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庭爬起来,简直是哇哇大哭。
二丫被吓得不行,“我说错话了吗?我可以道歉的,你别哭啊!”
一个大男人,大过年的哭成这样,谁受得了啊!
陆弃娘也听见声音来了,问二丫:“你惹他了?”
看把人家孩子气的。
二丫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但是她这会儿自己也在怀疑自己。
是她说错话了吗?
要不云庭怎么能哭成这样?
五公子和姜权见状也不好意思再留,告辞离开。
萧晏把他们送出门之后,也进来了。
大丫带着三丫也来了。
看着一家人眼中的关切,云庭又哭了一阵。
二丫被他哭得脑瓜子都疼了。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云庭这么能哭呢?
不过云庭抬起袖子擦泪的时候,袖子滑落,胳膊上露出一道鞭痕。
二丫立刻就炸了,“谁打你了?你爹吗?大过年的,不打孩子,他不知道吗?这么不讲究!”
陆弃娘扭了她一把,不让她说。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同时她也忍不住想,什么事情,大过年的都忍不住?
云庭这是放火烧了国公府?
云庭哭了好一会儿,总算停下来了,抽抽搭搭地把事情始末说了。
原来,国公府大房二子,就是去年刚外调进京的云睿,他夫人房里有一个丫鬟名叫诗雨。
诗雨手很巧,很擅长打络子。
云庭在自己装东西的箱笼里,翻出来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小猪,活灵活现的。
他心里惦记着陆弃娘喜欢猪,就想送给她。
然后他找诗雨帮他打络子,并且很大方地赏了她二两银子。
毕竟是过年,大家高兴就好。
诗雨自然很高兴,昨天打好了络子,来送给云庭。
云庭还赏了她一盒松子糖。
结果诗雨回去的路上,就投了湖。
诗雨的娘站出来说,是云庭轻薄了诗雨。
云国公大发雷霆。
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丫鬟的原因。
云庭这个年纪,若是喜欢谁,抬个通房,再正常不过。
但是那个丫鬟,是他二哥二嫂屋里的人!
这话传出去,多难听。
对于这种指认,什么都没做的云庭,自然不会承认。
甚至因为被冤枉而格外愤怒。
“我真的没有对诗雨做什么,”他哭着道,“我若是喜欢她,直接去讨了她来不行吗?她比二丫就大一点,我怎么会有那种禽兽心思!”
在这个问题上,陆弃娘也是相信云庭的。
虽然他有时候嘴欠,但是云庭本质上,不是个坏孩子。
“你别哭了,这事情肯定不是你干的。”二丫斩钉截铁地道,“你说要是你戏弄小丫鬟,我信;但是你可能做那种事?”
“灼灼——”云庭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他是真的伤心。
不仅伤心亲爹不由分说对他动家法,逼他认罪,更伤心于那样一条鲜活生命的离去。
没想到,二丫这么相信他。
这让他堵得满满的心,总算有了点缝隙。
“而且,而且我爹还逼我。”
“逼你认罪?那他太过分了。”
“我和他说,不是我做的。可是我爹却逼我说,说诗雨勾引我,被我拒绝,才悲愤投湖。她人都没了,我不能再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事不是那样的!”
云庭虽然一直在哭,但是态度很坚决。
他不会因为诗雨已死,就往她身上泼脏水。
他做不到。
“我想查明白事情真相。”云庭道,“她娘肯定是受人指使了,从她娘那里入手就行。”
“那你怎么不和你爹说呢?”
“我说了,我爹不听。”
“你爹有毛病啊!”二丫忍不住口吐芬芳,“谁死了谁有理,那你也死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