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找乔家的茬,就没怎么注意温家那边,温旺家要不成了,还是邻居告诉他的。
如果温旺家要不成了,那他的动作可得快点,不然报仇不是报了个寂寞。
敢算计他!沈二柱的眼里闪过黝黑的光:“他还能撑几天?你和那傻种女婿被分出来了吗?”
报复归报复,死丫头到底是他亲生的,他也没打算拖她下水。
沈穗思索了片刻,才说:“我觉得温旺家能活。”
毕竟这老头的生命力极其的顽强,而医务室的医生的医术也好到令人发指。
“那什么,爸,你打算怎么报仇啊?方不方便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帮帮忙啊。”
沈二柱当然不会告诉她:“你别管了,反正你们都分家,我做什么都不会连累到你们。”
说着话,他把沈穗推出了门,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才从兜里摸出了一个纸包来。
掀了掀唇角,真当他闲着没事去乔家村是专门找乔家的茬的呀。
温南意这小兔崽子,敢耍他!
不过,他摩挲了两下下巴,又收起了纸包,既然温旺家还能活,那就不着急。
毕竟那一千五百块钱还没给他呢。
这是最后一锤子买卖了,不拿到手他不甘心。
阴险的笑了笑,他整了整衣服,揣兜里两块钱,往孙寡妇家走去。
臭婊子,威胁他,她也配!
却在一出门,就看到了折返回来的沈穗:“你又回来干嘛?”
“忘了点事,我婆婆给小禾和小鹏一人做了双鞋。”沈穗从挎包里拿出两双鞋,当着沈二柱的面,放到了弟弟妹妹的屋里,还不忘警告沈二柱:“那是我婆婆做的,你不许拿。”
她可没忘,酒鬼爸还拿了她一双羊皮靴去讨好孙寡妇的。
虽然说酒鬼爸现在跟孙寡妇反目成仇了吧,但难保他没有又勾搭上别的寡妇。
“那么大点的鞋,我拿来干什么,小心眼!”沈二柱很不满沈穗对他的怀疑。
“你还有事没?没事我锁门了。”
“那你锁吧。”
父女两个一块出了门,走在胡同里,遇到的大娘婶子大爷叔叔们,都会停下来跟沈穗聊上两句。
至于沈二柱,没人搭理他。
足可以看得出父女两个的人缘差距。
对此沈二柱表示无所屌谓,看着臭丫头跟个交际花似得,这边聊两句,那边打个招呼,他嫌弃的移开目光,也不等沈穗,自己直接走了。
上了公交车坐到拖拉机厂职工大院下,然后往回走了一段,去了孙寡妇所在的大杂院。
青天白日的,众目睽睽的,沈二柱也不是傻子,当然找好了借口:“孙秀秀同志,这是上次的借的你的两块钱,我现在手头宽裕了,专门找你来还上的。”
孙寡妇还是在嗑瓜子,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沈二柱,眼里跟带着钩子似得,直看的沈二柱眼睛都直了,她才满意的一笑,伸出手,接过了两块钱:“二柱兄弟,你看你,还专门来一趟,快进来坐坐,喝杯热水暖和暖和。”
“麻烦秀秀同志了。”沈二柱端的是一脸正气。
但是谁不知道谁啊,孙寡妇的邻居们眼神里的鄙夷藏都不带藏的,却也没人多嘴说些什么。
人家你情我愿的事,又不关他们的事。
屋里。
跟邻居们想象的羞羞色色的情况截然相反,孙寡妇和沈二柱正经的不得了。
“二柱兄弟,考虑的怎么样了?姐是个厚道人,你之前弄的那些就都归你,往后咱们俩可得对半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寡妇又不是个傻子,前脚沈二柱刚在她这逼问出小偷是谁,后脚温家就举报了他。
不难猜出来,沈二柱绝对是碍了温家的眼了,明明是温家对不起沈二柱在先,那为什么温家还要搞沈二柱呢。
孙寡妇的手覆上沈二柱的:“二柱兄弟,姐也不蒙你,姐家里实在是困难,要有了这笔钱,姐啊,就不干这见不得光的活计了。”
她的手逐渐的向上,暗示意味浓厚:“到时候,咱们俩把证一扯,钱不都还是你的嘛。”
孙寡妇这话是真心的,她不怎么爱吃苦,学历又不高,所以这么些年,一直是靠男人接济活着。
但是这活不能干一辈子呀,而且现在的政策太严格,她的朋友们都少了不少,要不是还有点积蓄,再加上打打零工,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所以推测出沈二柱和温家的恩怨来,孙寡妇就动了心思,想给自己也捞一笔。
钱是人的胆,手里有钱哪怕她不嫁给沈二柱,嫁给外乡人也不怕的。
沈二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即手放到她胸前揉了一把:“分账可以,但你不能干等着,也得出力。”
他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那根筋,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现在温家那兔崽子根本不见我,你约他,到时候咱们仨面对面聊。”
这跟孙寡妇一开始的设想不相符,她想要钱但不想自己出面,毕竟温家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子:“二柱兄弟,我一个妇道人家,能顶什么事啊,你闺女不是嫁到温家了嘛?让她帮帮忙呗,反正”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二柱猝然变了脸色:“我警告你,别打那臭丫头的主意,咱们的事跟她没有关系。”
而且,他冷嗤了一声:“你觉得你不出面温家就会放过你了?想想老子,可是差点就栽了。”
孙寡妇咬了咬下唇,她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心,从温南意偷回彩礼,再到举报沈二柱,这一桩桩一件件,不难看出,温家人的阴险。
所以她想着捞一笔远走高飞。
“那那我试试吧。”
“行了,钱还我,等到时候再约时间。”
“你可真是的~”
“还我!”
“行行行,还你。”孙寡妇只得把两块钱又还给了他,心里骂了一句死抠。
沈二柱才不管她怎么想,拿过钱转身就走。
拉开屋门,无视邻居们嘲讽惊讶的目光,他走的飞快,该说的都说了,他懒得跟这娘们打太极,还不如去厂里上班呢,好歹能挣几个钱打酒喝。
他站在路边,等着公交车过来,眼睛无意识的看着路上的行人。
过去一辆自行车。
又过去一辆自行车。
好家伙,一辆军车。
嗯?
军车里坐着的是廖副局长?
沈二柱跟着走了两步,没看清廖副局长身边坐着的是谁,不过跟他也没关系,就停下了脚步。
他不追了,前面的车子反倒是停了下来,往后倒了几步,停在懵逼的沈二柱面前。
廖副局长摇下车窗玻璃:“二柱同志,正巧在这遇到你,我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