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是稍显局促的以奴婢自称,张贞娘倒也不急着纠正,
想来还是太过紧张,等相互再熟悉些自然也就好了!
“师师......倒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陈岚也凑了过来,
“确实是个好听的名字,就是不知妹妹这师字是哪一个!”
李师师看向一旁的陈岚,微微低眉这才小声回答,
“回这位娘子的话,奴婢的师,是良师益友的师!”
之前听到‘师师’这个名字,在场的几人下意识都认为会是‘诗诗’
这样的诗情画意才和对方这容貌气质相称,
不曾想对方的这名字会是这个‘师师’
程婉儿自然也看出了李师师的紧张,上前笑着开口道,
“不知妹妹这名字,出自何典故,又有何深意?”
李师师闻言顿了顿,眉眼稍有低垂,有些苦涩,
“回娘子的话,奴婢这名字........并非出自什么典故,也无深意,就是随口取的!”
在场都是女人,心思情感自是细腻许多,一下就能听出李师师这话中的失落,
这个时代,学识垄断,能读得起书的家庭基本都是殷实之家,
而这样的人家为子女取名,多半都会引经据典,以求一个好的前程愿景,
李师师这一句随口取的,已然说明了一切,
“这.............!”
“..........!”
“..........!”
屋内的气氛稍显尴尬,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半晌,李师师悄悄扫了眼张贞娘几人,继而再次微微躬身,
“奴婢初来乍到,不识礼数,未曾拜见几位娘子,还要几位娘子特意来寻奴婢,奴婢罪该万死,还望诸位娘子恕罪!”
张贞娘急忙上前搀扶李师师,笑着解释,
“妹妹莫要多想,我们来是有要事的!”
随即程婉儿朝外招呼一声,小蝶捧着衣服走了进来,
张贞娘拉着李师师走到小蝶跟前,
“妹妹你看,这是给你送来的衣物,赶紧换上,再晚些相公就回来了!”
李师师抬眸透过粉色薄纱,瞅见小蝶怀中的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当即便慌了神,
如此喜庆的红色只有明媒正娶的妻子才可以使用,她一个妾室是万万不能沾染的,
一旦被主母得知,这定然是无法收场,轻则惩戒,重则被遣卖,
对方几人送来这样的衣物,其心思可想而知!
此刻李师师终于体会到,
这深宅大院之中的事,远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
眼前这几人,生的如此貌美,不曾想却都是蛇蝎心肠,
映着红色嫁衣的眼眸止不住地颤动,李师师的心跳更是止不住地加快,
现在她是进退两难,拒绝这嫁衣,很可能会被眼前这三人敌对,
接受这嫁衣,就是僭越礼制,会遭受主母惩戒,
稍作思量,没有丝毫犹豫,
李师师直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诸位娘子,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奴婢,这红色衣裳真真是万万使不得啊!
主母知晓,责罚奴婢不说,到时若是相公回来,定会责难呀!”
李师师形势看的明确,今天这还是她进门第一天,怎么说这几人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自己拒绝,顶多也就是挨几个巴掌,
而要是碰了这红衣裳,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这院墙内便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地,
后面她更是搬出方长,为的也只是提醒眼前几人,
就算要对自己动手,也要注意分寸,
毕竟方长迟早要回来的,做的太过了,怎么都不好收场!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
女人天生就是宅斗的高手,
由于方长一直对她们已是同仁,所以方长的后院倒也没有宅斗的迹象,
但没有归没有,
可这宅斗的本能却是刻在女人基因里的,
李师师的这一番话,几个女人都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当即几个女人都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看来这新来的妹妹很缺乏安全感,这是把她们都往坏了想,要开启宅斗的意思,
毕竟她们方家这规矩,压根就和这个时代的规矩不一样,
李师师初来乍到,如此表现才是正常的,
听到几人笑声的李师师,脊背一凉,仍旧是跪在地上,怯怯的,不敢抬头,
张贞娘和陈岚,忙的上前一步搀扶起李师师,嘴角的笑容丝毫未减,
“妹妹,你这真是想多了!赶紧起来!”
“我们并无恶意,这一切都是相公安排的!”
李师师一脸忐忑的看着两人,虽然是被两人拉了起来,可对两人的说的话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叫她想多了,一切都是相公安排的!
“这...............!”
见对方人就仍然是一脸惶恐稍显懵逼的样子,
程婉儿轻笑道,
“两位姐姐,我看还是带师师妹妹去隔壁看看,不然师师妹妹指不定把我们想多坏呢!”
“婉儿说的对!”
“眼见为实,也省的我们继续解释!”
随即三人便拉着一脸懵逼的李师师往扈三娘他们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