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风恋云 作品

16. 蟹黄面

    不知道是不是程鹭寻的一句“有事我能帮就帮”,董糯这一天睡得很安稳。


    醒来躺在床上,她收到丁珍豆的信息,更是放心了些。


    据说往年也曾有考生弄丢过录取通知书,但并不影响读研。


    只要拿着身份证准考证去清大招生办,办理一张资格证明书就能顺利入学。


    也就是说,不需要拜托程鹭寻帮忙了。


    接着,董糯给公司前台打了个电话,试着再尽力找一找。


    “你好,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监控,看看是谁拿错了。”


    前台:“门厅那里的摄像头已经坏了好几个星期,办公室的空调也不好使了,正准备下周统一修理呢……怎么办啊,快件很影响律所的案子吗?”


    “倒不影响,”董糯沉吟片刻,“个人而言比较有纪念意义。”


    前台:“寄件人能不能重新给你发一封过来?”


    董糯摇头。


    不可能重新寄一份录取通知书的。


    清大从来没有补办的先例。


    犹记得,清大的“录取大礼包”上过热搜,随书附带两粒校树的紫荆种子,还有纸雕立体式录取通知书,制作工序极其复杂造就了它的精美绝伦,当时全网大呼“果然很清大,是我不配”。


    董糯扫了眼床底下,一堆堆翻烂了的考研书籍,还有收集起来的上千支油干墨尽的笔芯……


    她辗转平躺,盯了会儿天花板,酸涩骤然袭上眼眶,眸子渐渐浮起一层水雾。


    -


    第二天上班。


    董糯亲自确认了前台的监控摄像头是真的坏了,没辙,只能算了。


    上午,田诉杰把她叫进办公室,快速安排了一下工作:


    “你堂姐的案子我十拿九稳,不过我手上还有个标的半个亿的案子,需要更多精力。那么你姐的案子前期就由贾佳佳主做,你跟着,我会把控全局,上庭由我负责。”


    老板知道董糯九月开学,八月底将辞职,所以她无法全程跟进堂姐的案子。


    只是得知贾佳佳要参与进来,让董糯有点膈应。


    田诉杰不了解内情,继续交待:


    “这里有份材料,是我整理的董麦麦婚姻存续期间一些共同财产线索,你先去研究。下午董麦麦过来沟通诉讼的方案,你准备下会议室。”


    下午的会议约在两点钟。


    董糯准备好了会议材料,提前两分钟进到会议室。


    客户迟到是常有的事,但助理律师也迟到,就显得很不专业了。


    贾佳佳迟迟未到,就董糯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重新研究了一遍材料中涉及财产分割的部分。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许久,等贾佳佳终于到达会议室,董糯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


    贾佳佳身穿一身灰色连衣裙,走进来,径直坐到了会议桌的主位上,笑盈盈地解释:


    “另一个案子突然组织会议,我必须参加,所以这边就来晚了。”


    董糯:“嗯。”


    贾佳佳随手拿起桌上的材料翻了两下,喃喃:


    “委托人,董麦麦……”


    似乎并没有发现委托人与董糯的关系,贾佳佳的视线从资料上挪开,饶有兴趣地问起了周末的事。


    “你弄丢的快件,查监控了吗?有没有找到是谁拿走的?”


    董糯咬紧嘴唇,没说话。


    嫌疑人是谁,她心中有数,苦于没有证据。


    前台监控坏了一段时间,就算修好,硬盘也没有保存上周的监控录像。


    至于办公区的监控,很难拍到现行。


    “这么说,报警也没用咯?”


    贾佳佳勾起嘴角,笑得有些得意。


    话里的挑衅意味十足,董糯终于忍不住质问:


    “就是你拿的吧?”


    “什么啊,我都不知道你丢的是什么东西?你不要空口造谣……”


    贾佳佳满是不屑,语调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董糯咬着后槽牙,吐出的话却轻轻的,甚至带了些怜悯:


    “你不会以为,偷走了录取通知书,就偷走了入学资格吧?”


    “什么入学资格?!我没有……”


    你也别想有!!!


    贾佳佳承认自己妒火攻心,每次见到董糯那张明媚漂亮的脸,每次看到董糯兢兢业业的工作,贾佳佳根本克制不住心底的恶意,得知她利用碎片时间辛苦考研,贾佳佳更是希望她屡屡考不上。


    这种妒忌到扭曲的情绪,在见到董糯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时,达到了顶峰。


    趁着前台不注意,贾佳佳故意抽走了录取通知书,烧成灰烬,坐等看笑话。


    贾佳佳抬了抬下巴,故作惊讶地问道:


    “原来你弄丢的是录取通知书啊?也对,听说你要辞职了,我正想操办一场欢送会呢,那你可要抓紧找到通知书那玩意儿了,别到时候,研究生上不了学,律所又辞了职,两头空。”


