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日,宫中就传遍了,都说太子把宁远侯刚和离的夫人给掳进了宫里,锦衣玉食地伺候着。
也有人说,太子早就惦记上了虞氏,宁远侯夫妇之所以和离,就是太子以权势相逼。
在有心之人的杜撰下,京中流言四起,都道虞氏是狐狸精,先前搅得宁远侯府天翻地覆,谢氏兄弟反目,现在又勾搭上东宫太子,勾得太子魂不守舍,竟意图娶一个和离妇为太子妃,荒唐至极。
有人骂虞清欢不守妇道,恬不知耻,也有人心中羡慕却不敢言。
更多的人是好奇,这虞氏究竟是长得多好看,才会让这些男人为她前仆后继。
西风楼,一群人在吃酒说笑,正聊到京中近来有趣的事,神秘兮兮地问:“你们可知前两日发生了何事?”
“可是在大理寺门口的那事?”
“就是这事!”
旁边几人纳闷前两日都在府里,压根没听说有发生什么事,当即催促:“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快说来听听。”
那人环顾四周,这才小声开口,“你们都知道前阵子京中失踪了好些姑娘的那事吧?”
“知道知道,今天出来时还听说了,大理寺好像抓到那伙拐人的嫌犯了。”
那人故意卖关子,“那你知道这伙人是怎么被抓的嘛?”
“你快说说!”
“我也是听说来的,说是那伙人不要命,把前阵子刚和离的宁远侯夫人给抓了,那大理寺卿谢大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当场胁迫金吾卫杜将军封锁城门,满城搜捕,这才将人给抓到了!”
“天呐,我之前就听说那虞氏跟谢侯爷和离就是因为和府中小叔子有染,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
那人又神秘兮兮道,“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听说虞氏失踪,连东宫那位都惊动了,前天夜里连夜出宫,跑到大理寺抢人,把人给掳到宫里去了!”
“天!”
“那虞氏不是刚和离不久吗,怎么会同那位牵扯上?”
“定是和离前就已经勾搭上了……”
“不能吧,那可是东宫太子!”
那人一脸坏笑:“要我说,定是早就有染,否则这虞氏岂会刚和离,就同东宫那位牵扯上,现在还住到宫里去了,听说太子殿下还要娶她为太子妃!”
一片哗然!
“我是听说过,那虞氏生得貌美,就是没见过,你们可曾见过?”
“倒是不曾。”
“听说之前虞氏去过春花宴啊……”
“郑兄肯定见过!”
提及郑祈白,有人当即推了推他,好奇地问,“郑兄,先前虞氏不是去过你家的春花宴吗,你可见过那人,当真生得貌美?”
郑祈白眼前顿时浮现出那日的惊鸿一瞥,沉鱼落雁之容,说是神女都不为过。
可看着眼前这一张张不怀好意的脸,满嘴污秽,他微微蹙眉,顿时不想让这些人知道有关虞家姐姐的半点事。
见他不说话,有人催促着问。
郑祈白随口敷衍,“不知道,没见过。”
旁边和郑祈白交好的公子哥想起当日在郑家见过的粉衫女子,恍然大悟,粉衫女子定然就是虞氏,那可不是一般貌美啊!
他刚要开口,却被郑祈白拉住。
只见郑祈白拉着友人离席,“诸位,我们有事先行一步,告辞。”
一直到出了西风楼,友人纳闷,“郑二,你不是见过虞氏吗,就那天穿粉衫的那个,你们还说过话的!”
他觉得好兄弟今日有些反常,从今早出门就心不在焉,方才还谎称说没见过虞氏。
郑祈白面色不悦,“虞家姐姐是好人,你看他们嘴里有一句干净的话吗?”
友人顿时愣住,讪笑道,“他们也不是这个意思,都是随便说说嘛,何必较真呢!”
郑祈白却听不得这些人说虞清欢半句不好,那是姐姐的恩人,是他们郑家的座上宾,当即决定与这些人划清界限。
“以后你若要同里面那些人往来,就不要带上我了。”
说着,他快步离开。
友人一看,心知郑祈白这是真生气了,也顾不上楼里那些新结交的猪朋狗友,立马追了上去,“你别生气啊,我以后不同他们往来了!”
郑祈白脸色这才好转,那些乱嚼舌根的能是什么好人。
虞家姐姐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这些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胡乱评议。
…
与此同时,御花园。
在一个伺候的宫女建议下,虞清欢带着桑如避开了那些紧跟着的宫人,跑到了这里。
御花园百花齐放,鲜艳之色,叫人挪不开眼,尤其是一些名贵的稀奇品种,虞清欢也只在书里瞧过,这会儿一眼就瞧上了,根本挪不动道。
“桑如,你说我要是跟萧景和要这两株花,他会不会给?”
闻言,桑如笑,“姑娘要是愿意留在宫里,别说是这两株花,便是要这整个御花园,太子殿下也会想办法给。”
虞清欢顿时不说话了,长长叹了一声气,花好,就是地方不合适。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虞娘子何故叹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虞清欢下意识转身,眼前之人穿着一袭紫色官袍,朝她走近。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人穿除了红衣以外的颜色,比红色沉敛矜贵,看起来好比方才她看上的那几株名贵的兰花,太贵重了,碰不得。
桑如惊讶,程阁老怎么会在这?
这是自春花宴后,二人头一次见面。
四目相对,虞清欢别开了目光,福身一礼,“程大人怎会在此?”
她没有再像先前那样带上一句您老人家,可一声程大人,却比先前的一口一句程阁老还要疏远。
程公瑾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淡声道,“淮安听说你被掳进宫,求到我跟前,让我入宫寻你。”
虞清欢顿时一喜,当即朝程公瑾走近了两步,“淮安可说什么了?”
桑如见状,熟练地走到一旁望风。
见她脸上遮掩不住的喜色,程公瑾心中莫名不悦,“既已随太子入宫,还在意其他人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