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每次能拿到多少题?”秦相亦是开口,显然这种模式闻所未闻,他也很感兴趣。
“每次只能拿到两道题的关键词,这样,每个人拿到的都不同,可以避免答案相同……”
沈静安如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股脑全都招了。
沈景川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面,满头汗迹,脸色发白。
怎会如此?
这个逆子,亏得他以为他光耀门楣,没想到他竟敢窃题买题!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草民知道的已经全招了!”沈静安吓破了胆子,不断磕头。
乾武帝冷声道:“沈静安窃题买题,欺君罔上,其罪当诛,来人,给朕拉出去砍了!”
这话一出,沈景川跌坐在地,亦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乾武帝冷睨着他:“沈景川身为户部尚书,却教子无方,识人不明,助纣为虐,然念其功绩,且沈舒寒于治水和时疫之患有功,酌情贬其为大理寺丞!”
沈景川如遭雷击,老泪纵横,却又莫名的觉得松了口气。
大理寺丞,从六品的官职。
从如今的三品尚书到从六品,这其中不知是多少人一辈子的鸿沟。
可…可他至少该庆幸,自己的命保住了不是吗?
幸好还有寒哥儿…幸好还有寒哥儿……
一时间,沈景川想到曾经为了避免寒哥儿牵连到自家头上,将他禁足在舒寒苑,由着他自生自灭,放任不管,不由得心生愧疚。
可没想到,到最后,竟还是靠着他救了自己。
沈景川涕泪横流,大理寺丞至少还有些实权在手,总比掉了脑袋要强。
至于寒哥儿……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到旁人头上!
“陛下!陛下草民冤枉!草民虽然窃题,却是受沈舒寒指使…沈舒寒自觉科考无望,就想利用草民……”
“是他出的主意!是他让草民拿的他的试题!”
“还有京楼的事,草民也是被人蛊惑,草民身边的人都去买题,草民这才不甘心,跟着他们一道!”
沈静安显然是怕极了,眼下全然不顾,开始胡乱攀咬。
一时间,候在一旁的举子不少人都捏了把冷汗,一行人互相打量着,似乎在判断谁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谁又靠的是买题窃题。
被沈静安如此攀咬,王太傅气的不轻,第一个站出来怒斥:“一派胡言!沈舒寒不慕功名,分明是你沽名钓誉,窃取他的文章诗作,如何能是他指使于你!”
话落,王太傅转头对乾武帝拱手:“陛下,老臣请传沈舒寒上殿!”
“准。”乾武帝颔首。
没多久,沈舒寒得到传召,奉命进入大殿。
“草民沈舒寒,见过陛下。”
乾武帝垂眸打量着玉阶之下的男子,沈舒寒身着一件月白色常服,容貌清雅,五官隽秀,气度从容,不卑不亢,比起畏畏缩缩的沈静安,倒是不知顺眼了多少。
“此前可是你将信笺派人送到王太傅手中,继而转呈给朕?”乾武帝沉声发问。
“是。”沈舒寒干脆利落。
“你父亲既是户部尚书,你又何故故弄玄虚,而不通过你父亲上奏给朕?”乾武帝沉声发问。
沈舒寒从容应对:“父亲行事谨慎,恐会担心草民所言皆是纸上谈兵,且彼时草民身患恶疾,不良于行,唯恐陛下因此召见,使陛下不适。”
“既如此,你又为何交给王太傅?”
沈舒寒再度道:“素闻太傅事必躬亲,爱民如子,且不问出身,草民虽被困于宅院之中,却恨不能为陛下和百姓分忧,年少莽撞,故而才想出此法,还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