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樱桃啊 作品
139. 你觉得他是个听话的?
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各家的日子还是照旧过,并不因别人说了好话,就过得更好,也不因别人说了恶话,就过得更差。
倒是因着这茬,江旭和秦霄宇也算在家里安定下来。
江旭说,以后即便出门,也都是三五个月的事,不会太久。
江留青彻底放下心。
答应江衔月的事,江旭自然没有忘,不只给他们带回不少农书、历书和各种手工业书籍,还有一些江衔月听都没听过的杂书和方志。
年前年后她连着翻了一个月,笔记都记了厚厚一摞纸,书还没看完一半。
钟五也抱着那些医书啃,学会多少不知道,倒是江衔月稍微有哪不对劲儿,他一琢磨就能琢磨个八九不离十,跟大夫说得都能对上。
他大受鼓励,更加用功。江衔月自然不肯服输。两口子较劲儿一样学习,晚上睡觉前的活动变成了你考考我,我考考你。
钟五都觉得,这孩子在娘肚子里,别的不说,书是听够本儿的。
除了书,江旭还送来了两车树苗儿、一箱种子和几个罐子,他们之所以回来得那样晚,其实也有被这些货物绊住脚程,没法走快的原因。
只是回来刚好赶上最冷的时候,又有那一场雪,所以不少树苗都蔫巴了。
江衔月又是给它们穿棉衣,又是给它们盖棉被的。
钟五看顾得更用心,这些东西来之不易,他生怕糟蹋了,白天搬到外头晒太阳,夜里又搬到屋里怕冻着,又在灶房边上给它们搭个棚子,就差盖一间暖房安置。
陆氏都不大看得过眼,唠叨他,“你可着紧点你媳妇儿!你媳妇儿月份轻,你得注意着点儿!你搬上搬下就算,可不能让她弯腰受累啊,要是有个闪失我和你爹可跟你没完!”
钟五:“……”
他就差把媳妇儿捧手心儿里,咋还能得着这样一句话。他倒是愿意抱着老婆搬进搬出,让她连路都不用走,奈何老婆不愿意啊。
而且,这点活他就是做不来也不会让媳妇儿干,更别说他做得来!也就是这几天冷,他对树苗儿上点心,怎么就成不着紧媳妇儿了?
钟五委委屈屈的,把树苗儿搬去灶房。
那箱种子也很实在,是个挺大号的松木箱子,里头的种子有用纸包着的,还有用布袋装着的,还有些看着更金贵,是用小松木盒装的。
几个罐子里则是各种各样的根茎,这些恐怕就是要用根茎繁殖的品种。
江旭他们做事也细致。不管是纸包、布包还是木盒、罐子,外头都写着说明。
种子名一般都有,还有就是注明是花是草还是果木材木,亦或是粮种或菜种。再细致点的,连种子喜欢在什么环境生长,种子是在什么地里采收的,还有当地乡里人说的种植的注意事项都标注得清楚。
看字迹,大部分是江生写的,还有一小部分估计是江旭和秦霄宇写的。
江生直说不虚此行,因着江衔月提的这个要求,为了收集这些东西,他们这一路上可真没少长见识,对于一些实务也有了更深了解。
江衔月也如获至宝,和钟五商量着把这些东西都分了类,还特地寻了张匹纸,将后山和半月汀描画上去,就开始规划起来。
这块地靠近堰塘,沙质土壤,适合种这几样种子,这个地方是红壤,适合种那几株苗儿;这几种种子可以轮种,春天种这个,等秋天收获再种那个;这个种子和那个种子生境相同,可以同期种到一块地里做邻居。
凡此种种,两人连着盘算三日有余,才将这数十种种子树苗,百来亩地策画清楚。
有前头这番谋划,琐碎的事也变得容易起来。
开春,日子暖和下来,各家也都开始着手准备春耕。
钟五和江衔月也有条不紊地选种、育种、催芽。
好不容易抽出空隙,钟五又跑遍各处,拉回一些果苗树苗。去年他和江衔月就开始留意哪里有果苗儿树苗儿,遇到靠谱的商贩,他们直接就定下。
能大批量卖苗儿的都是常见的树种,例如苹果、桃李杏梨、梅子、橘子这些,买得多,人家还给送到家门口来,这些倒不用太操心,只用等人上门的时候,检查一下树根是否完好即可。
除了这些常见的,他们俩还寻摸些樱桃树苗儿,石榴树苗儿,柿子树苗儿、核桃树苗儿、枣树苗儿和山楂树苗儿、板栗树苗儿。
