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温时酌的脾气大,白雎都已经习惯了。
“先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适应了再上岸。”
人鱼到一个新地方都是要先在水池里适应环境的。
白雎都不打算第一天就让温时酌上岸。
“好吧。”
对于温时酌而言泡在水里其实是比待在岸上要舒服的。
但之前那些人都想让他上岸,温时酌也就无所谓舒服不舒服了。
反正不适感也不会很强烈。
但白雎可是研究人鱼的专家。
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些小习性。
所以就算温时酌提出要上岸,他也不会同意的。
“可以和我讲讲人鱼的故事吗?我对你们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总担心会有些方面顾及不到。”
白雎读书的时候,获得的和人鱼有关的资料,都来自书籍还有课程。
就算自己一路爬到院长这个位置。
见到的人鱼也不过数十天。
人鱼珍贵。
不能用来当实验材料。
所以就算保育所人鱼不少。
白雎也只能靠之前的经验摸索着钻研。
不过如今,他也算和人鱼配上对了。
白雎看温时酌就跟看宝贝似的。
自己最痴迷的生物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这好日子也算是让他过上了。
其实白雎对温时酌的感情很复杂。
相比单纯的喜欢,更多是一种虔诚的信仰。
纯粹的信仰。
如果有天需要白雎为了人鱼保护献身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
“没什么故事”
海底能有什么故事。
浅海还好。
至少还有光。
深海就是单纯的黑暗。
要不是人鱼的夜视能力好,在深海就和一群瞎子没什么区别了。
游来游去到处乱撞。
饿了就自己抓鱼吃。
换成几十年前的话,可能还有点故事。
那时候针对人鱼的捕杀还没发生。
人鱼和人和平相处。
经常会有浮出海面的人鱼顺手救下遇到海难的渔民。
甚至还会好心地把他们送到最近的陆地,留下两条鱼作为食物后才离开。
出海的渔民在见到浮上来的人鱼时,也会把自己船上带的水果,鱼干之类的扔给他们喂食。
但现在不一样了。
人鱼都躲进深海。
只能看见彼此,能有什么故事可言。
“你是人鱼族的王,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见过很多事情。”
白雎知道温时酌对于人类是有怨恨的,无奈但又无可奈何。
几十年前的事情。
白雎都没出生。
就算他出生了也阻止不了什么。
那时候帝国的法条还不明确,根本没有意识到人鱼在走向灭亡。
“白雎,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人鱼?”
这问题温时酌藏在心底挺久了,他游到岸边,手臂撑在圆滑的石头上,仰头疑惑。
绿色的瞳盛满了不解。
白雎索性直接坐在岸边,眼神放空,似乎是在回忆。
“大概是因为很多年前,我被一条人鱼救过一命。”
白雎声音平缓,娓娓道来,像在讲一个故事。
“那时候我还小,四五岁的时候,我父母带我去海边玩。”
“小时候都淘气,一个看不住,我就套着游泳圈跑走了,本来只是在浅海区,结果遇到了离岸流,一下就被卷进去了。”
“我爸妈来捞都来不及,他们说就几秒时间。我就已经被淹没了,所有人都不抱希望我能回去了。”
就算是科技发达的星际时代,对于海洋的探索依旧是极其有限的。
四五岁的孩子那么一点,被海水卷走了,哪里还有可能生还。
“我也以为我要死了,我在海上漂了很久,只套了个游泳圈,从白天到晚上,晚上温度下降,海水冷的像冰一样。”
“我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了一条人鱼,向我游过来的人鱼,但我已经记不起他的样子了,只记得尾巴的颜色。”
说到这里,白雎突然停下,深深地看了温时酌一眼。
“和你的尾巴很像,是银白色的。”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岸边的沙滩上了,有早起赶海的人发现我,联系了附近的帝国警局,我才得以死里逃生。”
白雎讲完了,但温时酌还在思考。
奇怪。
银色鱼尾是血脉的象征。
海底应该只有他一条银尾人鱼才对。
那救了白雎的是
因为原身的寿命太过漫长,温时酌还得细细去回忆。
“你确定是银色的鱼尾吗?”
温时酌出声。
白雎肯定地点头。
“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可海里只有我的尾巴是银色的。”
温时酌翻遍了记忆,终于在某个角落想起原身似乎真的在二十年前随手救了个人类小孩。
他当初上岸的原因还是因为,海里有小人鱼跑出去玩迷路了。
【ps:奖励封总一个亲亲。
白院长的性格实际上是有点扭曲的,类似于疯狂的信徒,执意朝拜属于自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