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扶苏和吕泽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嬴政看着他俩的模样,顿时轻哼一声: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吕泽砸吧砸吧嘴,拱手道:
“大王,草民以为不妥。
若是您出面祸害韩国的王公贵族,便代表了大秦的态度,那么其他五国怎么看?
这样一来,一旦我秦军压境,恐怕那些王公贵族会拼死抵抗,只会徒增伤亡啊!”
扶苏讪讪道:
“祸害这个词儿,用的很妙啊。
我也觉得这个锅不能秦王来背。
这些旧贵族虽然可恨,但暂时还是要优待的,等一统天下后,再全杀了也不迟。”
可是没想到,嬴政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难道你们以为,只有秦玄那臭小子会耍小聪明?
孤今日便告诉你们,有些事情,可以堂堂正正的做!”
说完,他便走上前去,热情洋溢的拍着韩王安的肩膀,说道:
“韩侯啊,为了百姓安定,投降大秦,是你这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孤相信,史书上一定会为你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本来还有点惶恐的韩王安,顿时脸上红扑扑的,有些兴奋道:
“真的吗?大王会让微臣青史留名?”
嬴政信誓旦旦道:
“当然,孤爱说实话!”
韩王安当即纳头便拜:
“大秦万岁!秦王万岁!
举国投降大秦,是我们韩地的荣幸啊!”
一时间,所有王公贵族,在韩王安的带领下,全都纷纷下拜。
白花花的屁股蛋子趴了一地,画面太美,让人根本不敢看。
除了吕泽
没错!
如此不忍直视的画面,竟是激发出了他的创作灵感。
他整个人宛若沉浸在艺术之中,无法自拔。
迫不及待的掏出素描笔和本子,笔走龙蛇,开始疯狂作画。
看着他那副专注的模样,扶苏都不忍心叫醒他,只能侧侧身,挡在他的身前。
韩地的王公贵族们,算是松了口气。
以前总听说暴秦暴虐,秦王更是变态无比,动辄杀人。
可如今看来,简直就是无鸡之谈嘛!
瞅瞅,多和蔼的秦王殿下。
瞅瞅,多英俊的秦王殿下!
一时间,所有人被马匪劫掠的阴霾,一扫而空。
就在大家准备迎接崭新的贵族生活时,秦王嬴政突然笑眯眯的开口道:
“那我们就开始受降仪式吧?”
韩王安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对对对,受降仪式。
于是他赶忙招呼大韩有头有脸的贵族们,分列两旁。
他亲自牵着秦王嬴政的马,朝着王宫走去。
扶苏和吕泽,在后面悄咪咪的跟着,也没人拦着他俩。
嬴政看着富丽堂皇的韩王宫,总感觉哪里不对,不禁微微皱眉:
“韩侯,你不是说,遭了马匪吗?怎么宫里如此干净?”
一听这话,韩王安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回大王的话,那帮马匪太专业了,抢的太干净了。
您看到这回廊了吗?本来镶嵌着西域宝石,从秦邑县花大价钱买来的,到了晚上熠熠生辉宛若星河。
还有墙壁上本来贴着七彩琉璃,也是从秦邑县高价买来,每当有光线照来,便如彩虹般绽放。
这些都被他们给撬走了,一点都没留啊!”
嬴政微微颔首,依旧保持冷静。
但是在心里,已经将秦玄吊起来抽了八百下!
可算知道你们秦邑县是怎么发家的了?就纯靠抢劫啊?这么熟练?
怪不得这些年,北方的草原游牧民族很少越过长城南下了。
看来是被你们抢的返贫了?
但不得不说,位于中原最富庶地区的韩国王城,即便被抢过一遍后,其恢弘程度依旧不是咸阳“乡巴佬”能比的。
众人走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才来到祭祖之地。
韩王安拿出三年前就准备好的台词儿,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
大概就是自己已经尽力,大韩国祚到头了,天命在大秦云云。
同时他在心中庆幸不已,这帮马匪好歹没把这词儿给抢走,不然投降都没法投。
扶苏戳了戳吕泽,提醒道:
“这种画面你不画下来?”
吕泽在一旁摸摸连廊,踩踩地面,好像在找还有没有能带走的宝物。
可惜,没找到,马匪抢的比脸都干净:
“画个蛋,我有我的职业操守和艺术追求好吗?
这种毫无艺术氛围的画卷,是史官干的活儿。
我干的话,得加钱!”
扶苏微微皱眉:
“别勾八摸了,丢不丢人?”
吕泽左右瞧瞧,凑上前来,小声道:
“不怕告诉你,这次我是主动跟校长请缨前来的。
韩国王公贵族的本子,可是稀有的很!属于是七国限定版本!包畅销的!
你说我一天卖十个本子就是三十钱,一个月就是三千钱,一年就是三十万钱!
到时候我可就发财了嘿嘿!”
扶苏叹了口气,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数学界失去你,就相当于失去了王二狗。”
吕泽愣了一下:
“王二狗是谁?”
扶苏淡淡道:
“是大秦理工学院启蒙班的八岁小屁孩,他曾算出过老奶奶过马路的速度是三百五十公里每个时辰,还算出来他们班有三点五个同学。”
吕泽嘴角抽搐了一下。
每个时辰三百五十公里也不是不可能
校长不是说过,有种铁鸟,在天空中载人翱翔,就可以达到吗?
至于班里有三点五个同学的话,就多多少少沾点抽象了,首先要报官,因为可能出现了半个人民碎片。
“就算没有三十万,也有三万钱吧?到时候哥们就去足道馆办个黑卡会员!”
看着吕泽兴奋的模样,扶苏皱眉道: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你看看你妹,再看看你!有没有点追求?整天就知道逛足道馆?”
吕泽顿时不乐意了,正色道:
“我逛的是足道馆吗?我逛的是时间的泥泞!是时间磨平的棱角和不幸!
对我而言,只是逛了一次足道馆。
可对于她们来说,是严冬御寒的棉衣,是绝症的妈妈,跑路的爸爸,上学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秋风知我意,温柔又深情,爱意随嫖起,嫖止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