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框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院中经过的来来往往的人。
杨徒然便一一向沈昭璃解释。
“看,那位穿着流仙裙的女子,是合欢宗宗主玉无瑕。合欢宗以魅术入武,一曲天魔舞能乱人心魄。”
“那位青衫冷面的男子,是药王谷谷主宁寒枝,银针渡穴的功夫,能生死人肉白骨。”
“摇着鎏金折扇的公子,是听雨楼少主苏砚白,暗器手法独步江湖……”
当然了,沈昭璃一个也不认识。
杨徒然讲,她便听,全当增长见识。
直到紧闭的房门被敲响。
“咚咚。”
鱼铃走过去,推开木门,但见门外立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
她身着月白色的织锦襦裙,无任何多余的装饰,只发间戴着一支点翠步摇。
陌生人。
别说是沈昭璃了,杨徒然都不认识。
“这位姑娘……”
鱼铃正要询问对方的身份,那女子已伸出纤纤玉指,轻点门楣上“天机”二字的墨玉牌匾,笑靥如花。
“我与骆大人是多年故交,听闻骆大人不久前仙逝,我很是伤心。”
“又想来见见究竟是何人,能接骆大人衣钵。”
她垂眸,瞥见沈昭璃腰间别着的令牌,顿时面色一变。
“你是北凉的王后。”
沈昭璃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有听说过自己名字的人,对方声音太大,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朝堂中人喜好弄权,在江湖中风评本就臭名昭著。
这下更是……
一时间,沈昭璃感到仿佛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我们江湖门派聚会,让朝廷的人来做什么?”
“就是啊,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思。搞不好又要跟十年前那样,试图重金收买盟主。可笑,真以为我们个个跟他们一样,见钱眼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朝堂中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么,还一直巴巴地往我们这里凑。”
“就是啊,人家不比我们,是北凉的王后,金枝玉叶。到时候搞不好技不如人,有个伤了碰了的,还得来找我们的麻烦。”
“天机宫宫中怎么会是她?以前听过她的名字么?该不会这宫主的身份有水分吧?”
杨徒然听得额角青筋暴起。
正要上前理论。
一道声音抢先他一步。
“各位,这是什么意思?”
“宫主的身份究竟有没有水分,届时一看便知。不是各位在这里泼脏水诽谤,便能决定的。”
“各位也都算是各自门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不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理吗?”
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女子快步走来。她双手抱胸,美目中有几分凌厉。
赫然是骆安然。
看到骆安然,杨徒然一怔。
凑过去在骆安然耳边小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武林大会只有盟主带的人能够参加,你的名字也不在报备之列。”
骆安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呵呵,本姑娘和盟主是至交好友,想要请帖,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谁稀罕被她沈昭璃带着参会?没有她,本姑娘照样能来!”
骆安然气场逼人,又是天机宫老宫主之女。
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加上她言之有理。
一时间,那些原本议论纷纷的人都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骆安然又扫了一眼沈昭璃,有些生硬地道:“哼,别多想。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天机宫的宫主,要是丢脸,丢的可是天机宫的脸。欺负你无所谓,欺负天机宫可不行。”
沈昭璃微微一笑。
她知晓骆安然是好意,只是碍于高傲的性格,不肯直接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