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拿了两个大大的银锭子打赏押送的侍卫,侍卫自然乐的行个方便。
毕竟人都要死了,行个方便让他和家人说两句话,也是人之常情。
沈舒意莞尔一笑:“二哥说什么呢?我听说二哥哥可是预考的状元呢,陛下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沈舒意言笑晏晏的样子,在沈静安看来就像是个恶魔。
他此刻满身血迹,凌乱不堪,手脚更戴着枷锁和铁链,她是瞎了吗?
她怎么能故意装作看不见!
“舒意…舒意,求你,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静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从没想过,被赶出沈家备受刁难的沈舒意,还有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痛打的沈舒寒,会设计这样大的一个圈套。
沈舒意目光凉薄,弯起唇角。
“二哥哥别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情分上,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
“你…你……”
沈舒意低头看向面前满身腥臭的沈静安,脸上依旧噙着笑意,目光却仿若寸寸寒冰。
“沈静安,当年你欺辱我哥哥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下辈子记得擦亮眼睛,别再惹到我头上。”
说罢,侍卫将沈静安拉起,推搡向断头台,沈舒意扯起唇角。
秦雪蓉,一日之内,痛失两个儿子,不知道,这个打击你受不受得住?
可惜,只这么断头实在太便宜他了。
沈舒意看向琴心:“去,给行刑的大哥拿些辛苦费,天热,他们拿不稳刀也是应该的,记得别一刀就把脑袋给砍掉了。”
琴心喉咙发紧,只觉得头皮发麻。
呜呜…人家使银子都是力求一个痛快,如今小姐却要他们多来几刀,好可怕。
沈舒意转身走出人群,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
只是后来,听闻这日行刑,成了不少百姓心中的噩梦,据说欧阳颂死的还算痛快,手起刀落脑袋就掉了下来。
可到沈静安那,刽子手接连砍下去三刀,刀都卷了刃,沈静安还没咽了那口气,甚至要挣扎着爬起来。
刽子手怒骂了一声:“晦气!”
一脚将他踹开,以至于沈静安的脑袋要断不断,在烈日下晒了几个时辰后,不知是何时咽的气。
不过到死,他的眼睛也没能闭上,反倒满是血丝。
沈舒意离开后,还未走远,便和萧廷善打了个照面。
萧廷善方才就注意到她,她说的那些话,他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
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女人竟能如此狠辣。
沈舒意弯起唇角,笑着同他打起招呼:“殿下也来看戏?”
沈舒意笑的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或者说,好似这里不是行刑现场,而被斩首的那个人,也不是她的血亲哥哥。
她漂亮的像是一株幽冷的白昙,却又像一株妖艳的食人花,美的惊心动魄,却淬着剧毒。
萧廷善却有些笑不出来,因为莫名的,透过沈静安,透过萧鹤羽,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命运。
既定的命运。
不,不会的。
命运既然给了他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会有他的用意,他要稳住,不能急。
父皇尚在壮年,萧允诚和萧鹤羽倒台,于他而言是好事。
这意味着他将会有更多的机会,也会有更多的人投奔到他门下。
沈舒意一见他这副神情,便猜到他又觉得他行了。
“六殿下莫非是觉得八殿下出事,陛下就会重用于你?”沈舒意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