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没再故意卖关子，神色认真道：“我是从他们二人所处的位置，得出的结论。”
嗯？
苏雨晴听了个似是而非，依旧一头雾水，“详细说说。”
“你看呐，从常理来说，正处想要收拾副处，应该不难办到吧。”
“就像我当初刚到反贪局工作时，有个副科长叫陈晓光跟我不对付，我收拾他就跟教训孙子一样，手拿把掐。”
李向阳玩味笑道：“换到这上面也一样，可廖文泽始终都没能将孙玉海打压下去，明显不正常。”
苏雨晴反驳道：“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就好比当初我跟吴文泰之间的争斗，我是正处，他是副处，我也没做到直接将他打压下去啊。”
李向阳愣了一下，很后悔跟苏雨晴说这个，还给了她反驳的借口。
关键是她给出的反驳理由，让人很难做出答复。
“刚才的话算我没说，我从另一个角度展开分析。”李向阳及时转移话题。
“你别不说啊，这算怎么回事？”
苏雨晴斜视他一眼，“总不会被我问住了，你没法给出解答，只能另换赛道？呵呵！”
我去，居然还被她给嘲讽了！
哥们那是特意给你留面子呢，晓得不？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可不怪我了。
李向阳似笑非笑，道：“你当初没能搞定吴文泰，有没有考虑过是个人能力不够？”
苏雨晴瞬间变了脸色，双目死死盯着他，仿佛在说：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别不服气，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李向阳瞥了她一眼，“吴文泰最后还不是栽在我手里，而我还只是一个科长。”
苏雨晴无力反驳，因为李向阳说的都是事实，内心遭受了打击，眼圈兀自泛红，“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跟个废物一样，你特瞧不起我。”
李向阳无奈摇头，“我刚才不想说的，就是特意给你留面子，可你非跟我来劲，能怨我吗？”
苏雨晴极度憋屈，眼看不争气的泪水就要滚落出来。
李向阳急忙安抚苏雨晴的情绪，“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么，我可没说你是废物，更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但我听出来了，我比吴文泰高半级，结果还对他无可奈何，最后还要靠你将他扳倒。”苏雨晴轻哼一声，满腹委屈。
李向阳摇头失笑，“你主要是心性坦荡，不屑耍阴谋诡计，才显得你不是吴文泰的对手。”
“倘若每一个官员都能像你这样坦率办事，就没有所谓的勾心斗角，也不存在那些蝇营狗苟的肮脏交易。”
“必定官正风清，举国上下都是朗朗乾坤，阳光普照，连犄角旮旯都没有半点阴影。”
说完，李向阳都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那只能是绝对理想状态下才存在。
但一点都不现实，老祖宗的智慧早就说明了一切。
阴阳是无法分割的，有阳光照射的地方，必然有阴影存在。
没有绝对的官正风清，是人就有私心，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好在这一番安抚的话语，让苏雨晴心情舒畅了不少，也算没白浪费唇舌。
只不过苏雨晴傲娇的个性，嘴巴依旧不饶人，轻哼道：“别觉得你扳倒了吴文泰，就有多了不起。”
“归根结底，还不是有陈书记和孙书记给你背后撑腰！要是没有他们的支持，你一个科长能扳倒副处长吴文泰才怪！”
李向阳并不生气，正好让他接过话茬，“你说的一点没错，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正因为我知道背后站着两座靠山，才敢跟吴文泰正面硬刚。”
“也是我想要说的第二个论据，副局长孙玉海敢跟廖局长针锋相对，恰恰说明他背后也有靠山！这点没有异议吧。”
苏雨晴没有反驳，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那么，在我看来，孙玉海的靠山一定是中间派的赵家帮。”
“廖文泽自然就是保守派覃海东阵营的人了，多简单的事。”
李向阳摊手一笑。
苏雨晴翻了个白眼，“孙玉海就不能是保守派覃海东阵营的人了？你这个论据本身就有问题，二选一的结果，不能完全成立。”
呵呵呵……
李向阳笑出声来，“雨晴，看问题不能过于简单化，你要看到更深一层的东西。”
“假设孙玉海是覃海东阵营的人，那廖文泽就是赵东明阵营的人了。请问，赵东明和覃海东谁的地位更高一些？或者干脆说谁的权力更大？”
“这还用问么，自然是赵东明了。”苏雨晴再次翻白眼。
李向阳似笑非笑道：“既然赵市长权力更大一些，廖文泽都是他阵营的人了，难道还收拾不了孙玉海这个副局长？”
“自上而下的管理体系，一级压一级，无可争议！对于廖文泽来说，可谓手握绝对优势，还干不掉一个副局长，那才是真正的废物了。”
“然而廖文泽这种老狐狸，你觉得他是个废物吗？真要是扶不起的阿斗，有什么资格进入赵家帮阵营。”
“所以，你这个论调才叫不成立，懂了吗？”
苏雨晴这才恍然大悟，“只有廖文泽是覃副书记的人，才能形成有效对抗。”
“对了。”
李向阳点头一笑，“廖文泽虽说是正处，但他的靠山只是市委三把手，而孙玉海即便只是副处级，但他的靠山可是稳坐市委二把手的赵市长。”
“这就形成了权力不对等！廖文泽想要直接干掉孙玉海，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话来形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苏雨晴噗哧一下，笑出声来，“你最后这个形容，虽然很不文雅，但绝对恰当，哈哈哈。”
李向阳笑了笑，“对于我的分析判断，没有异议了吧。”
“嗯，我被你成功说服了。”
苏雨晴干笑着点头，发自内心的敬佩李向阳，确实比她有能力，不服不行。
然而，李向阳紧跟着义正言辞道：“可不许胡说啊，我什么时候将你睡服了？”
“就是刚才你的分析将我……”苏雨晴眼神发愣着解释，忽然反应过来，笑骂道：“你个混球，我说的说服，跟你的睡服……是一个意思吗？不要脸！找打！”
“哎哎哎，上班时间，禁止打闹。”李向阳急忙躲闪。
“你个混球跟我耍不正经，还敢用上班时间来压我！姑奶奶非打死你不可！”
苏雨晴气鼓鼓的追着李向阳暴打。
李向阳瞅准时机，一个转身反手搂抱住细腰，将苏雨晴压倒在办公桌上。
“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决定现在就睡服你。”
“啊，不要！李向阳，你……你别乱来啊！”
苏雨晴俏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就跟猴屁股似的。
心跳不由得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