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整了个姿势，让夏梦靠得更舒服些，同时也防止她不小心掉下去。
靠在他温热的胸膛里，两人的气息再一次交织在一起。
夏梦被他圈着，微微仰起头，就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
距离那么近，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看得更加清晰了，一根根的，带着点桀骜不驯的硬朗。
也许是因为没休息好的缘故，他原本细腻的皮肤似乎也变得有些粗糙，眼下的青黑色更是明显。
夏梦的手忍不住抬起来，有些好奇地轻轻碰了碰他下巴上的胡茬。
嗯，果然特别扎手。
像细密的砂纸擦过指腹，带来一种酥酥麻麻的痒意。
“老公~”她仰起脸，看着他略显疲惫却依旧轮廓分明的脸，故意拖长了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你眼睛下面都青了，胡子也长出来了，都没以前那么帅了。”
顾清衍闻言，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受着那扎手的触感。
他掀起眼皮，看向夏梦微微昂起的小脸，眼神倏地变得深邃了几分，像幽深的潭水，泛着琢磨不定的光。
“不好看了？”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眼神紧紧锁住她。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外貌条件不错，更知道夏梦喜欢他这张脸，当初会同意跟他结婚应该也是因为他的外貌。
现在，她居然说他不好看了？
“我不好看”顾清衍的大手覆上她还停留在自己下巴上的小手，微微收紧，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
“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他语气听不出喜怒，眼神却瞬间幽深。
夏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坏了！
这语气，这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绝对是个送命题啊！
夏梦的脑子飞快转动，立马换上一副无比真诚、甚至带着点夸张的表情，用力摇了摇头：“哎呀！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夏梦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俗人吗？！”
她对上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黑眸，突然凑上前去，柔软的唇瓣在他微抿的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温热柔软的触感让顾清衍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里的深邃似乎凝滞了一瞬。
夏梦趁机拉开一点距离，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语气斩钉截铁：“你的外貌只是你众多优点里，最最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她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比起你这张颠倒众生的脸，我更欣赏的是你的内在美！比如你的责任感，你的担当，你的聪明才智……”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词，顾清衍看着她一本正经地给自己戴高帽的样子，眼底深处的紧绷悄然散去，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起细微的涟漪。
就在夏梦还在搜刮词语的时候，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咚咚咚。”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夏梦赶紧推推顾清衍，“是不是医生来了？”
顾清衍侧头看了眼门口，又低头看了看怀里还没完全撤离的夏梦，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悦。
他动作不算慢，却也带着点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身，长腿一迈，穿上鞋去开门。
病房门被拉开一条缝，外面探进来的却不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或护士。
“大哥。”
门口站着的是顾清清，她扎着两个俏皮的麻花辫，脸上带着青春活泼的笑容，眼睛却已经越过顾清衍，使劲往病房里瞅，“夏姐姐呢？我能进来吗？”
顾清衍侧开身子，言简意赅：“进来吧。”
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被打扰的不爽。
得了允许，顾清清立马就蹦了进来，直奔夏梦病床前。
“夏姐姐，我听说你住院了，就赶紧过来了。”顾清清关心的问。
转而又问，“小宝宝呢？”
“我没事，宝宝在你身后呢。”她抬手指了指婴儿床的方向。
顾清清把拎来的东西放在旁边，立马就去看婴儿床上的两个小孩。
床上的两个孩子睡得正酣，小脸还没有完全长开，皮肤粉粉嫩嫩的，薄薄的眼皮阖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安静地垂在眼睑下方。
两人不仅长得像，就连动作也很相似，都把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放在脸颊旁边，只是一个小眉头偶尔会极轻微地皱一下，另一个小一点的像是在做什么美梦，睡着了都像带着笑。
“天呐……”顾清清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惊叹，“好小啊！真的好小！”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隔着包被戳了戳其中一个的小手手，那触感软软的，小小的，让她心头一颤。
“才出生两天，还没长大呢。”夏梦笑着说。
刚出生的婴儿确实像两个小猫崽似的，软乎乎的一小团。
“真可爱！比年画上的娃娃还好看！”顾清清由衷地赞叹道，“夏姐姐，大哥，他们长得好像啊，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弟弟？”
“靠里面那个是姐姐岁岁，外面这个是弟弟年年。”夏梦介绍道。
“岁岁，年年……”顾清清轻轻念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笑容更甜了，“真好听！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她一想到这两个小布点以后会追着自己身后叫姑姑，心都要被萌化了。
脸上露出一种傻乎乎的姨母笑。
她以前也带着继业玩，却从来没觉得继业那么可爱过。
顾清清蹲在婴儿床边看了又看，摸摸这个的小手，碰碰那个的小脚，稀罕的不行。
直到蹲得两条腿都开始发麻，她才“哎哟”一声，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到夏梦的床边。
“看够了？”夏梦打趣道。
顾清清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发酸的小腿，“嘿嘿，看不够，太可爱了！夏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生了两个！”
“对了，”夏梦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随口问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今天学校放假，你上次不是让我打听沈姐姐的消息吗？我打听到一点，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了。”顾清清说。
“有什么消息？”听到沈秋霞三个字，夏梦脸上的笑都淡了。
“我们有同学跟沈姐姐一个大院的，住的很近，她说沈姐姐可活跃了，几乎天天都出门，每次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洋气了。”
“她心态还挺好。”夏梦都觉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