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把鱼安易教好就行了。
就算连鱼安易也教不好,温时酌仍旧无所谓。
又不是他的问题。
他教的这么好。
学不好肯定是这群兔崽子没上心。
如果说温时酌够自信的话,那鱼安易就是他绝对的追随者。
温时酌说什么,是什么。
“我知道的,放心,哥哥,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鱼安易重重地点头。
他会乖乖听话。
不会给温时酌惹麻烦。
“嗯,好,你进去吧,先坐在那里等着。”
温时酌把鱼安易推进私塾,抬手指了指后面的学座。
他带孩子来私塾的事还没给那个土财主说。
再怎么样工钱也是人家给的。
温时酌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同他说一声。
至于那小地主同意不同意?
这不在温时酌的考虑范围内。
倘若他不愿意的话,自己带鱼安易回去学。
又不差这点工钱。
只要有000在,就不可能缺钱。
温时酌虽然对鱼安易没什么特殊感情,但护犊子的情节还是有的。
人家看不上自家孩子。
但温时酌可不想让鱼安易跟着他还得受别人的委屈。
好在那个小地主还算通情理,多个人而已没什么影响。
鱼安易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坐在了顶后面的位上。
坐他前面的,都是那个土财主的孩子。
相较于身形瘦削单薄的鱼安易,这群小少爷一个个都膀大腰圆的,感觉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打三个鱼安易。
有钱人家的孩子气性都高。
这六七个孩子,没人看得上原身这个穷书生。
就算温时酌开始讲授,他们仍旧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
垂眸往下看去。
认真听温时酌讲话的竟只有鱼安易一人。
但温时酌无所谓。
这群熊孩子乐意干什么干什么。
只要他家乖乖小孩能学到东西就行。
“诗经曰:七月流火”
温时酌正要开口,前排突然传来刺耳的嗤笑。
穿红绸衫的小胖墩故意把椅子往后一仰,手肘不偏不倚撞在鱼安易的课桌上,墨迹未干的字迹顿时晕染成一团黑影。
“乞丐也配学《诗经》?”
小胖墩晃着圆滚滚的脑袋,
“连件像样的长衫都穿不起,还装什么文绉绉的!”
周围几个孩子跟着哄笑,有人把毛笔蘸满墨汁,悄悄往鱼安易背上甩。
鱼安易还没穿上新衣裳。
身上的还是温时酌昨日里替他翻出的两个小厮没穿的旧衣裳。
在如今的冬日,确实有些单薄破旧。
也难怪几个少爷看不上他。
鱼安易谨记温时酌同他说过的话。
乖乖的,听话点,不要惹麻烦。
所以就算自己被人欺负羞辱,鱼安易也始终一言不发。
只低着头,攥紧了拳头,咬唇默默隐忍。
不能给哥哥惹麻烦。
会被丢掉的。
鱼安易一遍又一遍在心底重复。
却在无意间抬头时瞥见讲台上温时酌慢条斯理地卷起书页,目光冷得像腊月的井水。
“三少爷既然觉得他不配读书,那就说明你肯定读书习字的本事不错,起来把我昨日讲过的诗诵读一遍。”
温时酌缓步走到这小胖墩身边。
捏上他的手腕稍一用力,那毛笔便脱了手,在桌面滚动两下,掉到了小胖墩的身上,留下一道墨痕。
“怎么不起来?”
温时酌笑着,抬手按上这熊孩子的肩膀,使了暗劲,硬是把他提溜了起来。
这小胖墩就是仗着原身脾气好,性子软,才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