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争 作品

23. 回家

    不管是从道理上,从法律上,从哪个角度来讲,齐淑琴的话都没有任何问题。


    夫妻嘛,住一个屋合情合理。


    但是——


    钟毓沉默了两秒,还是找理由拒绝了:“他刚出差回来需要好好休息,我怕吵到他。”


    “两口子有什么吵到的?”齐淑琴疑问道,“还是你们俩不好意思住一间?不会吧?”


    “当然不是!”钟毓立刻否认,再次找理由,“其实我也打算回去了,还有一节课没备,就不留宿了。”


    “那好吧,工作要紧。”齐淑琴点点头,没再强留,旁边的钟嘉承却一脸有话要讲的表情,却又不直说。


    钟毓看在眼里,蹙了下眉,却没有开口询问。


    齐淑琴在被钟嘉承拉了下后终于想起来了,直接笑着拍了下钟嘉承的肩膀:“嘉承这孩子也真是,太害羞了,现在斯年都是你姐夫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温斯年闻言立刻望过去:“是有事要我帮忙吗?”


    钟嘉承有些不好意思道:“温老师,我和我妹一起做了个短视频账号,可以麻烦你跟我们合拍个视频吗?”


    温斯年愣了下,还没回答,钟嘉承立刻摆手:“还是不了,拍视频太麻烦你了,能请你给我们点个关注什么的吗,我们的账号叫一层不染。”


    温斯年笑笑,点了点头就掏手机出来:“当然可——”


    “当然不行,”钟毓温和地笑着,不着痕迹按住了温斯年的手,对齐淑琴解释道,“他和这个平台的对家是合作关系,点赞会违约被索赔的,而且账号都是工作人员在保管。”


    齐淑琴不太懂这些东西,但听到要赔钱时就立刻点点头:“那不用了,他们就是小孩子玩玩而已。”


    钟毓点点头,又看向弟弟和妹妹:“抱歉。”


    钟嘉承没有说话,嘉艺倒是连忙摆摆手:“没关系的姐,我们只是随便问问。”


    两人坐温斯年的车一起离开。


    车子驶出小区,此时的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在道路两旁连起一条长长的光线。


    温斯年突然开口,带着些玩笑意味:“我都不知道我合同里还有给别家平台点赞需要赔违约金的条件,怎么回事啊,钟老师?”


    钟毓抱着胳膊,不冷不热道:“没有吗?我以为有的,怕你难做才说的。”


    “不会有这一类条约的,”温斯年笑了声,“只是点个赞而已。”


    “是吗?”钟毓垂下眼睫,没有再说什么。


    温斯年的眉头一跳,他意识到钟毓似乎不太高兴,立刻解释道:“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小事,我是想让你家人高兴,可这些事情归根结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你开心,只有爱屋及乌没有因乌弃屋的,不管你想不想,我当然会以你的感受为先。”


    “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钟毓沉默了一阵才抬起头看他。


    “我不想。”


    温斯年没有追问原因:“我听你的。”


    钟毓失笑:“你哄小孩啊。”


    “当然啊,我看你就是小孩,”温斯年认真道,“你可比我小三岁,才二十多岁,怎么不是小孩了。”


    钟毓无语:“才三岁又不是十三岁……而且你还没到三十,也一样二十多啊。”


    “不一样,”温斯年煞有介事,“你想想看,我三岁时能跑会跳的时候,你才刚出生,还只有小猫崽一样大,怎么不是小孩了?”


    钟毓这下彻底被逗笑:“什么奇怪的逻辑。”


    在一番插科打诨之后,钟毓的心情多少轻松了些,她望着车窗外飞逝的夜色,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想让温斯年参与嘉承嘉艺那个视频账号的原因有很多,温斯年的热度太高,无缘无故和别人互动本身就会引起公众的关注和深挖,对谁都不好,她跟嘉艺说得很明白,再者,两个人刚刚结婚,以彼此的物质条件和家庭来说,她差对方太多,钟毓不想让自己的家庭再从对方身上有意地赚好处。


    除此之外,她内心还有些不愿意说明的,不太磊落的心思。


    她想要独一无二的偏爱。


    车子驶到目的地,是钟毓租的那间小屋,比起来更加温暖明亮和宽敞的父母家,钟毓反倒更习惯这个落脚处。


    此刻夜色笼罩,居民楼亮着的窗户像是闪烁的星星,在群星中,暗着的的那一颗,是她要去的地方,她会点亮它。


    她说了谢谢,就打算下车,却被温斯年喊住了。


    “我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温斯年面上有些苦恼的神色,似乎很为此而纠结。


    钟毓放下了去拉车门的手:“你问吧。”


    她心里有些怅然,猜测温斯年大约要问些关于她家庭的事情,要如何跟他解释呢?他也会觉得,和家人都不亲近,是她天生个性太差吗?


