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谨,你等我证明给你看。”
“好。你若是证明不了,我会惩罚你的……”
李谨的眼神幽暗。
深夜的确放大了他的情绪。
这个女人不怕死。
李谨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威胁非常无用。
幸好,他可以把她牢牢锁在自己的眼底。
许清棠会永远爱他吗?这个问题,唯有神明知晓。
他既然选择了不确定的一条路,那就要接受路途中所有的风险。
李谨一边想着,一根手指触碰到许清棠白皙又纤细的脖子,轻轻抚摸了一下。
他仿佛只是抚摸了一下,可许清棠还是读懂了他的话外音。
若是可以,她真想把心掏出来给李谨看。
可许清棠幼时见过不少血腥,她知道真正的人心是什么模样。
哪怕李谨看到了她的人心,也看不出什么来。
许清棠只好用双臂圈住李谨的脖子,轻轻喊着他的名字,对他表忠心:“李谨,你相信我。”
李谨果然很受用。
但两个人贴了一会儿,李谨还是把她给推开了。
也不算是推开,只是……他不让许清棠再靠他那么近。
许清棠眨眨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低低地对李谨说了一句什么。
李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实则耳尖已经不受控制的泛红了。
他故意绷紧表情:“你自己已然承诺过了,要听我的,那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不让你做,你就什么都不许做。”
许清棠不吭声了,她觉得那样,李谨应该会很喜欢。
他明明忍得很厉害……
可李谨不让,她也就只好老实一些。
一时间,两人在黑夜中谁都没说话。
但过了没多久,许清棠还是偷偷又钻进李谨的怀里。
“他们说念经书可以。你念几遍,就不会再难受了。我先睡了。”
可能是怕李谨把她给扯开,许清棠牢牢环住他,闭上眼睛。
李谨一偏头,看着这个女人,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
他深吸一口气,用内力平复了一下,缓和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抱住许清棠。
两个人就这样入睡了。
明明是头一次跟另外一个人同床共枕,可他们一个比一个适应。
第二日,许清棠就开始学规矩了。
李谨平日里就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
他要让许清棠做事,就不可能拖拖拉拉。
许清棠更是无所谓,她同样没有什么拖延的习惯,反正李谨喜欢,她就做。
某种意义上,许清棠的行动力其实非常的强。
她本身就很果断,想做一件事就心无旁骛。
这种人学东西是很快的。
许清棠把她要学的东西当成了讨好李谨的礼物,学得一丝不苟。
教礼仪的嬷嬷有些吃惊。
许清棠的身体很健康,身子骨的柔韧度很强,姿态也很认真,一些非常繁琐的礼节,她看一遍就会了。
真的很聪明。
跟着宫里嬷嬷学了一日,许清棠就把学到的内容模仿了个九成九。
听到了嬷嬷的禀报,李谨的眼神中迅速掠过了一丝满意。
他是不会看错人的。
许清棠能够当机立断作出决定并实施,行动力很强。
第一次,她把他骗进她的卧房;第二次,她更是在层层江湖高手的包围下,隐匿自己又不被发现。
光这两次,足以证明她并非寻常女子。
得知了许清棠的学习进程,李谨很满意。
另一边,李谨还拿到了相关的情报——关于许清棠最详细的过去,他终于彻底了解。
许清棠只对李谨提过,自己成了药人,却从未说过,在那个以毒发家的门派里,她表面上被当作“门派之女”养大,实则是全门派攥在手里的一味“活药”。
门派以毒立足,自然需备下最霸道的解药,给全门派之人解毒。
而许清棠,正是那味能“药到病除”的关键。
门派在她从小“保护”着她,她母亲更是自她幼年起便带她走遍大江南北,名为游历,实则是四处替人解毒——既是为门派维系江湖关系,也是为她自己积累人脉。
许清棠的血脉特殊,她娘亲生下她后,把能百毒不侵的血脉遗传给了她,自己的能力日渐消解。
许清棠注定要成为“药人”。
从三岁起,她便被日复一日喂下各种毒物,寻常人吃一口便会暴毙的东西,在她体内却成了滋养血脉的养料。
毒物无时无刻不啃噬着她的身体,让她痛苦万分,却也让她的血液拥有了起死回生的奇效——这血脉于江湖而言,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无怪乎第二次见面时,许清棠想让李谨取她的血。
她自己最清楚,这血有多珍贵。
许清棠的母亲并非不想让女儿脱离这般炼狱般的生活,可血脉枷锁之下,旁人无从插手。
她是门派之光。
那些足以毒死百人千人的毒物,许清棠一口口咽下去,她在剧痛中撑过无数个日夜,终于将自己炼成了药。
后来,许清棠她娘费尽千辛万苦,隐瞒了许清棠的踪迹,在危险重重下,把许清棠送离了江湖,送到许家。
从此,许清棠隐姓埋名,成了许家二姑娘——
李谨看着这些情报,脸色晦暗不明。
他想起许清棠对他笑着的模样。
那个女人,眼神澄澈,笑容纯真。
谁能知晓,她背后经历的一切。
她娘亲带着她东奔西走,她看尽江湖冷暖,却始终没疯——内心已然足够强大。
她只是不知活着有什么意思。
……日复一日的杀戮,痛苦,谁又会看到活着的意义。
“李谨,你叫我?”
当许清棠收到通禀,兴冲冲地朝李谨走去时,却看他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李谨,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