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星言辰 作品
187.第 187 章
屋内顿时响起姜之余压抑不住的几声轻笑。
托科拍了拍王明远的肩膀，毫不掩饰的送来一个揶揄的眼神——明远，还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种事，他都能想出来，也干得出来？
“那，二姑去了吗？她怎么说？” 看到秦翎洋投过来的那道“可真有你的”的目光，王明远尴尬至极。
他轻咳一声，厚着脸皮，将那天楚凯燕和楚凯明姐弟俩的谈话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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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63年1月2日 | 楚凯明家 ---
我母亲回来后笑着对我说，她刚一问，我那学究舅舅就挥了挥手，大声抱怨起来。
“寒玉哪有什么心上人？除去围着我们转的那些特工，她整天都见不到一个男孩子！”
然后，他就走到客厅左侧墙壁前，没好气的说道：“二姐，我也不怕你笑话，这就让你看看，玉儿这丫头，她闲着没事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
那面墙上，挂着一块精致的纳米变形板。楚凯明将手掌按在墙面上，低声念叨了一句。纳米颗粒流动重组，一块全息屏幕展现。
几个大字霸气展现：
.................................
..........【好友墙】...........
2263年1月2日·最新更新
.................................
“瞧瞧吧，这就是她的全部好友！”
左侧，是寒玉3次元中的四位好友的全息照片：林诗语，赖凌美，姜瑜，达芙琳。
每个人都被打了五颗星，一排排小红心飞过。
女孩们一起渡过的快乐时光和玩闹时的精彩瞬间，正按时间顺序循环回放。
右侧，则是寒玉2次元中网友们的Avatar。
“瞧瞧，平日里，玉儿出不去，就窝在屋里打游戏！据她说，倒是结交了一批‘死忠粉’。
可是，你就瞧瞧她那网名——【别问‘我’是谁，问就是——飞剑来袭！】。
你再看看她那Avatar，一柄旗舰鱼飞剑！也不知她哪里来的灵感——就那么post上去了！还别说，挺受追捧——现在的孩子……”
楚凯明一通牢骚发完，才悻悻道：“凯燕，你就说，哪个好人家的男孩子能看上她？！
一有空就和那些和她一样不着调的狐朋狗友在《侠客就是‘我’》那个破游戏里大杀四方——她哪有时间去找心上人？”
荣登寒玉2次元好友榜的，是五位白金玩家。
——【‘我’只爱‘你’一个。】
寒玉的备注：最滑头搭档——见一个，爱一个。花心大少爷，爱耍帅……为什么用个椭圆做id？好像总在翻白眼！啧啧啧！！！
——【‘我’是我，亦非‘我’，‘我’不当侠客！】
寒玉的备注：最另类搭档——好酷，好帅，好厉害，但是……好另、类、啊啊啊！！！
——【‘谁’也别拦着，‘我’要去干饭！】
寒玉的备注：最喜欢的搭档——三句话离不开吃，聊起美食滔滔不绝，可恨我都没尝过……说给我寄，骗我地址？嗯嗯嗯嗯？？？
——【‘我’没脸见‘你’了。】
寒玉的备注：最怂搭档——谁懂？一个白金玩家，搭档闯关，次次都要我来救？……心情不好找怂包，烦恼保证马上消，哈哈哈！！！
——【‘我’与‘你’观星看海，直到永远。】
寒玉的备注：最佳搭档——头像好酷！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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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大家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谁能想到，如今端庄娴雅的楚寒玉，十六岁时，竟是这样的古怪精灵？” 托科感叹不已。
“二姑姥姥的记性，可真……好……” 姜之余一边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一边由衷称赞道。
“哎，楚家这一支，都有着接近完美的记忆力。” 王明远哀叹一声。心中腹诽：尤其是八卦，我那老母亲更是一点细节都不会漏掉。我小时候干下的糗事，经常被她翻出来当笑话讲。
“别说，这id我还真认出一个……”
秦翎洋将王明远刚刚提到的几个id一一记录下来后，在狄安娜主机上快搜了一下，便嘴角上翘，抬眼望向姜之余。
“谁？”
“哪一个”
“……”
“嗯，事关别人隐私。这我可不能和你们说。” 秦翎洋一脸认真的回复道，眼角余光中，小姜紧绷的脸颊放松下来。
他心道：小姜虽然心思机敏，还是年轻了些。喜怒哀乐还不能完全藏好……真是像极了那时候的我啊……
【‘谁’也别拦着，‘我’要去干饭！】是小姜妈妈，姜瑜，的id。秦翎洋是林嗣源的好友——林嗣源经常抱怨，妻子是个顶级的吃货，他就是搜遍东方航空城的美食，也难得到姜瑜的几次夸奖！
他给自己这个铁杆损友看了老婆曾经的游戏id，证明她的确是顶级吃货一枚。不过，十分了解老友心思的秦翎洋却知道，那不过是他暗戳戳的Bso——我老婆聪明，我老婆是白金级别的游戏高手……
不过，小姜倒不是怕秦翎洋曝露自己妈妈的游戏id——他可不知道妈妈年轻时也沉迷于那样一个古早的侠客游戏。
小姜，猜出的是那个id为【‘我’只爱‘你’一个】的玩家身份：那是他舅舅，姜羿。舅舅曾经向他吹嘘过多次，当年他也是名震火星游戏网的十大白金玩家之一。
没想到，他也在寒玉阿姨的好友名单上……
姜之余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椭圆非圆，是‘若元’。都说舅舅花心，可他从那时起，就只爱舅妈‘凌若元’一人……可惜他们夫妻二人，同一天殒命，都是因为小吉姆！！”
“嗯，我要提醒秦叔叔——其它那几位网友，有必要查一查——小吉姆，可能就是这剩下的四位玩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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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自己，王明远揉揉自己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接着讲了下去。