还有一些黄桃树苗儿、橙子树苗儿和柚子树苗儿。
这几种着实算意外之喜。毕竟他们原就有两亩桃子,是不打算再买桃树苗儿的,但是黄桃跟桃子又不太一样,别有风味,所以他们一打听到临县有人卖这个,钟五跑特别快就赶过去,当然,钱也没少花。
橙子和柚子倒不算特别少见,但比起惯吃的柑橘来说还是挺稀罕的,所以两人也没有错过。
果子都讲究个应季,他们肯定是希望自己这山上能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果子也能轮替着上市。
山里的那些枇杷,钟五也没移出来。那片河滩平坦开阔,稍有起伏,又朝阳,边上就有山涧,温暖湿润,排水性也好,特别适合枇杷生长。
不只没移出来,江衔月还打算将那一块地全都买下。这回他们就不买山了,只买那一块连着的几十亩向阳的谷地。回头等种子和树苗儿足够多,他们要把那一整块地都种上枇杷。
钟五又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去了趟山上,将去年秋天他们标记过的那些甜葡萄都剪枝回来扦插。
猕猴桃他们也打算种的,去年留了些种子,现在他们就先种那些种子试试,如果不成,等到六七月份再剪枝扦插。
他们这边一通忙乱,但江衔月月份轻,做不得重活,也帮不上太多的忙。单靠钟五的话,只怕他一个人再折腾两个月也难将这些全种上。
所以两人商量着又去找人,不是找人种树,而是找人帮他们把田地种上。这个时候工钱就要高些,因为别人家也要准备春耕,着实不好找人。
至于后山和半月汀,这些地方要种的东西繁杂,钟五放心不下别人,只找钟家几兄弟和蒋家两兄弟来帮忙。
嗯,柳昭明也来了,他过了年总往这边跑,经常跟着钟五上山。
江衔月知晓他的人品和本事,有这么个人能跟钟五作伴,她也更放心些。
还别说,这常来常往的,接触得勤了,再说起做媒的事儿,江衔月还真琢磨出个好人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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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钟五挺好奇,扭过头问。
“芳儿啊!”江衔月歪在躺椅上,一边拿帕子搭在脸上挡光,一边道,“就是这个事儿咱们不好开口,咱们开口恐怕会适得其反。”
这才刚过惊蛰,就春阳焰焰,照得人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钟五搬来晾衣竹架,往她边上一立,既遮日头又挡风。
他脑子里过了一下画面……精壮的柳昭明扛着弓箭,高挑的董芳儿拎着板斧,两人站到一起。
嗯,般配确实挺般配,就是……
“那要是俩人真动起手来,那杀伤力真不会波及到做媒的人?”钟五挺担忧。
别人家打架那可能就是雨过天晴放干雷——虚张声势,做个假阵仗罢了。要是他俩动起手来,就凭俩人你直我愣的性子,那不得真刀真枪的,拳拳见血?甚至都不用拳头,直接上武器,你砍我一斧子,我给你一榔头!
别看柳昭明不声不响,实则他是个一根筋,有些认死理。董芳儿更是个虎的,俩人要真是一言不合打起来,那画面,简直不能想象。
说不得就要找到他们这做媒的人上头。
江衔月很惊奇,帕子一掀坐起身来,“柳昭明还会动手?”
她以为他和钟五是一类人呢,虽然武力值高,但是凡事都肯讲道理,不会轻易跟人动手的。
“一般不动手,除非忍不住!”钟五挺了解他,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
“你没去过柳树窑,不清楚他在他们家那边名声多响亮!虽说有一部分是他爹娘兄嫂故意败坏的原因,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真的跟不少人动过手,下手还不轻。”
真看不出来!