    “今天晚饭后,我不小心听到了一部分你和你妹妹聊天的内容,抱歉,但我还是想问下,”温斯年一字一句地问,“你说我们在一起是因为你给我下了药?什么药?”


    钟毓:……


    她完全没想到温斯年会问这件事,当时为了拒绝钟嘉艺完全是在信口开河地胡说,居然真的被当事人听到了。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钟毓脑内冒出一百八十个解释的方法,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水波不兴的表情,把问题抛了回去:“你猜。”


    温斯年抱着胳膊向后靠在了驾驶座椅上,饶有兴趣地望着她:“让我猜啊……小毓,要知道我刚出道时可是没少演狗血偶像剧,能下的药也就那一种,不就是春yao——”


    “是毒药!”钟毓当机立断地打断他,一手拉开车门,声音急切中还带着些强装出来的凶狠,“我下的是毒药,没有解药!再见!”


    她说完就走,因为太慌乱车门关了两下才关上,钟毓感觉脸上发热,并且确定在最后关上车门前听到了温斯年的笑声。


    进了自己的家门后钟毓总算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用力拍了拍微热的面皮。


    温斯年这个人有时候嘴巴坏坏的。


    她用力揉搓了一把抱枕,发了一分钟呆后,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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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头复原了放了回去。


    她悄悄潜伏到窗户口,从窗帘缝里露出一只眼睛,试图寻找楼下那辆刚送她回来的车还在不在。


    偏偏这个角度被几棵树挡住了视线,钟毓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得不选择放弃。


    温斯年肯定回去了吧。


    下一秒,门被敲响,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只是两声就停了下来,似乎笃定了她会来开门。


    钟毓疑惑地走近,从猫眼望去,门外的正是那好心送她回家的温先生。


    她打开门:“怎么了,是我把什么东西落在车上了吗?”


    温斯年大晚上不回家还专门上来找她,钟毓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温斯年笑起来,但钟毓总觉得那个笑里有几分无奈在。


    身后的电梯门传来响声,指示板显示轿厢即将在本层开启,应该是邻居回来了。


    钟毓一个激灵,生怕被人看到温斯年在这里,眼疾手快抓着温斯年的手一拉,在电梯门打开前关上了房门。


    完美避免一场可能会发生的混乱,钟毓想为自己的敏捷和机智点赞,直到得意了许久才意识到,温斯年还被自己抓着手臂半抱在身侧。


    她连忙松了手,但这举动又似乎拉开了距离感,钟毓实在为自己过差的与人相处技巧而感到汗颜,为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她主动问:“你要喝水吗?”


    “好啊。”温斯年也像完全没有发觉发生过什么一样坦然道。


    于是一切仿佛回到正轨,钟毓松了一口气去倒水,让温斯年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之后的十分钟里,两个人各捧了一杯热水,面对面坐着对饮。


    温斯年喝得坦然而悠哉,仿佛手里的不是一杯白水,而是什么陈酿佳饮,钟毓就喝得没滋没味,因为她心里直打鼓。


    温斯年怎么还没喝完。


    这都晚上十点半了,都到她睡觉的时间了。


    温斯年那杯水在钟毓的翘首以盼里终于喝完,她刚松了一口气,对方却又自己添了半杯。


    钟毓:……


    她犹豫再三,还是试探着问温斯年:“已经很晚了,你不困吗?”


    温斯年看了下时间,点点头:“确实很晚了,是有点困了。”


    钟毓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送客:“对啊,你今天刚赶飞机回来的,很累吧,要早点睡觉休息下。”


    “对,是要早点睡觉。”温斯年点头,口头上非常赞同钟毓,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钟毓和他对视了几秒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那个,你不是要早点睡觉嘛?”


    温斯年点点头:“对啊。”


    钟毓终于放弃,开门见山地问:“……我是想说,你不回家吗?”


    温斯年将水杯轻轻放在桌上,笑了起来。


    那笑容里多少带了些明知故问的逗弄。


    “回哪?我老婆在这里,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


    他站起来,两步就靠近了有些呆住的钟毓,轻声道:“不是要早点睡觉吗?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