“那时候，常驻火星的特勤局特工数量有限。为了省事，他们就干脆把寒玉禁足在舅舅的研究基地里。不过，在舅舅的不断坚持下，寒玉终于可以出去读高中，有机会接触一些同龄人。
但寒玉还是没机会接触同龄男孩——她班上的同学，必须经过特勤局严格审查，且都是家世显赫且背景清白的女生——这也便于联盟特勤局集中保护。”
王明远继续道：“之前寒玉的生活封闭，所以她就特别珍惜高中结识的四位好友：林诗语、赖凌美、达芙琳、姜瑜，和她们特别要好。
四人中，寒玉和诗语关系最为亲密——诗语家就在舅舅家的隔壁。她是唯一一个从小和寒玉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少数几位知道寒玉真实容貌的人。
赖凌美在初中时认识了诗语，高中就顺理成章的和寒玉也成了朋友，所以她们三个关系最为密切。
达芙琳和姜瑜是寒玉在高中时结识的，关系稍微疏远一些。但她们俩对寒玉非常好，也更成熟稳重，处处回护她，所以寒玉就把她们二人当作大姐姐。
我们后来才知道，姜瑜是联盟特勤局特别从地球调来保护寒玉的特勤局预备队学员，而达芙琳则是受小吉姆之托照顾寒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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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余曾听母亲姜瑜提到过那段时光。
起初，她对达芙琳心存戒备，毕竟对方出身伍德家族。然而，达芙琳性格泼辣，心地善良，对寒玉格外照顾。姜瑜很快发现，达芙琳为人聪慧仗义，特别喜欢琢磨如何整治那些她看不顺眼、欺负人的家伙。
于是，热爱捉弄人的姜瑜和她一拍即合，开始联手修理学校里那些她们眼中的混混。每次得手后，她们都会把这些经历讲给其他几位女孩听。令她们惊喜的是，寒玉对她们的整人手段非常感兴趣，还经常出谋划策，而诗语和凌美则乐于看热闹。
就这样，这五个女孩在高中那段时间过得异常开心，友情也愈发深厚。
想到这里，姜之余不禁感慨：
——明远叔叔貌似粗心，可他对朋友真是尽心尽力。
——如果韩叔叔知道明远叔叔曾经这样助攻他的情敌，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吧？
——难怪这次韩叔叔没有亲自问，而是让翎洋叔叔来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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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远放下手中茶杯，接着道：“我母亲说，舅舅那时候本希望寒玉回到火星后，能找个愿意定居火星的大好青年结婚。
他根本没想到寒玉会在地球读大学期间找到对象——他给寒玉挑了一副大众脸的面具，就是为了避免惹麻烦。
可谁能料到，韩呈栋这样一个家世显赫、风头正劲的空天军骄子，居然那么快就对寒玉展开了猛烈追求。后来，舅舅还常常得意地夸赞韩呈栋‘真有眼光’！
可在我看来，我那表妹那时唯一的优势就是她是个学霸，她没钱、没家世、没容貌，也不是什么温柔性子！然而，高傲英俊的韩呈栋偏偏钟情于这样一个相貌平平、脾气坏、性格古怪的学霸。
这消息当时不仅在第一军官学校和东方大学疯传，甚至在我们陆军军官学校都成了热议话题。很多人都爱拿韩呈栋开玩笑，说他为了文理全优的成绩不择手段，甚至有不少人打趣说要效仿他，去约会东方大学的女学霸们。”
王明远感叹一声，道：“可呈栋却毫不在乎。讲真，他那时候的脸皮，可真是够厚的……”
一旁的托科将军却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当年的韩呈栋为了追到楚寒玉，甘愿成为大家的笑料。不过，这倒是他的风格。他从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要寒玉开心就好。他打仗也是一样，选定目标就不再瞻前顾后，小吉姆败在他手上，不冤！”
王明远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撇了撇嘴，“我当然知道寒玉的美貌，在心里暗骂：‘这小子，癞蛤蟆还真想吃天鹅肉！’
嗨，我那时认为，小吉姆对我表妹一往情深，人也温柔英俊。而且，纳斯奇家族根基在火星，对舅舅来说，岂不是更有助益？”
看到秦翎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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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的那抹笑意，王明远知道他一定是在想：这话要是韩呈栋在场的话，明远你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吧？
他一指众人，打趣道，“今天这话，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向我发誓，谁也不准说给呈栋听。我这妹夫，最听不得别人说他配不上寒玉，传到他耳朵里，我可是马上要去医疗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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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个人都笑着点头答应，王明远才接着继续讲下去。
“那时候，我心里十分气恼，觉得韩家不过是觊觎火星洞穴的技术，打算让韩呈栋欺骗我那涉世未深的小表妹的感情。
否则，家世显赫、心高气傲的韩呈栋，为什么会看上她？寒玉身边的那四位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家世背景也远胜于她。
寒玉自己都说，她和她们一起出去时，就是一个背景板。
所以，我就回信告诉小吉姆，我打算帮他去拆散这段恋情，我也在计划找个机会修理韩呈栋，并叫上了我的好友邵翼兵帮忙。”
他看了秦翎洋一眼，见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心里明白，秦翎洋是希望他不要提五虎将的事情，毕竟这与小吉姆关系不大。
