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像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儿地呼啸,把白宇的声音扯得七零八落。
他满脸都是震惊,扯着嗓子喊道:
“我二舅!?”
珂晴紧紧地依偎在他身旁,被风吹乱的发丝胡乱飞舞,又惊又急地喊着:
“就是陈闯啊!他说自己是你二舅,一路带着我马不停蹄地赶来救你。要不是他,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你这条命可就悬在半空,没个着落了!”
白宇又惊又气,转头看向陈闯,喊道:
“陈警官,你怎么冒充我二舅?”
陈闯被村民揍得鼻青脸肿,此刻还气喘吁吁,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
“不这么说,珂晴能信我吗?能跟我来找你吗?你小子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珂晴听他俩斗嘴,又好气又好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吵!要不是陈警官,你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白宇一听,虽然心里还是别扭,但也知道陈闯是为了救自己,便嘟囔着:
“行吧,算你有心了。”
就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乌鸦族首领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洞穴。
刚一踏入,一股神秘又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壁上闪烁着幽邃的荧光,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偷偷窥视,这儿就是乌鸦族首领的地盘。
珂晴一进来,原本还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神情,瞬间变得像冰一样冷,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她怎么都忘不了乌鸦族屠杀她父母的血腥场面,眼神里全是仇恨和警惕,猛地抽出腰间的骨刀匕首,指着乌鸦族首领,厉声质问道:
“你到底啥意思?为啥要救我们?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心眼?”
乌鸦族首领身形高大,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场。
他神色凝重,目光深邃得就像幽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又沙哑:
“我是在救我自己,也是在救这个世界。”
这话一出口,珂晴只觉得荒谬透顶,只当这是对方瞎编的借口。
她心里的怒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俏脸含煞,二话不说,直接伸手紧紧拉住白宇的手臂,用力一拽,娇喝道:
“白宇,咱们走!别跟他在这儿浪费时间,鬼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接着,她又转头对着陈闯喊道:
“二舅警官,赶紧的,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闯活动了一下被揍得浑身酸痛的筋骨,赶忙快步跟上。
乌鸦族首领望着他们三人越走越远的背影,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抬起手,对手下做了个手势。
手下马上心领神会,匆匆拿来一支弓箭。
乌鸦族首领伸手接过,双手猛地用力,把弓弦拉得满满当当,箭头寒光闪烁,直直地指着洞口。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了。
紧接着,他慢慢地放下了弓箭,声音低沉地说:
“这弓箭松了,拿去修修。”
手下赶忙上前,接过弓箭,匆匆退下。
乌鸦族首领望着洞口,眼神里全是复杂的情绪,像是在琢磨着什么,又像是在等一个时机。
......
三人在密林中穿梭,白宇慢慢的缓过神来。
白宇猛地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带着哭腔,将那些惊悚过往一股脑倒了出来:
“那个黑袍老怪物,说我是巫神后代,身体里流的都是巫神的血!”
这话一出口,往昔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诡异片段,如汹涌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他想起小时候,村里人喊他怪胎时,那像刀子一样的目光。
想起无数个死寂深夜,母亲用指甲抓挠东屋墙壁,那声音尖锐得像要把他的脑子划破;还有母亲在老槐树下,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的恐怖模样。
此刻他才惊觉,东屋墙壁所指之处,正是那棵藏着无尽秘密的老槐树。
白宇眼眶泛红,脸上满是惊惶失措,双手用力揪着头发,声音颤抖得厉害:
“这怎么可能?我到现在都不敢信,这种鬼事居然会落到我头上!”
“他们都惦记着我的血,说要用它研究什么药剂……”
白宇话音刚落,身旁的珂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原本专注倾听的表情瞬间僵住,脸色变得煞白。
“药剂”这两个字,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底那扇尘封多年的噩梦之门。
珂晴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七岁生日那天。
那天阳光暖烘烘的,年幼的她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满心都是生日的欢喜。
突然,几个陌生人带着甜得发腻的槐花蜜出现了。
他们脸上堆满笑,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
“小姑娘,来尝尝这蜜,可甜啦。”
珂晴毫无防备地凑了过去,下一秒,就被哄进了一个冰冷坚硬的
铁笼子。
珂晴瞬间明白自己被骗了,小脸憋得通红,双手死死抓住铁栏杆,声嘶力竭地哭喊:
“放我出去!你们都是大坏人!!”
可她的呼喊就像落入深渊的石子,没有激起一丝回应。
随后,她被带到一个昏暗又潮湿的地下实验室。
一进去,刺鼻的药水味就呛得她直咳嗽,墙壁上的灯光一闪一闪,像随时会熄灭的鬼火。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出现了,他眼神冰冷,像寒潭里的死水,手里拿着一个装着幽蓝液体的针管,一步一步,缓缓朝着珂晴逼近。
珂晴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后背紧紧贴在笼子上,呼吸急促得如同濒死的野兽,带着哭腔大喊:
“不要过来!你们都是骗人的坏蛋!”
白大褂不为所动,伸手就想抓住珂晴。
珂晴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左躲右闪,灵活得让白大褂一次次扑空。
白大褂的耐心终于耗尽,眉头拧成个死结,脸上满是不耐烦,啐了一口骂道:
“不愧是树语族的小崽子,跟野猴子似的!”
就在这时,他瞅准珂晴躲避的间隙,猛地伸出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抓住珂晴的小腿。
珂晴只觉得小腿一紧,紧接着,一阵剧痛从腿上传来,尖锐的针尖毫无征兆地扎进了她的身体,蓝色药剂如恶魔的毒液,迅速注入她的血管。
没一会儿,珂晴便像断了线的木偶,软绵绵地瘫倒在笼子里。
旁边一个实验人员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哆哆嗦嗦地开口:
“她……她不会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