柳昭明看着比钟五还沉默寡言……
他不太爱说话,但是一旦开口从不拐弯抹角,一般都能说到要害上,为人直白坦率又真诚,很靠谱也很稳重。
见过他的长辈都对他赞不绝口,包括但不限于江留青、钟老金和陆氏。就连三奶奶和大伯父大伯母也对他很是称道——可能柳昭明真的很想娶个厉害媳妇儿,所以他还去江家坳拜访过江留青,也见过江家几位长辈。
江衔月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人跟人动手是什么样子。
钟五细细给她讲里头的情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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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窑在清源县最东边,跟他们这儿虽隶属同一个县,但风土人情却大有不同。
那边地方偏,处于穷崖绝壑之地,荒茅乱竹之间,地瘠民贫,穷山恶水,村民们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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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种不怠,所得也勉强能糊口。
日子过得拮据,村人也就特别爱逞凶斗狠,常常为一棵树、一根绳、一株稻穗闹得你死我活。
柳昭明父母尚且不待见他,更何况这些邻里。
他刚分家的时候可是一分地、一粒粮也没有的,还是自己去山上打猎物,去铁铺换把斧子,砍了树,才得以在山脚下搭了个四处漏风的小屋子,然后再打猎换些吃的用的……
先头那些日子,他都是这样一日日捱过来的,后来稍有些盈余,才置办下弓箭长矛这些工具,日子才渐渐过起来。
柳树窑那边可没有什么怜贫惜贱的话,大家都只认一个道理——你穷你被欺负你活该。
所以即便柳昭明自己个儿过起日子,也总有人去骚扰他,不是卸他的门板,就是偷他的盐罐,再不就是故意拿走他的猎物打牙祭。还有些损人不利己的坏种,故意往他褥子上泼水,在他屋头点火。
这样的事情太多,柳昭明也是防不胜防。他倒也肯讲道理,但道理只能跟明理的人讲,对那些人,他跟人家讲道理,人家跟他骂脏话。
后来,他也学精了。捉贼捉赃,他要是没抓到赃就憋住不吭声,一旦让他抓住首尾,他就非得用拳头把人打服,否则那些人以后还会变本加厉。
“他在这样的环境中怄着,实在厌烦,家里又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索性搬出来了当。要不,打虎的事也找不上他,他也不会想着往咱们这儿落户!”钟五道。
若说黎山虎患,对西乡北乡还有些威胁,跟东乡压根不搭边,是柳昭明进城卖猎物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个事儿,自告奋勇过来的。
估计他不在家那些日子,有人又去过他那小木屋,反正从黎山上下来后,头一回见面,他还一副悒郁不忿的模样。
柳昭明之前还说过,想把他们家后头那一片竹林买下,把竹林砍了盖房子。
钟五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那地方促狭,若是建房,光线不好不说,房子也不宽敞。而且这样过文书更麻烦些,他也很难融入到村子里去。
他劝柳昭明像钟四那样,在村子里买处现成的宅院,不拘新破,过了契,再随自己的意思,或是拆了重建,或是修修补补,总归要找村人帮工。这样来往个一两遭,反倒更容易让村里人接受。
他劝这几句,柳昭明倒也听得进去,正好钟四又搬回钟家院子,最近筹谋着要把他买的那栋小院卖了。柳昭明知道这个事儿,有意买下,两人正商量着过户呢。
“唉~”江衔月一声叹息,“若是这样,动手也怨不得他,也是个有血性的人。只要不是无缘无故就打人,为人处世肯讲道理,能讲道理,也算不错。”
她道,“不过你也提醒我了,咱们还是没那么多阅历。我还是去跟娘说说这事儿,让她和爹帮着瞧瞧,他们若是觉得好,咱再说后面也不迟。就是他们觉得好,咱们也得想想这事儿谁来提合适。”
钟五点头,“不急,他要真在这儿安家落户,以他的条件,恐怕不用咱们提,有的是人上门给他说媒。”
就照胜大嫂那个霸道样子,说不得还真就像当初往他们家来一样,去找柳昭明。只是他不吃这一套,至于柳昭明吃不吃这一套,他就不知道了。
江衔月点头,“也不是急,就是突然想起这一茬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钟五也奇怪,“你怎么突然就想着给他俩牵线了?”
江衔月笑起来,“还不是二月二的时候,你出门那会儿,我们朝下望,正好看见芳儿一拳就把一个小毛贼打趴下,可厉害了。后来没一会儿你又带了柳昭明回来,我就想起这茬事儿来。”
就因为这个?钟五挺疑惑,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啊,他还以为俩人啥时候见过面呢。
江衔月却很看好,“芳儿想找个肯听她话的,柳昭明想找个厉害的。你瞧这不是正好对得上吗?”
“要是他俩能成,连芳儿娘都没话说,她不也想给芳儿找个身手好的,能在芳儿手底下过几招又不会被芳儿吓跑的吗,我看挺合适!”她振振有词。
钟五:“……你觉得柳昭明是个听话的?”
江衔月:“……他不听话他还想找厉害的,难道是想讨打吃?”
有道理!钟五点头,“别操心他俩了,成不成全看他们的缘分。你看咱俩那天可是在一块儿的,你都不想想咱俩!”
“想什么?”
“想你像那天那样对我说话!”
江衔月:“……”我看你不如想想今天吃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