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继续看看,但牛教授的一通紧急电话打了过来,将她叫走了。
她最后匆匆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才转身离去。
门口的女人似有所感的看向了那个方向,只来得及看见一抹背影,心中漾起古怪的情绪。
“小许,这边!”
一辆迷彩越野车停在医院门口,牛教授正着急的挥挥手,示意她看过来。
“牛教授!怎么了?”
“先上车,路上和你说。”
她坐上车,发现开车的人穿着军装,心里咯噔一声。
“请你过去看一个病人,尽力就好,不用心里压力。那人和翁老是旧识,翁老特意举荐你去瞧瞧。”
牛教授没有透露太多,但一句翁老的旧识就足以证明那个人的身份,加上前来接人的车辆和司机,她大致猜到了。
车子驶入军区,一路经过层层关卡,搜身,才被允许进入里面的疗养楼。
穿过戒备森严的门口,终于见到了里面的人。
一个躺在床上,白发苍苍,却带着铮铮铁骨之气的老人。
周围还有好几个医生,神情严肃,看见牛教授带着她来了后,几乎所有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
准确说,是许初颜身上。
翁老站起身,语气亲切,“小许来了啊,来这儿,坐。”
许初颜迎着众人的视线,慢慢走去。
“你喊杨爷爷就好。”
她乖巧的喊了一声,“杨爷爷。”
杨建看了一眼老伙计,摆摆手,“我这病,你不是不知道,不用看了,别为难孩子。”
“你可别把人家当孩子,人现在可是大医生,厉害的紧,你啊,就安心给人家瞧瞧病吧。”
说罢,翁老就示意她上去。
许初颜没有多问,先把脉。
看了好一会儿脉象,脸色保持平静。
翁老瞧着,有些感叹,小姑娘似乎比之前更成熟了,颇有种临危不惧的老练。
“如何?”
救不了。
已经是死脉了。
身体亏损的厉害,五脏六腑都衰竭了。
能活到现在,怕是用人参灵芝大补之物吊着。
她迟疑着怎么开口。
反倒是杨建看得开,笑呵呵的说:“小丫头,不用紧张,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直说吧。”
她看向翁老,翁老也点头。
她才缓缓开口:“可以再活两个月。”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不是因为她的直接,而是她的口出狂言。
毕竟,在她之前,有无数名医前来看过杨老的情况,都给出断言,只能活一个月,且是最好的情况下。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却敢大放厥词!
杨老都有些惊讶,甚至想直接坐起来,被翁老按住了,“当心点!”
“扶我起来。小姑娘,你说的话当真?”
许初颜点点头,又加了一句:“可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治好病已经不可能了。
太晚了。
“足够了!两个月足够了!只要能让我撑到大会就足够了!”
翁老再次确定:“小许,你真的能吗?”
许初颜没有动摇,“可以,但过程会有点痛苦。”
杨老摆手,“不在话下!”
事情确定下来,许初颜便想开药方。
身后那几个站成一排的医生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走出来,道:“不可!这太莽撞了!杨老的身体情况很严重,经不起半点波折,要是随便治疗发生意外的话……总之,不能完全听她的,一个年轻的医生根本不懂其中的厉害!”
牛教授不爱听别人说小许不好的话,当下反驳:“肖中医,这话就不对了,小许刚刚研究出来的解毒丸救了多少人,实力毋庸置疑!”
“牛教授,你也是学医数十年,应该知道很多东西都存在偶然性,比如药方子,试了一下恰好对了就对了。”
转折之意,就是碰到运气了。
根本不认可她的成就。
从不悔丸出现后,医学界就呈现两种声音,有佩服的,自然有不服气的,尤其以老一批医生为主。
牛教授直接呛声:“那你怎么不试一下就试对了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了!”
眼看着两方人要吵起来,杨老大喝一声:“够了!都给我闭嘴!”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被老将军的气势所震慑。
“咳咳咳咳……我给过你们机会,只要谁能做到我就听谁的,既然你们做不到,就不要啰嗦!”
几个医生想反驳,却没有底气,他们的确做不到。
心中更是不甘和质疑。
他们联手都做不到的事,这小姑娘就能做到?
要是失败了,她不仅赔上自己的前途,后半辈子还要吃牢饭!毕竟,杨老的身份太尊贵了。
想到这里,这些人都不吭声,甚至期待她失败。
“行了,都出去吧。”
杨老发话,剩下的人相继离开,只留下翁老和牛教授。
牛教授亲自配合她治疗。
她先写了药方,事项,并和牛教授交代注意事项,就立刻开始治疗。
杨老的身体拖一分钟都是危害,要趁早。
她亲自布针。
手又稳又快,下手几乎没有误差,连痛感都很小。
看她布针,像是表演艺术。
牛教授眼底的欣赏越发浓郁,甚至更好奇一开始传授小许医术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布针,收针。
结束后,杨老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脑子都清明了,眉开眼笑,竖起大拇指,“小丫头真厉害!”
许初颜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要您配合我。”
翁老也忍不住笑,“放心,我帮你盯着他。”
杨老瞪了他一眼:“先顾好你自己吧!”
两个多年老友眼底带着遗憾和期盼。
离开前,翁老特意将许初颜的保护程度给抬升了一层。
等她坐车回家,后面已经跟了两辆车的安保队。
杨老还起了点心思,“这小姑娘瞧着很年轻,应当没有结婚吧?”
“没,你又想作甚?”
“我手下多的是不错的小伙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翁老摇摇头,叹气,“小许没那些念头。”顿了顿,又提及:“但我看着,她和瑾州关系有些近。”
提到陆瑾州,杨老的脸色顿时沉了,眼底隐隐有肃杀。
翁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但也收不回来了。
“又是陆家。黏上去没好果子吃!”
“老杨,你……”
“别劝,我不能原谅那件事。要不是陆家,我的女儿又怎会死的那么惨!一尸两命啊!”
翁老想到老杨唯一的女儿嫁进陆家后,落得的下场,便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