王明远的手指开始轻敲指挥台，似乎在发泄他心中不断翻涌的情绪。
“可是不久，我接到小吉姆给我发来的一封邮件，说他被父亲关了禁闭，错过了返回地球的运输船。他父亲不仅拒绝他回地球，还严禁他与韩呈栋争夺楚寒玉，因为伍德家族已经明确反对纳斯奇家族单方面解除小吉姆与达芙琳的婚约。他告诉我，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不要破坏寒玉这段好姻缘。”
他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想，那时候，吉姆还是真心为寒玉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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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远将姜之余递来的第三杯茶一饮而尽。
许是睡眠不足，血压升高，他的头开始跳着痛。
“不过，在他结婚前，小吉姆给我发的几封邮件里，还是透露了他内心的挣扎和不甘。他说，他和达芙琳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非常了解，做朋友可以，但做夫妻却并不合适。为了解除婚约，他们两人都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
他最后写道：‘我真的不甘心！从小到大，我一直计划有一天能对寒玉说“嫁给我吧！”可是现在，我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哪怕她直接拒绝我，也好让我心安。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你看我，折腾来折腾去，最终还是不得不屈从家族的意愿，和达芙琳结婚！明远，你还是幸运的，想追谁就去追吧。’
小吉姆还告诉我，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达芙琳，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爱上她。但他也很感激达芙琳，因为她曾多次帮他寻找接近寒玉的机会。
我也听说，在东方大学读书期间，达芙琳也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她和小吉姆的婚约，显然她也在寻找自己真正爱的人。
嗨，他们的婚姻，其实真的是被迫服从家族的安排。
寒玉婚礼之后，小吉姆就不再主动联系我了。
不过，我们偶尔会在火星基地的晚会上碰见，他每次都会上前和我打个招呼，询问寒玉的近况，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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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陷入沉寂。
秦翎洋终于开口：“明远，你觉得，小吉姆为什么在放弃寒玉数年后，会再次……对韩将军下手？他……”
王明远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指挥台，盯视着秦翎洋。
“翎洋，你想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所认识的小吉姆——温和、善良，知礼义，重情义，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可——”
他咬了咬牙，声音骤然冷硬起来：“我绝不信，他是为了寒玉才变成这样——绝不可能！仅仅是嫉妒呈栋，就能做出那样的事？那不是他！”
“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大到足以摧毁他对父亲的敬意，对家族的责任，对空天军的信仰，对朋友的情义——甚至，大到良知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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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翎洋心中暗自感叹：良知？怕是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小吉姆一点一点丢掉了！
——不过，明远说得有道理……
——在2265到2274年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会是什么事？可以把一个翩翩君子，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叛军首领？
他指尖划过控制屏，一个调查请求被推送给了102。
【102号，这是一份协查请求。】
目标数据库：平安之城·狄安娜主机，暗影2号穿梭机·飞龙主机。
查询主题：2265年至2274年期间，联盟境内政治、经济、科研与军事领域的重要事件。
请输出以下内容：
——该时段内发生的关键事件，按时间顺序排列；
——涉事人物的的履历和社会关系图谱；
【备注】
请特别标注所有与“纳斯齐家族”相关的事件与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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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翎洋看向中央显示区中，少年小吉姆那双焕发神采的黑色双眸，又转向翔火母舰舰桥上，成年小吉姆那双阴沉忧郁的眼睛。
也许，小吉姆转变的真相，就藏在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而他必须找到，是哪只【蝴蝶】，在哪个【时间点】，悄然扇动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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