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火锅好像变成了气温下降的分界线。
第二天,暴风雪来袭,甚至带来了呜呜作响的寒风。
姜年橙只走到山洞的木门边就被冷风刮的脸疼。
她看了眼外边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小树,下意识后退两步。
大自然的力量好可怕。
姜年橙不确定气温再这样下降下去,自己是否还能活到春天。
也许应默以前在多玛丛林的担忧不是没有根据的。
就连蛇族都惧怕的寒冬,姜年橙确实应该保持一些敬畏心。
“橙?别站在这里,会被冻到的。”应默把山洞下洗澡的水桶和一些必备的东西都拿了上来。
他低头亲了口小人被冻的通红的鼻尖,温声说:“被困在山洞里确实很无聊,橙再忍忍,春天很快就来了,到时候崽子也出生了,我带你们去草原玩。”
“嗯嗯,好。”
姜年橙垂下眸子,掩盖住自己刚刚内心的惧怕,再次抬头神色已经恢复平静。
应默察觉到了姜年橙话语里的低落,他抿了抿唇,把所有东西放下后,上前紧紧拥住对方。
“大蛇,我真的没事,别这么紧张,好吗?”姜年橙长出一口气,轻轻拍着应默的后背。
这种下起来没完没了的暴风雪总会让人觉得压抑的,姜年橙觉得这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好,那橙晚上不要偷偷踹我下床了,好不好?”
说起这件事,姜年橙轻咳一声,有些心虚。
她收回自己的手,快步走进山洞坐到了石床边。
还不是因为应默被憋的时间长了,做梦的时候都在抱着她蹭,自己睡得不舒服当然要反抗了。
姜年橙抬头看向应默,在看到对方眸底的戏谑后,才知道这大蛇在故意转移话题逗自己。
“哼,你,只要你晚上睡觉穿件衣服我就不踹你。”
“嗯,我穿,裹得严实点才抱你。”应默现在完美掌握了如何安抚闹脾气的小巫医。
暮色四合,暴风雪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姜年橙就把大猫和狗崽子的窝挪到了里间的卧室里,她害怕把它们冻坏。
其实玄猫族和天狗族的皮毛很厚,就算在暴风雪中睡一晚也冻不死的。
可它们也知道两脚兽是好心,所以很顺从的进了山洞。
应默对此却十分不满,但他也不敢大发脾气,每次都是把喂狗子的碗放的很响,以此来表示他生气了,需要人哄!
姜年橙哪里不知道大蛇这是领地意识又在作祟了。
她也很抱歉,只能在晚上尽量弥补。
所以自己还没有生下宝宝就开始纵容大蛇喝奶了……
虽然他也什么都吸不出来吧,但总归是心里满足了,就变得不再那么计较自己领地内出现的其他动物。
暴风雪持续下了十来天,中间趁雪变小的时候,应默往羊圈里多铺了几层兽皮,多喂了一些草料,期盼它们可以撑过这个寒冬。
鸭子和鹅没能撑过大降温也死了。
姜年橙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小鸭子和小鹅是她在多玛丛林捡到的,一直在养,后来经历了地龙翻身,它们也都跟着找了过来。
但伤心没有用,死亡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
姜年橙郁闷了一天,想着明年抓到小鸭子后,一定要早早地给它们盖好遮风的木屋。
要在以前,蛇族会在暴风雪降临的时候全族进入冬眠。
今年因为储存了那么多食物,还都没有坏,加上有木柴和木炭,所以大家目前还可以再撑一阵子。
族长应苍的年纪也有些大了,即便他的山洞里也一直在烧着木炭,但他到底比不过年轻的小伙子们,也渐渐有了想要冬眠的想法。
他睡着之后再次醒来变得有些困难。
也幸亏蛇族还没有冬眠,有一天松鼠族冒着风雪来了蛇族。
来的兽人正是松木。
因为松鼠族遭受了虎族的偷袭,伤亡不严重,但吃的被偷走很多。
松木也是迫不得已才来蛇族寻求帮助的。
应苍知道这个松鼠兽人,当初小巫医还特意交代过以后松鼠族的兽人要是来了,可以特殊照顾他一下。
因为松木一直喜欢外出,总会带来好东西。
族长应苍觉得天寒地冻的,没有必要再去打扰姜年橙,就给了松木一些肉丸子和腊肠。
这点食物对蛇族来说很少,但对松鼠族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
松木感谢再三,并且留下了一包奇怪的种子,说是给小巫医的,然后就匆匆走了。
他还保证等来年开春松鼠部落一定会等价给蛇族一些食物的。
松木走之后,又过了两天,暴风雪停了,气温却更低了。
姜年橙这几天总是被冻的手脚冰凉,也不爱动了,话说的都很少。
应默正在想要不要去把应青接过来,让她和橙说会话。
这时候,族长应苍突然来了。
他说在自己山洞旁发现了一窝银猫幼崽,需要应默去帮忙弄出来。
应苍还顺便把松木的事情告诉了姜年橙,那包陌生的种子也交给了姜年橙。
姜年橙顿时来了兴趣,接过种子后仔细研究了一番。
但她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她把种子收好,决定等来年开春再种下去。
“松木看起来还好吗?”姜年橙看向族长,问道。
但她发现应苍对方的状态不算好。
“看着还可以,松鼠族的生命力顽强,多少个冬天都过来了,橙不用太担心。”应苍喝了两口热的蜂蜜水才觉得好受了些。
“族长,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姜年橙关心道。
应苍揉了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没事,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在冬眠,今年有些不习惯罢了。”
“那我让默跟我去一趟,他很快就会回来。”
应苍觉得事不宜迟,趁着如今雪停,赶紧把那些猫崽子弄出来安置好才行。
他说完后就起身先出了山洞。
姜年橙如今已经到了孕晚期,手脚开始浮肿,脸色也没有以前好了,总在山洞里窝着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看开一些事情后,姜年橙的心态一直很平稳。
只是应默总是大惊小怪,觉得姜年橙瘦了后,就开始焦虑的睡不着觉。
有次姜年橙半夜醒了一次,竟然听到应默做梦哭的昏天黑地的,都把他自己哭醒了。
姜年橙问他梦到了什么,应默却抱着人闷闷的不说话,只说自己难受,心口难受,哪里都难受,还说想让橙一直陪着他。
这次要让应默在这种鬼天气离开自己的雌性,更是一种挑战。
应默闷闷地上前,用脑袋抵住姜年橙的肩膀。
他没说话,只把姜年橙刚刚挑食扔给自己的牛肉干,重新喂到她嘴边。
这些牛肉干在初冬时冷冻的,冰天雪地的,冻住后风味丝毫没变,只是非常费牙齿。
姜年橙每吃一次都觉得自己的腮帮子渡了次劫,所以就不爱吃了。
但现在看到应默焦虑到去干正事都不想离开,她还是认命地张开了嘴。
“好了,我吃了,你快去吧,别让族长等急了。”
应默这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山洞。
姜年橙艰难的吃完那块牛肉干,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喝了两口水才觉得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