝,你原本和父亲一起维持着这个小家,生活艰辛,不过在你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工作后,原本一切都在渐渐好起来。”
波本的语气里带着点喟叹,不知为谁。
“但这一切都被警察毁了。”
“他们传唤了你的父亲,没多久,你的父亲就自杀了,只留下一封遗书。对了,方便说说遗书的内容吗?”
“他让我好好活下去……”
竹田绘知的声音颤抖。
“而你选择为他复仇,为了父亲、朝连传唤原因都不愿意告诉家属的警视厅复仇。”
波本继续说:“你一开始就不想要钱,你只想要警视厅付出血的代价。”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计划是拿到赎金后杀掉累赘的人质,回到自己的家对吧?”
“你怎么知道……”
“警察当然会跟上去,你一个人没有专业设备的情况下很难脱离他们的跟踪。但没关系,你就是想要这样。因为你在家里早已布置好燃烧桶。”
“竹田先生选择自焚,你要他们感受和你父亲一样的痛苦。”
一切计划被他人了如指掌,竹田绘知反而冷静下来了:“所以你要怎么做?你不管这两个人了吗?”
“我只是私家侦探,没有救人的义务。”
安室透一摊手:“正相反,那些经常妨碍侦探调查的无能警察,我也很烦恼呢。”
“所以……”
波本往远离萩原研二的那边走,竹田绘知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脚步偏过脑袋。
“你不过只是一个妄图用别人的命换来自己利益无果后恼羞成怒想要报复的蠢货罢了。”
“你!”
竹田绘知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我这就杀了他——”
她的话音未落就戛然而止。
时间、他的话和周围人群的嘈杂都在这一块清零了,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子弹尖啸着的破空声。
雪见原一惊,听到身边的男人脑袋如西瓜一般、一声闷响后被击穿,血花四溅。
“啊啊啊啊啊啊!”
人群尖叫着向外拥挤奔逃。
在嘈杂的人声中,他只看到金发男人向他走来,脸上闪过一瞬间得意的笑容,又在下一秒被替换成担忧而害怕的样子。
“没事吧?”
安室透用袖子擦去雪见原脸边被溅到的血液,抱住了呆住的黑发男人,轻轻抚摸他的背:
“应该是警方的狙击手,别怕,没事了。”
一边同样冲上去解救幼驯染的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睛里满是鄙视。
——他才刚报完警,就算旁边就是警察局、警察哪里有这么快来。多半是金发大老师的同伴才对。
而且不要再抱了,他和hagi还在旁边啊!不要把他们两人当空气啊喂!
萩原研二及时捂住了他准备打破氛围的嘴,松田阵平只能尝试用眼睛告诉这俩人他们还活着。
可能是由于松田阵平的墨镜太黑,两人谁都没有在意他的死亡逼视。
雪见原被波本环抱着,微微抬头看着他。
波本回应他的对视,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
“没事了,警察那边的笔录我去做,你先去包扎吧。”
他伸手抚过雪见原的脖子,指尖沾染上另一个人的血液:“不痛吗?”
雪见原跟着他往外走,抓住波本的手,含住他染血的指尖,声音模糊:“不痛。”
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上只要他愿意,这些血液可以无痛回到他的体内继续参与循环,所以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以及波本不准贪污他的血液。
安室透感受指尖湿润的触感,表情有点奇怪,但还是放任了雪见原把他当安抚奶嘴的行为。
这位被周围所有人呵护着的研究人员即使进了组织都没怎么见过血,更别说亲手杀人,刚刚一个脑袋在他耳边爆开,他没当场做出一些过激反应安室透已经很满意了。
他此刻选择性忽略了雪见原在急救轮值过不短的时间。
毕竟,即使是急诊科医生,在这种情况下也难免被吓到不是么?
“好了,你先在这里处理一下伤口。”
安室透把他送到呼啸着赶来的救护车旁.
雪见原坐在担架边上,突然抬头对波本说:
“不要忘记我。”
波本疑惑地抬起头。
——只是去做个笔录,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
所以,最后波本和处理好伤口的雪见原一起回到了雪见原的家里。
侧躺在床上,他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的金色星星。
安室透注意到这瓶装着金色星星的玻璃瓶有一段时间了。
不是他有多喜欢金子、实在是雪见原把它放得太明显——恰好就在床头柜上。
有时候安室透侧着身,双眼失神、难耐地咬指关节的时候,那瓶kirakira的星星就这么印在他的眼中,随着他的整个世界开始颠倒。
三颗、五颗……
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的星星也在不断增加。
这瓶星星代表什么呢?增多的数字代表什么呢?
安室透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好奇。
没有好奇心的人是当不了侦探的,没有好胜心的也是。而主业是组织情报专家的波本有着琴酒九倍甚至十倍的好奇心,这件事就像一根羽毛一样,挠得他心痒痒。
出于这种微妙的自尊心,他没有选择直接开口问雪见原,而是自己暗自记录。
时间?
不对,他试了几次,星期和日期的数字没有一个能对上增加的星星数。
还是说需要经过一些换算呢?例如星星代表五个方向、或者是象征着完整周期的数字7……
为此,安室透特意找借口去了雪见原的书房一趟,却没有在里面找到与占卜或者宗教相关的书。这个人就像是一些坚定的无神论科学家一样,整个书房见不到半点封建迷信色彩。
所以也和这个没有关系。
常规的解题思路不奏效,本质优等生的安室透开始琢磨一些偏招。
例如、这是他惹雪见生气的次数?
安室透记得、星星是从他第二次过来才有的。第一次与雪见原见面,他把人试探得相当生气。
那就这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