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村归来后没几日,一则消息铺天盖地的袭来!
沈清远,因玩忽职守、僭越、勘史出错等罪,数罪并罚,被下狱了!
这狱下的突如其来且毫无征兆,据说是郑婕妤的哥哥郑永上书弹劾,皇上定罪斩监候,结结实实打了沈灵犀一个措手不及。
人是夜半时分被提走的,沈如松沈大人又惊又急,当即一病不起。而得知消息后的萧怀瑾第一时间入宫觐见皇帝玄景睿,竟遭拒绝!
龙体抱恙,只传出一句话:你的错,会有人帮你背起来!
“他是不是疯了?奖了又罚,出尔反尔!什么玩忽职守?什么僭越?什么勘史出错?我了解我哥哥,肯定不会犯这些错误!而且,什么叫‘你的错会有人帮你背起来?’明显的公报私仇!”沈灵犀情绪意外的失控,当即便要入宫讨个说法。
萧怀瑾却拉她在一旁坐下,道:“你先别急,斩监候,便还有时间,我们总得先弄清楚这些罪名从何而起,才好确定应对之策。。”
萧怀璋解释道:“玩忽职守,指的是沈御史离京影村之行;僭越,似乎是沈大人随身佩戴的物件中,被发现竟有皇家之物;勘史出错,是说他修史修错了一个字。”
修史错字,人头落地!这便是沈清远前世的结局。沈灵犀竟没想到,今世哥哥的劫难,竟来的如此之快!
沈灵犀眼中似有熊熊烈火即将喷薄而出,咬牙切齿道:“哥哥随身之物,是长公主所赠,如何能算做僭越?勘史如果真的只是错了一个字,罚俸即可,为何下狱?影村之行,更是他玄景睿密旨,怎可定罪玩忽职守?简直荒唐!”
“所以你猜,皇上为什么不肯见萧怀瑾?”萧怀璋冷笑一声,反问道。
为什么不肯见?自然是自知毫无道理,却借着太后淫威,行挟私报复之事!
若不是又有了见不得光的新招式,一国之君,怎会不顾“君无戏言”,反复横跳?
沈灵犀紧咬下唇,沉吟道:“我总归是要入宫一趟,亲自问问玄景睿,他到底想要什么?”
萧怀瑾心中一急,正要开口,萧怀璋却哼道:“他想要什么,你会不知?你既知他目的不纯,现在入宫,与羊入虎口又有何区别?”
“可我总要救我哥哥性命!”
沈灵犀一字一顿,眼神中尽现决绝之色。“便是羊,我也会用头上的尖角将他一击戳破!”
“我陪你一起去!”萧怀瑾将沈灵犀的双手纳入自己掌心,坚定地道。
“好。”沈灵犀点点头。
萧怀璋见二人执意如此,长叹一声,不再说什么。毕竟,与皇家争辩自古难赢,若有道理可讲,他方家何至满门忠烈皆作忠骨?
雍明殿外,沈灵犀对殿外的胡公公道:“沈氏求见皇上,劳烦公公通报。”
胡公公却道:“皇上早料到少夫人会来此,让老奴转告少夫人四个字。”
又是转告!沈灵犀轻蔑一笑,一国之君,尽作些下三路之事,竟连直面都不敢。
“哪四个字?”沈灵犀问道。
“以婚换命!”
沈灵犀深吸一口气,气到脸色发白,而一旁的萧怀瑾更是握紧了双拳!
以婚换命,他果然打的是这个算盘!以她沈灵犀的婚事,交换沈清远的性命!
“请转告皇上,臣妾恐难从命!”沈灵犀刚硬回道。
胡公公却显得有几分为难,道:“既如此,少夫人请回吧。”
“一国之君,当克己奉公,依律量刑,皇上当真要如此行事?”沈灵犀绝望大喊道。
然而却没有回答。
玄景睿就在宫内,却不肯出来面对这一切,只逼迫着沈灵犀做决定。
沈灵犀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身体一软,歪倒在萧怀瑾怀中。萧怀瑾紧紧抱住沈灵犀,握紧的双拳骨节已微微发白……
“既如此……”
萧怀瑾默默站起身,眼中冷峻的可怕,他向着紧闭的雍明宫门,一步一步走过去……
“怀瑾,冷静!”沈灵犀见他神情,倏然明白了他的想法!心中升腾起阵阵不安!
他想要……闯宫!
见他如此,胡公公也白了脸色,忙警告道:“萧将军,莫要再上前一步,酿成大错!”
萧怀瑾却充耳不闻,只是径直上前。
“萧将军,你若再上前,休怪杂家不念及往日情面……来……”
“慢着!”
“人”字还未出口,却见静宁长公主信步前来,面无表情道:“请胡公公通报,本宫要觐见皇上。”
“这……”胡公公为难道:“皇上口谕,凭谁来,都不见。”
萧怀瑾回转过身,见静宁长公主面容肃穆,一时竟摸不清她心中所想,不由住了脚步。只听静宁长公主高声道:“皇上不是要‘以婚换命’?那便换!”
沈灵犀心中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静宁,只听静宁再喊:“‘以婚换命’,那便换!”
“长公主,你怎可如此说?”萧怀瑾紧咬牙关,死死的盯着静宁,眼中似要喷出烈火。
却未曾想,雍明宫的大门却悄然开启,玄景睿悠悠的走来,目光逐一扫过雍明宫前的一众人等。
他吩咐道:“此事与长公主无关,送长公主回宫。”
静宁却高高举起手臂,众人这才看到,静宁手中竟拿着一叠纸张,盯着玄景睿开口道:“皇上所说沈清远僭越之物,是静宁所赠,亦是静宁与他定情之物!所说沈清远‘擅离职守’,皇上的密旨就在静宁手上,皇上莫非想要静宁将密旨宣之于口、昭告天下?至于,沈清远修史出错,当真该罚。然而,修史错字者,不止沈清远一人,太学院比比皆是,静宁手上便有记录,请皇上一视同仁,将太学院一干人等全部下狱,包括郑婕妤的哥哥郑永!”
“定情之物?长公主,您是说……”沈灵犀敏感的捕捉到了静宁话语中的讯息,不由一惊!
难道,她之前的推测……竟是真的?
“皇姐,你在与朕唱反调吗?”玄景睿阴沉着脸,问道。
静宁却微微一笑,回转过头看着沈灵犀:“灵犀,本宫若是做你的嫂子,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