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进病房到离开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她连坐都没坐一下。
她一肚子的委屈和伤心,刚走出病房,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她抬手一擦,又流出来,再擦,再流。
她脸上的遮瑕膏被擦掉了,露出一道道的抓痕和青紫。
姜棠一路垂着头,小跑到车旁。
上了车后,她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全世界就她的身份低贱,不值钱!
所有人都帮着贺聿杉,即便错的人就是她!
贺聿杉打了架就回家休息了,她还要顶着一张花脸上了一天的班。
越想越伤心!
姜棠趴在方向盘上“呜呜呜”的哭。
姜棠哭够了,才开车离开。
回到家里,洗了澡,擦了药膏,逗着锤锤玩着,电话响起来。
电话是段沐凡打来的。
姜棠还在丽国的时候,就收到段沐凡发来的消息,说他启程去澳洲准备比赛去了。
段沐凡所在的地方比江州早两个小时,这个时间,那里不早了。
姜棠疑惑的接起电话。
段沐凡的声音很温和,“姜棠,这么晚了没打扰你吧。”
姜棠说:“没有,我在逗猫玩,你找我有事?”
“没有。”段沐凡沉默了两秒说,“我想找你聊聊天,可以吗?”
“可以。”姜棠以为他是赛前压力大,主动找话题聊起来,“你那边天气怎么样,江州这几天冷的要命。”
“这里很暖和,还有点热。”段沐凡说,“我听着你的声音有点闷,是不是感冒了?”
姜棠:“···没有,今天跟我家里人闹了些不愉快。”
“能跟我说说吗?”
姜棠心里憋着一肚子委屈,刚好遇上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她了解段沐凡的性格,知道他不是大嘴巴的人,而且他跟贺家人没来往、没关系,跟他吐吐苦水,也没什么。
姜棠一股脑的跟她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听到姜棠跟贺聿杉打架,段沐凡有点着急的打断她,“你伤到哪里了没?”
姜棠:“···”
乔秋云和贺聿舟只知道责备她不对,这句关心的话,她是从外人口中听到的。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她的痛点,姜棠的鼻腔又开始泛起酸意。
“皮外伤,没事。”姜棠故作坚强的说,“贺聿杉打不过我。”
“具体怎么伤法?”段沐凡又问。
姜棠简单的说:“磕青了几处,还有几处破了点皮。”
段沐凡给她介绍了几种药膏,说他平时训练不小心弄伤时,就是涂这些药膏,好的快,不留疤。
两人一聊就聊了近两个小时,杂七杂八的都聊了一些。
后来,还是锤锤一个劲的挠姜棠的腿,它想吃奶粉。
锤锤已经满三个月,开始吃猫粮了,可它晚上还是习惯要吃一瓶奶粉。
“不好意思。”姜棠说,“我今天心情不好,跟你吐槽了这么多的负面情绪。”
现在正是赛前的关键时刻,段沐凡得保持良好的精力和心态。
段沐凡笑道:“是我主动找你聊天的,我不觉得这是负面情绪。你把我当朋友,才跟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姜棠:“谢谢你,你早点休息,别给自己压力,尽力就行。”
“好,再见。”
一夜雪。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
姜棠出门,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
下午,姜棠去到医院时,贺文铮已经转入病房了,乔秋云和贺聿杉都在病房里陪护着。
姜棠和贺聿杉的目光对上,同时厌恶的瞪了对方一眼。
贺文铮的身体更虚弱了,躺在床上吸着氧,打着针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