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对关雎雎的占有欲他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在生死关头,他竟然会选择让她活下去,而主动放手。
没有废话,仲鸿一把揽过关雎雎,沉声道:“活着回齐都。”
一个人单手执刀离开,一个人则是飞速穿梭在野兽群中,靠着手中的银针,完全不防御的状态下,为他们杀出一条生路。
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齐华立于兽群中央,指尖银针寒芒闪烁,眼底都是冰冷戾气。
天公不作美。
夜里气温骤降,山雾朦胧,细雨从天而落,砸的人心凉凉的。
仲鸿不敢耽搁,他自然也发现了草丛里的引兽药,担心对方后面还有杀招,直到逃出很远,才寻了个山洞躲避。
而怀中的女子淋了冷雨,此刻昏迷过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浑身滚烫。
仲鸿瞬间夹紧眉头,将人扶起盘腿而坐。
将手放在她背后,内力缓缓注入,却因为她丹田已废,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只能说让她没那么难受而已。
“嗯……”她喉咙里仿佛有刀片在剐蹭,火辣辣的疼,脑中更是像有一把锤子,在不停敲打。
她难受到眼泪不住从眼角滑落,喉间还时而发出柔弱可怜的哼唧。
不行,这样下去她会烧坏的。
他停止输入内力,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软玉入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不妥。
但是如今这个情况,若是放任不管,她一定活不过今夜。
洞外雨幕沉沉,月色昏昧,只漏进几缕幽光,明明是苍白的病容,偏生眼尾那一抹如胭脂般的红,妖冶姝色。
“抱歉……”他终是下定了决心,哑声低语,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霎时间,陌生又美好的触感,让男人脑中最后一根弦绷断。
粗粒的手掌环过她的腰肢,古铜色的臂膀与她雪白肌肤相贴,在昏暗山洞中勾出惊心动魄的明暗交界。
“殿下。”
“弟……妹。”
他想喊她,但半天都拿不准喊什么。
最后见她依旧神志恍惚,他深呼吸,颤抖喊出:“雎儿,醒醒……”
她眼睫如蝶翅轻颤,似要挣扎出混沌。
朦胧间嗅到熟悉的冷香,竟含糊呢喃着往他怀里钻:“夫君……”
他浑身骤僵,低头看着被自己铺在地上的月白披风,明白了什么。
“嗯。”
“我在。”
“雎儿跟我念一段心法……”
“夫君,我好难受呜呜呜……”
她难受极了,缩在他怀里撒娇,以往这种时候,齐华都会心疼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今日的夫君却好似没开窍般,只是哄着她念什么鬼心法。
本就难受,越发委屈了。
于是昏沉间,张嘴咬了他一口。
“嗯哼——”
仲鸿眼中渐渐泛起猩红,暗沉沉的目光落在怀中的女子身上。
刹那间,绯色裙裾如血莲绽开在月白披风上,她骤觉背上一凉,想回头。
“夫君……?”
“念。”他扣住她的双腕,抵住她头顶,力道看似发狠,到底是收了力道,声音却很是凶戾,灼热吐息烫的她身子一颤,“一个字都不准漏。”
她总算没再闹腾了,随着他的动作和声音,一字一字念出,但是声音破碎,偶尔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只是疼到哭。
“对不起……”男人额角都是暴起的青筋,知晓自己是失控了,又或者是她如今身子太孱弱了,又太久没行房事……
感受到自己内力终于在她体内游走,修复她的身体,仲鸿才恢复理智,停止了这场荒唐。
将昏睡过去的人细心打理一番,拿起烤好的外袍,盖住她的身躯。
仲鸿沉默盯着她睡颜许久,等四肢因为久坐僵硬发出咯吱响时,缓缓站起来,拿起一旁的铎芒刀,走出山洞。
关雎雎再次被香味唤醒,身子从未有过的舒心。
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几乎让她舒服得想发出喟叹。
她的苏醒,让原本还能好好干活的男人,瞬间化作石像般。
“烤焦了……兄长。”女子在他背后,嗓音餍足。
但是仲鸿听到的,则是她虚弱又无措的语气。
她察觉了。
但是她为什么什么都没说。
仲鸿将手中的烤肉翻个面,端起地上的水和食物,走到她面前蹲下,不敢看她,而是沉默将东西推到她面前。
她安静吃完东西,一把比她还要长的刀出现在面前,男人冷静开口,“待抵达齐都,可用此刀取我性命。”
女子木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
看着男人沉稳的脸庞,她伸出手抚住他的侧脸,在他惊愕抬眸的视线下,缓缓开口,“我知道兄长昨夜是为了救我……”
她黛眉微蹙,神色落寞,“若是夫君因此嫌我,大不了我回王都去,总不能怪在兄长你这个救命恩人身上。”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半晌,兀地一笑。
对啊,他见多了如今娇弱的她,又怎么能忘记,她原本的模样和身份。
火光映照下,他望着眼前女子,忽然想起自从下山,在民间听到赞颂玉衍太女的点点滴滴,表情不由得柔和许多。
即使记忆被封存,即使武功尽失,她依旧保持着本心,那才是她最大的闪光点——也是吸引如欧阳邝,齐华这些天之骄子飞蛾扑火的致命吸引。
山洞的事,成了二人的秘密,自那日后再也没提过,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仲鸿身上的盘缠不够,在驿站商量了半天,也只能租下一匹马。
外面的关雎雎见他半天没有出来,走了进来。
小镇的驿站南来北往,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突然出现一个身段窈窕,带着帷帽的女子,众人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
仲鸿察觉氛围不对,回头就看到她走了进来。
眸色骤冷,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护在臂弯里,凌厉眼风扫过四周,他背上的刀谁人不识,一见是他的人,惊得众人慌忙低头。
她浑然未觉,低声询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仲鸿怎么可能说自己的钱之前买了一对双刀,花得差不多了,而且那刀还因为兽群偷袭,此刻流落在荒野,彻底拿不回来了。
他轻咳一声,“逃亡的太急,我身上没太多钱,只能买一匹马。”
“那我们同乘……”她说完察觉不妥,瞬间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