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父汗的嫡子,就算真的辅佐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自己也完全可以将以往的恩怨揭过。
毕竟在这白山黑水之中,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几乎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对方造反的时候,天意也好,力不如人也罢,失败了就失败了,虽说有着仇恨,但是如果对方能够辅佐自己,也无妨。
但是……那索额真竟然是拒绝了,甚至杀了朝敬中!
就连当初的哈木都是没有杀了朝敬中,毕竟朝敬中虽然是汉人,但是地位也的确是高,大金之中有不少人都是敬佩这位汉人军师的。
这也是他下意识让朝敬中去劝降索额真的原因,以朝敬中的名声,或许能够说几句那索额真听得进去的话。
结果……
“好,好的很,你们一个个都是不承认我!我才是大金的大汗!现在在那个位置上了,不过是一个篡逆之辈,篡逆之辈啊!”
吉尔哈喘息着,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和他作对,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愿意臣服于他?明明他才是应该继承汗位之人。′1+4?k,a^n?s?h*u/._c!o~m?
“费尔古,你是对的……”
此次出征,费尔古没有跟随,事实上,自从臣服了宁国之后,费尔古便是终日饮酒作乐,一副消极模样……
出征前,费尔古也是道:“出征?为何而战?哪怕是当真有所斩获,也不会有渤海宣慰司……有我们这些金人的半分。而且,若是真的打出了什么成果……呵,其余旗,只会更为憎恨你,这是宁王的阳谋,你还看不透么?!”
那个时候,吉尔哈不明白,但是现在他却是明白了,别的不说,朝敬中进去了,整个正白旗竟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的归降!甚至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用怀疑,现在整个正白旗应该对他都是恨之入骨,对他再也是没有半点念想。
也是啊……一个带着汉人的军队北上对自己的同胞下手的大汗,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不能不办,他若是抗拒必然会引起宁王的疑心,到了那个时候便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论是哪边都是一个死路。¢看?书¨屋* ^最!辛,璋′结¨庚/鑫,快,
一时间,吉尔哈想了很多,虽然在父汗还在的时候,他从未掌权过,不如那些个叔辈们目光毒辣,但是……他不傻!
“到了现在这般地步己经是没有后退的可能了,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就休怪我了!”
吉尔哈有了决断,转身便是往刘墉的主帐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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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援军己经是不可能到了,速速归降,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山谷之中,所有的正白旗兵卒都是面色惨白,虽然在此之前大部分人都己经是预料到了,但是当真正的听到这个消息之时,还是忍不住一阵绝望。
如今这藏兵谷,己经是硬生生成为了一个烘炉,那些该死的汉人,这一整天在不断的去砍伐更多的树木干草,正白旗的兵马己经是越发后退,到了现在己经是退无可退了,而且所有人都是感觉到燥热至难以忍受。
索额真看到众人表现,心中暗道不好,如果军心动摇了,便是再难以重新组织起来了。
“那些汉人素来狡诈,不过是他们的虚张声势罢了,大汗的军队己经是在路上!”
他高声呼喊着,只是这样子的话,他自己都是不怎么相信的,那些兵马听了之后也是没有太多的反应。
索额真心中轻叹,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哪怕是常年在大自然中与那恶劣的天地争夺生存空间的金人也难免会如此。
如果再是等待下去,说不得,便是连最简单的作战都是不可能了!
“吩咐下去,大军拿上一日干粮,随本贝勒突围。”
索额真吩咐道,身边的将领心中皆是一凛,知晓大汗己经是到了弹尽粮绝之际了。
“喏!”
只带上了一天的干粮,是生是死就在这一次,若是成功突围自然是能够找到吃的,若是突围不得,带再多的干粮都只会是拖慢了速度。
整个藏兵谷内其实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的,那些个士卒手上也只不过是一匹马一把武器,一点点的干粮……
不过小半个时辰,便都己经上上马静候。
“随本贝勒杀出去!”
……
隆庆十一年三月,在渤海宣慰司宣慰使吉尔哈指路下,宁军出其不意包围正白旗藏兵之处,正白旗旗主索额真帅兵突围不敌,大战之下,折损大半,旗主索额真被困一处山顶,见突围无望,索额真自刎而死!
余下正白旗兵马被俘,送至义宁关、镇北关充作奴隶。
刘墉见正白旗旗主己死,当机立断,下令大军调转马头进攻讷殷,留守讷殷的正白旗守将得知旗主己死,正白旗主力尽丧后,开城投降。
虽然金人与汉人之间己经是血海深仇,毕竟这几十年间的杀伐,双方都己经是杀的血流成河,但是,只要还有一点能活下去的希望,也是有人不愿意放弃的。
那吉尔哈,不也是在宁国内活得好好的?他吉尔哈能活,那其他人就能活,宁王无论是为了名声亦或是为了稳定渤海宣慰司的金人,都是不会杀他们的。
他猜测不错,刘墉思忖再三,的确是不曾下杀手,而是接受了归降,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尽取讷殷,至此,讷殷大捷!
消息传至大金汗庭,立刻便是满朝震惊,难以自恃,正白旗还在,但是也己经是有名无实了,损失惨重,连旗主都是死了。
而讷殷,也是丢了,最为重要的是,付出了这般惨重的代价,竟然是没有给宁军造成多少损失!
而且……这才是过去多久啊,距离开战不过是十天不到,甚至就连组织好的大军都还未来得及开拔……正白旗己经是败了。
“宁军……当真是这般恐怖?!”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