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_天-禧′小_说?蛧· ′埂,新`最′筷·小周站在原地,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
他的目光在那堆箱子和我之间来回游移,喉结上下滚动,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要不然这样,”我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是打个9999折,反正也就差一百枚硬币。你若是觉得麻烦,现在就把字签了,大家都别浪费时间。”
说着,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他。
小周的手指微微颤抖,犹豫了片刻,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陈玉峰的电话。
虽然没开免提,但从他缩着脖子的样子就能看出,电话那头的陈玉峰正在劈头盖脸地骂人。
“陈总,我知道错了”
小周的声音越来越小,“是我出的馊主意好的,我这就补上那一百块”
挂了电话,小周恶狠狠地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桌上,因为他过大的力道而把笔都震到了地上:“给你!整了!”
“等等,”我叫住转身要走的小周,“合同还没签呢。”
小周咬牙切齿地捡起笔在合同上签字画押,然后用力甩上门离开。
楚一帆推门进来,看着满屋子的硬币箱子发愁:“沈岩哥,这堆零钱该如何安置呢?”
“送去银行存了呗,”我笑道,“通知财务部,这个月给大家发奖金。”
“真的?太好了!”楚一帆眼睛一亮,脸上的愁容瞬间消失。
我挥挥手:“赶紧找人搬去银行吧,别耽误了银行下班。*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
对了,记得拍几张照片,这种事情值得纪念。”
楚一帆兴冲冲地跑出去组织人手,很快办公室外就传来此起彼伏的说笑声和脚步声。
我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员工们排着队,一箱一箱地往货车上搬运硬币。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我的思绪。是陈斯特发来的消息:“沈岩大哥,你回国了吗?”
我这才想起来,他的别墅钥匙还在我这儿。本想着回国后请他吃顿饭,结果一忙就给忘了。
直接拨通视频电话,陈斯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喂?沈岩大哥”
“怎么了?”我皱起眉头,“听起来不太对劲啊。”
视频里的陈斯特面色苍白,眼睛下面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你回国了吗?”他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前天刚回来,正想找你吃饭呢。今晚有空吗?叫上陈玉雨一起去海东风味大酒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见陈斯特轻微的呼吸声。
最后,他低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个消息让我愣住了。上次见面时,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时候两人有说有笑,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
“怎么回事?”我追问道。
陈斯特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2.c¢y,x~s?w-.?n¨e-t/
透过视频,我能看到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行了,别在电话里说了,”我说,“一会儿我去接你,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上次见到陈斯特和陈玉雨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两人在餐厅里你侬我侬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陈玉峰今天用硬币来恶心我,会不会和这件事也有关系?
我摇摇头,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先见到陈斯特再说。
看了看时间,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路过财务室的时候,楚一帆他们正在组织人手搬运最后几箱硬币,有人还在拿手机拍照留念。我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忙。
走出公司大门,傍晚的凉风迎面吹来。
远处的天空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阳的余晖。
这一仗,我赢得漂亮。但直觉告诉我,陈玉峰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实际上心思深得很。
不过没关系,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好好玩玩。
开
车驶向陈斯特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对策。
这一局,我要让陈玉峰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车流中,我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从对向车道驶过。
透过车窗的反光,我似乎看到了陈玉峰那张阴沉的脸。
呵,有意思。看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二十分钟后,我在碧云路找到了陈斯特。
他蜷缩在站台的长椅上,浑身湿透,像只落水的野狗。
“怎么不找个避雨的地方?”我递给他一条毛巾。
陈斯特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他的脸。
青紫的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
“上车。”我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他沉默着钻进副驾驶,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一个个水渍。
“先去仁心医院。”
“不用。”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带我去喝酒。”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这种时候,酒精确实比药物更有效。
海东风味酒店里,我们要了个包间。服务员端上来两瓶竹溪春,还有几个下酒菜。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给他倒了杯酒。
陈斯特一口干掉,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本来今天要去见大舅的,航班取消了。”
“然后呢?”
“就想去找她。”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到她家门口,她不开门。我就觉得不对劲。”
我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陈玉雨那样的女人,我太了解了。
在奥兰的时候就有过类似的事,没想到回国后变本加厉。
“我踹开门,在空调外机上发现了一个男人。”
陈斯特攥紧了酒杯,指节发白,“他跳回屋里,我们就打起来了。”
“那个男人是谁?”
“不认识。”他苦笑,“可能是她新认识的吧。”
我给他夹了块肉:“吃点东西,别光喝酒。”
“沈大哥。”陈斯特突然抬头,眼睛通红,“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我对她明明已经”
“啪!”
我重重拍在桌子上,打断了他的话。
“你没错,错的是她!”我盯着他,“你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吗?”
“因为你太好了,好到让她觉得你永远不会离开。”
陈斯特低下头:“可是”
“可是什么?她在奥兰就劈腿,你还能原谅。现在又来这一出,你还想着她?”
我冷笑,“你越是这样,她越不会珍惜。”
“我就是放不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她是我第一个”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