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有个小窗,玉婉支起个缝,时不时瞄眼大门口。
要怪就怪,楚瑾玄得罪人太多,老爹和哥哥都不喜欢他。
玉婉有心问问程知意,楚瑾玄昨日几时出得宫,又怕程知意看扁她。
问她爹……还不如问程知意。
她爹又会教育她,女孩子不能太上赶着,要矜持。
“小姐……”
“呃!”
玉婉吓得一哆嗦,回头见是烟柳,
“有事吗?”
烟柳憋红了脸,
“小姐,您……等人可以去角房!或者……或者奴婢帮您等。”
玉婉抿着唇,她的居心看起来这么明显!
“啊!好,我去角房。”
“小姐!这里……这里……待久了会觉得上不来气,窗……外面冷。”
烟柳垂下头,支吾着解释,她双手紧紧握在一处分外紧张。
玉婉明白了,烟柳担心花,怕花着凉。
“不好意思哈,我现在就出去,哈哈哈,对不起烟柳,抱歉哈。”
暖房里的花有几株开得正艳。
这个时节在京都很是难得。
“烟柳,你真了不起。”
玉婉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
烟柳羞红了脸,她刚才犹豫许久,怕玉婉生气,没想到玉婉跟公子一样好,
“奴婢笨,只会这些。”
“能把一件事做好,做精细,很了不起。”
玉婉边说边往外走。
烟柳跟在后面小声说:
“公子也这么说。小姐不愧是公子的妹妹,你们都是好人。”
玉婉不假思索,
“因为烟柳值得,烟柳最好。”
烟柳没言语。
玉婉转过身,见烟柳头埋得更深了些,显然有些害怕,许是怕别人对自己太过热情。
她总是一副怕人的样子。
玉婉突得想起何秋儿。
又是一个弱女子。
玉婉抬手搭在烟柳肩膀上,吓得烟柳打颤,想躲又不太敢。
“烟柳,以后你给小姐我种花,小姐我保护你,小姐我可不是公子那样的文弱书生。小姐我厉害得很。”
“咚咚咚!”
“小姐,奴婢去开门。”
烟柳如临大赦。
玉婉心潮澎湃,这么早,是不是楚瑾玄等不及来看她了。
“我爹娘起了吗?”
“公子起了。老爷和夫人还没有。”
“烟柳,快去告诉我爹娘声,家里来客人了,再通知我哥一声。”
“咚咚咚”
门又响了三声。
烟柳指了指大门,“刘叔刘婶耳朵不好,怕是听不见。”
“有我呢!”
玉婉拍拍胸膛,
“咱家人都是贫苦出身,以和为贵,没那么讲究,我是小姐,我就不能开门吗?你快去,到我院子里叫玲珑,让她给你打下手。以后干活,你多带着她。”
烟柳点点头,卯足劲往后院跑。
玉婉来回找了一圈,烟柳太能干,居然连个树枝都没给她留。
让她打楚瑾玄都没个称手的工具。
“咚咚咚!”
“来了!”
玉婉没个好气。
她心道楚瑾玄你还知道来?你等着!
打开门,不是楚瑾玄!
是个一个老男人,身上的袍子质地上乘,手里拿着纸扇,打扮得儒雅低调。
当官的。
他昂着下巴,纸扇轻点身前,
“快去通传你家老爷承恩侯,徐皓父子来拜年了!”
徐皓?
玉婉知道,提议鞭尸玉林峰以儆效尤的吏部尚书。
徐皓见玉婉愣着不动,心道乡巴佬家的下人就是没眼力,且穷人咋富,一个下人穿得再体面,不也就是个下人,显什么!
“我乃吏部尚书徐皓……”
“我家不收礼,请回。”
玉婉作势关门。
大过年的,她不想再破杀戒。
“放肆!”
徐皓用纸扇虚挡了一下,咔嚓一声,扇子折断了,门关上了。
“父亲!”
徐俊安抱着礼品盒子跑过来,胡同太窄,他家的四驾马车进不来。
徐皓嘟嘟囔囔,
“这个承恩侯,住这种破地方,家里下人也脑子有病。你是不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