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济安当初和沈棘年有过怎样的约定,俞淑宁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如今听他这么说,突然就想起了沈济安之前说过的话:
沈棘年这人不同旁人,他没共情能力,你跟他谈情说爱,他未必通透,但如果用利益作为捆绑,他一定会坚持到底。
到底还是沈济安把他看得最透。
只要有利益捆绑,她和沈棘年就断不了!
想到这里,她假装感动地道:“难得你还记得济安,我替济安谢谢你。”
沈棘年不语,提步出门。
俞淑宁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对着屋里道:“出来吧。”
李宁赶紧从屋里走出来。
她是在沈棘年来的时候过来的,听说他来了,方才急匆匆躲进内室。
哪怕只是隔门看到沈棘年,她还是忍不住心脏呯呯乱跳,又有些怕他。
俞淑宁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暗自哼一声,问道:“小颜,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李颜方才想到来意,出声道:“淑宁,能不能让我回来呀。”
“我照顾你的时间久些,更了解你,刘护士粗手粗脚的,看着也不太会照顾人。”
俞淑宁哪能不知道李颜打的是什么算盘。
待在她身边,就能经常见到沈棘年。
她倒不介意李颜yy沈棘年,反正沈棘年不可能看中她。
不过相比较她,刘护士更实诚,又好骗,反而能帮到自己。
于是道:“不是我不肯帮你,是当初一共开除了你们三个,其他两人棘年都没让回来,我怎么好开这个口。”
“小颜,不如再等等吧。等再过几个月,这件事的影响淡了我再找棘年提。”
“你是知道的,他较真,要现在让你回来,就算他同意,心里也对你存着芥蒂,你工作起来也不开心啊。”
李颜虽然急,却也没再勉强。
工作倒无所谓,不过她不愿意在沈棘年心里留着坏印象。
“那……我再等等吧。”
“这就对了。”
俞淑宁不冷不热地道。
“以后没事别随便上门,也别总联系。”
要沈棘年知道她还和李颜联系,连带着她的形象都要打折扣。
李颜可算听出来了,俞淑宁这是要跟自己彻底断掉关系。
心里挺难受的,又有很多不甘心。
她是为了俞淑宁才没有说苏凛打电话的事。
俞淑宁不仅不帮她,还要跟她断了关系。
不过话到底没说出来,转身出了门。
沈棘年走到楼下,想到自家奶奶的话。
拿出手机,再去拨苏凛的号码。
那头传来的只有机械的声音:“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王杰跟在身后,迅速为他拉开车门。
沈棘年揉着眉心上车,问道:“夫人这两天去了哪里?”
王杰启动车子的手一顿,头皮就硬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道:“据跟着她的人说,夫人几次都将他们甩开,现在在哪……不知道。”
沈棘年叫人跟着苏凛,并不是跟踪她,就是知道贺云彬身边的关系复杂,怕把她牵扯进去,遇到危险。
知道她有功夫,因此有些反侦查能力也不足为奇,沈棘年没有往深里想。
开口道:“去醉生梦死。”
王杰原本要驶回老宅,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
还是马上调转车头。
醉生梦死是贺云彬名下的一处豪华销金窟。
放眼全城,也只有他敢给娱乐场所取这么嚣张直白的名字。
贺云彬在这里有一间长年包厢。
沈棘年走进去时,他正坐在包厢里。
手里夹一支雪茄懒散地吞吐烟雾,俞发显得坏劲十足。
见沈棘年,哟一声,“沈总可是咱们商界的三好学生,怎么也往我这里来了?”
众所周知,沈棘年谈生意从不往乌七八糟的场所去。
包厢里还有一些别的老板。
与贺云彬围在一张桌前打牌。
每人身侧贴着一位美艳女模,画面颇为香艳。
看到沈棘年,众人不由得起身。
相较贺云彬的懒散怠慢,要恭谨得多。
纷纷叫道:“沈总。”
沈棘年虽然是近几年才窜起来的新秀,手段却非同一般,自打接手沈氏,公司业绩蒸蒸日上。
手上的几个大项目一骑绝尘,好些老牌大厂都被甩在脑后。
但凡跟他扯上一点关系,就能挣得盆满钵满,这种财神爷,哪个不敬着?
“沈总要不来一局?”贺云彬似开玩笑般提议。
众人没说话,但都知道沈棘年是工作狂,不爱玩儿,只当贺云彬说了句废话。
沈棘年却一步过来,拍拍贺云彬对面的人。
那人立马站起,“沈总,请。”
眼里却是惊讶的。
沈棘年也不客气,坐下。
贺云彬唇角别有深味地勾勾,“沈总会玩儿吗?”
沈棘年兀自拿起那人剩下的半副牌,“谁出?”
轮到出牌的方才回过神来,收起与众人一般的惊讶,打出一张。
沈棘年跟上。
先前伴在沈棘年这个位置上的女人看到他,眼睛就亮了起来。
沈棘年是全场长得最养眼的,就算见多了男人,还是忍不住心脏乱跳。
软绵绵就依了过去。
只是还没依上,身上就袭来一股冷意。
女人身子一缩,听得贺云彬开口,“这位可别乱靠,心里住着人,碰不得。”
听这话,女人忙退了出去。
贺云彬似笑非笑,看着沈棘年。
沈棘年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其他人听贺云彬这么说,全都看向沈棘年。
他为俞淑宁赞助战狼赛的事都有听说,全都知道贺云彬说的是白月光是俞淑宁,眼里的暧昧加深了起来。
贺云彬身边的女人噘噘嘴道:“什么人这么好命,能被这么厉害的男人当成白月光?”
要她能成这种级别大佬心中的白月光,死了都甘心。
贺云彬桃花眼朝她一挑,“小姑娘,白月光是什么意思不懂?爱而不得。”
“你要?”
“那……还是算了。”爱而不得多没劲。
现在的女孩都讲求实际,爱就要在一起。
每天跟挂个苹果似的,只能看,摘不到,不浪费生命吗?
贺云彬又呵呵笑起来,“贺总,你看,人家小姑娘都这么通透,知道拿在手里的才是真的,你说,你谈着这种柏拉图爱情有什么意思?”
“又不当哲学家。”
“我赢了。”那头的人道。
贺云彬一噎,还是跟着出了钱。
沈棘年连打了几把,把把赢,贺云彬转眼输了好几百万,俊脸都有些绷不住,“沈总,至于吗?”
“不过开个玩笑,生意场上添完堵又跑这儿来添我的堵?”
沈棘年不语。
等王杰进来,起身推开椅子,“还有事,不奉陪。”
“这……几个意思?”
众人看着沈棘年的背影,面面相觑。
沈棘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既不谈生意也不谈事,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贺云彬却垂下眼睑,浅浅笑起来。
出了醉生梦死,沈棘年上了车才问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