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排场可以啊。”
李白看着那几个在场地边缘溜达的警察,连警车都开来了,警灯没闪,但看着挺唬人。
“动静搞这么大,还请了‘保安’?”
他眯起眼睛仔细瞅了瞅,警徽、制服,看着倒不像是cosplay爱好者,还真像那么回事。
甚至有那么一两个警察,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表情,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时不时朝着大帐篷的方向望去,眼神里透着点期待。
李白嘴角一撇,心里嘀咕:“有点意思了嗷,官方认证还是临时工客串?这牧师路子挺野啊。”
斯凯在他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老板,你看,连警察都在这儿,说不定真有点东西呢?”
“东西?八成是坑。”李白不以为然,但脚下却没停,跟着人流往那个巨大的灰色帆布帐篷走去。
越靠近帐篷,空气里混杂的味道就越明显,有尘土味,有汗味。
掀开厚重的帆布门帘,一股更浑浊的热气扑面而来。
帐篷里面光线不算明亮,靠着几排悬挂着的白炽灯泡提供照明,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里面己经乌泱泱坐满了人,塑料折叠椅一排排摆放着,几乎座无虚席。
放眼望去,不少人面色憔悴,有的裹着厚厚的毯子还在咳嗽,有的眼神呆滞,还有的在家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又带着点狂热期待的氛围,低低的啜泣声、压抑的咳嗽声和窃窃私语交织在一起。
看上去倒是真像那么回事,如果这要是演戏,那有点太真实了。
到现在为止,李白还是不相信什么神迹。
“人是真多啊……”斯凯小声惊叹,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眼睛瞪得溜圆,西处张望,“老板,你看那个人的腿!好像不太方便……”
李白没理会她的大惊小怪,领着她往相对空旷的后排走,后排还有好几空座位,两人随便找了两个的空位坐下。
椅子是硬塑料的,坐着硌屁股。
这里不但有来看病的人,同样也有警察。
李白看见还柱子上,还有个摄像头,估计是怕谁来闹事?
摄像头对着讲台,讲台应该就是那位牧师宣讲的地方?
斯凯刚坐下就按捺不住好奇心,身体前倾,压低声音。
“老板老板,这次没准真让我们撞大运了!这么多人信,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吧?”
李白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一副“我看你表演”的表情,小声反问。
“怎么,你相信这什么神迹?”
斯凯撅了撅嘴,摇摇头。
“我还是信科学的……理论上。但自从跟着你有道那些诡异的事,还有筋斗云又是莫名其妙的战斗,我的世界观己经有点摇摇欲坠了,老板。”
她顿了顿,补充道:“所以,对这种事,我保持……嗯,开放态度?”
“呵。”李白轻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神迹?他自己身上的系统和龙珠道具哪个拎出来不比这“神迹”牛掰?但那是天上掉馅饼砸他头上了,不代表馅饼会随便掉。
他悄然散出气去感知这里的人,如同无形的涟漪扫过附近的人群。
嗯……大部分人的气都显得虚浮、微弱,确实是久病缠身或者身体状态极差的表现。
甚至不用气感应,光凭肉眼看,好些人的脸色都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眼神黯淡无光,精气神明显不足。
这点到不是骗人,来这里的绝大多数人,确实是抱着求医问药,甚至是最后一搏的心态来的。
就在这时,帐篷入口处又进来两个人,吸引了李白的注意。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黄色长发随意地披散着,皮肤白皙,五官倒是挺精致。
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愁绪和疲惫。
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格子衬衫,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邻家女孩。
她小心地搀扶着身后的老妇人,那老妇有些憔悴,脸上皱纹很深,但还是很有精神。
两人径首朝着李白他们这边走来,正好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
李白下意识地用气扫了一下。
咦?
他心里轻轻“咦”了一声。
这对母女,无论是年轻的黄毛,还是年老的妇人,她们身上的气都非常平稳、充盈,和健康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甚至比旁边一些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人更强健一些。
不像病人的样子。
难道是哪个病人的家属?陪着来的?
他正暗自琢磨,就听到旁边的老妇人握住年轻女子的手,用一种充满期盼又带着点颤抖的声音说。
“蕾拉,这次一定可以的!我们这么虔诚,每天都祈祷,主一定会听到我们的声音,一定会眷顾你的!”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恳切:“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被称作蕾拉的黄毛美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拍了
拍母亲的手背,声音有些沙哑:“嗯,妈,我知道。”
经过母亲的开导,黄毛女也开心了不少,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解决。
李白这下听明白了。
搞了半天,有病的不是老太太,是这个看起来挺健康的黄毛女?
这就有点意思了。
气感应完全正常,却身患需要求助“神迹”的疾病?
是某种现代医学难以检测或治疗的疑难杂症?
绝症连仙豆都无法治愈,真的有神迹吗?
李白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忍不住多看了那个叫蕾拉的黄毛美女几眼。
这女的年纪和希尔差不多。
他看得专注,目光里带着探究。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毫不掩饰的注视,蕾拉也微微侧过头。
两人的目光在热闹的帐篷里,隔着不到十几厘米的距离,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