    这话一出,董糯便知道,录取通知书再也回不来了,录取大礼包里的校树种子也一定是烧成了灰。


    极浅的叹息声散去,一抹浅笑随后掬在唇畔,董糯沉声说:


    “就算弄丢录取通知书,也一样能入学。另外,我提出了辞职,但是田par还没审批,说是半工半读全职薪水让我留下来,原本我还不太愿意。见你这么盼着我走,那我可又要让你失望了。”


    贾佳佳完全没想到董糯的实质利益丝毫未损,气得舌头都打结了。


    剑拔弩张的一分钟后,前台员工突然敲开会议室的门,急匆匆地,打断争吵:


    “案子委托人今天来不了了!小董,委托人是你堂姐对吗,麻烦你私下里问问什么情况。”


    前台通知完,转身就跑回岗位,留下对峙的两个人。以及会议室敞开的门。


    董糯冷静下来,正要起身离开。


    谁知,对面那个损人不利己的女人先一步站起来,气势压人,摆出一副后知后觉的表情。


    “你是委托人董麦麦的堂妹?!看来这个案源是你拉来的咯,难怪老板留你在公司,你真的好牛逼哦,亲戚离婚找你、朋友离婚找你,你以后离婚,也可以自己给自己打官司,哦对了,忘了你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呢单身狗……”


    董糯无语透顶,忍住恶心盯着眼前的女人。


    就在这时,身后似乎突然出现了什么,让贾佳佳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圆了眼睛见了鬼的样子。


    董糯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身后的会议室没关门,外边走廊上停了四五个人,恰巧经过,听到了她俩人对话。


    律所员工拓展案源本就值得鼓励,反观,贾佳佳攻击单身狗才是奇葩至极。


    董糯没怎么在意门外边,只是随意一瞥。


    等看清楚一道身影,她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门外的几个男人长得都不赖,但程鹭寻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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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气质,犹如群星中的明月,神色清冷,不疾不徐地走着,给人平添了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感。


    程鹭寻怎么会在这里……


    董糯扭头的脖子梗了一下,极其不自然地撇开脸,思绪翻涌。


    “兄弟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送哥几个下楼了啊。”


    田诉杰刚出办公室,没有目击会议室的一幕,追上来热情说道。


    其他几个人不敢应声,只见站在最中间的男人驻足不前,气场过于骇人。


    对上他的视线,田诉杰也当场愣住,一时间都忘了对方只是探班、而非视察的领导。


    程鹭寻朝会议室轻飘飘扫了一眼,神色随意,轻嗤一声:


    “这就是贵司的企业文化?”


    -


    董糯僵硬地坐在原位,等程鹭寻一行人走后,她才吐了口气,胸口像是被压了个坟头,有点憋得慌。


    果真是,只要思想不滑坡,殉职的技巧特别多。


    她硬着头皮坐在会议室,等田诉杰进来后,手提电脑和投影仪早已调试好,会议需要研究的案情呈现在屏幕上。


    由于委托人董麦麦缺席,沟通会临时改成案情讨论会,董糯完全成了会议记录员,听着田诉杰分析案件思路。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结束,时间也到了下午五点钟。


    董糯例行整理会议内容,并把会议结果和全程录音音频发给董麦麦。


    发完邮件,董糯才下班回家。


    出了公司,切换成私人关系,董糯又给董麦麦发了条微信。


    【你在哪,我去小区门口吃蟹黄面,要不要给你带一份?】


    估计董麦麦正忙着和前夫掰头,不会很快回消息。


    董糯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回到小区门口,站在街边一家摊子前。


    她点了两份面,一份堂食,一份打包准备带回去给董麦麦。


    这一带居民楼白领很多,傍晚正是小吃摊生意最好的时候,董糯等了一会儿,就有一桌四人座的座位空了出来。


    只是坐下没多久,她桌子旁边的空位,也坐上了人。


    情绪低落的董糯没抬头,一根一根地挑面。


    “地边摊好吃吗?”


    直到程鹭寻冷飕飕的声音响起,董糯才意识到自己旁边坐着的,是她的塑料老公。


    这个男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下午在公司撞见他;


    现在吃面差点被他噎死……


    董糯囫囵吞下一团面线,“是你啊,怎么来了。”


    程鹭寻耐着性子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冷漠得像坐在联合国议事大厅,而不是嘈杂的街边小摊。


    董糯猛地回想起那件一直忘了归还的男士衬衣以及宾利车,猜测他这次过来大概是来取东西的。


    她速速夹起一筷子面条:“稍等,我吃完就上楼给你拿衣服和车钥匙。”


    “那个人已经被解雇了。”


    很随意的一句话,程鹭寻说得清清淡淡,在炎炎夏夜,话里那丝沁透进骨髓的凉意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


    董糯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贾佳佳被解雇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他:


    “什么?”


    程鹭寻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瞳色带着些沉冷疏离。


    “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又面临读研,如果上班只是消遣,不必忍受职场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