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家主这般反应,温羽凡心中笃定,周家家主必定知晓新神会。_j!i′n*g·w,u′x·s+w~.¨c_o,m*他赶忙再次躬身,言辞恳切地请教道:“家主,还望您不吝告知。”
家主眉头紧蹙,陷入沉吟,片刻后,反倒向温羽凡抛出一个问题:“嗯……你可清楚川府城八大世家如今尚存几家?”
“八大世家,不就应该是八家吗?”此问题看似简单,温羽凡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家主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满是唏嘘,叹道:“八大世家,算上我周家,现今实则仅存七家了。”
“这是为什么啊?”温羽凡心中顿生疑惑,可隐隐约约间,又仿佛已经预感到了那个答案,不禁喃喃道,“莫非……”
家主微微点头,随后缓缓说道:“当年小鬼子那般猖獗,都未能覆灭我们八大世家。然而,在三十年前的某一天,八大世家之一的杨家,竟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温羽凡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家主神色凝重,娓娓道来:“当年的杨家,堪称我们八大世家之首,其实力之强,绝非我们其他任何一家所能企及,甚至可以说,其余七家合力,都远不及杨家。杨家那时,光是内劲武者就有九人之多,更别提家族之中,还有一位宗师境的族老坐镇。那时候的杨家,风头无两,在川府城自不必说,即便是与京城的一些大家族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如庞然大物般的家族,竟在一夜之间,被人屠戮殆尽。”
温羽凡心中一紧,问道:“是新神会干的?”
家主再度点头,继续讲述:“此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直接惊动了官方。那时,武安部刚刚成立不久,还没有四神兽的分系。听闻,当年武安部可谓高手尽出,具体出动了多少人,我并不知晓,只听说连那位武尊强者都亲自出手了。你猜结果如何?武安部倒是杀了几个人,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最终,新神会的核心干部全都逃之夭夭了。”
温羽凡满脸震惊,失声道:“新神会竟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家主目光深邃,神色凝重,幽幽地说道:“那不过只是当年的情形罢了。后来我听闻,自被武安部全国追缉之后,新神会便逃窜到国外谋求发展。/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这些年过去,如今的新神会已然今非昔比,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足以与国家抗衡的庞然大物。据说,内劲武者到了新神会,仅仅只能充当守守门的小卒,至于宗师境界的强者,在新神会里也是数不胜数。那等势力,早已不是我们这些普通武者,乃至寻常世家所能触及、抗衡的存在了。”
温羽凡静静聆听着家主的讲述,随着家主的话语,他的脸色愈发阴沉。新神会超乎想象的强大实力,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他深知,自己一直以来背负着的血海深仇,本就沉重无比,而如今知晓新神会的恐怖势力后,那原本就艰难的报仇之路,此刻更是变得荆棘丛生。
“对了,你问新神会做什么?”家主将新神会的过往一五一十讲述完后,心中满是疑惑,不禁开口询问温羽凡。
温羽凡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隐瞒,直言回答道:“有仇,血海深仇!”那六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然,仿佛能穿透空气,直击人心。
家主听闻此话,如同遭受一记重锤,脑子瞬间“嗡”的一下,身体猛地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颤声开口:“啊!我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小金啊,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吧。”此刻的他,语气中满是惊慌与不安,仿佛温羽凡带来的是一个足以颠覆周家的噩耗。
温羽凡闻言,没有多言,连忙躬身告退:“那不打扰家主了,我先告退。”说罢,便转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瞬间,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变色,一道炸雷毫无征兆地闪过,“噼啪”一声巨响,仿佛要将天空撕裂。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温羽凡站在屋檐下,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两滴雨水。雨水顺着他的掌心滑落,他喃喃自语道:“下雨了。”
这个时候,他的身后,传来周家家主幽幽的声音:“金兄弟……我们周家庙小……只怕无法为你遮风挡雨啊!”家主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与担忧,仿佛在向温羽凡暗示着什么。
温羽凡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身,再次对着周家家主郑重地一躬身,语气坚定道:“家主放心,在下必不会连累周家。′k!a-n!s`h′u^c_h¢i,./c+o\m¢”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似乎在向家主表明,即便前路荆棘密布,他也会独自承担,绝不将周家牵扯进来。
温羽凡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离开了周家大门。
周家的司机早已候在一旁,见他出来,赶忙打开伞上前,拉开车门,恭敬地说道:“金先生,让我送您回去吧。”
温羽凡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决绝,拒
绝道:“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司机面露诧异之色,但也不好多问,只得默默关上车门,目送温羽凡离去。
此时,街道上早已被雨水淹没,雨滴如注,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温羽凡没有撑伞,也没有叫出租车,就那样径直走进雨幕之中。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身上,很快,他的头发、衣服就被完全浸湿,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但他仿若未觉,只是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一步步向前走去。
狂风裹挟着雨水,肆意地拍打着他的脸庞,他却浑然不顾。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前路是狂风暴雨又如何,这条路,我温羽凡走定了!”
新神会的强大,无法动摇他报仇的决心。他深知,这条复仇之路,必将充满艰难险阻,但他已做好准备,哪怕孤身一人,哪怕面对的是惊涛骇浪,他也绝不退缩。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无比坚定。每一步落下,都溅起一片水花,仿佛是他对命运的抗争。在这风雨交加的街头,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向着那未知却又充满挑战的未来,毅然前行。
此时还未到霞姐夜店的营业时间,店内空荡荡的,员工们都还未到岗。霞姐独自坐在吧台边的圆凳上,她那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托着腮,眼神空洞,漫无目的地望着前方发呆。近来,她时常这般失神,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某个人,那人的身影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
突然,夜店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这动静虽小,却还是惊扰了沉浸在思绪中的霞姐。她木然地转过头去,下意识地随口说了句:“还没开门呢。”然而,当她的目光聚焦到来人身上时,整个人瞬间怔住了。她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他——温羽凡,可此刻的温羽凡,模样却狼狈至极,就好似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衣服上的水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水渍。
“哎呀,楼哥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霞姐满脸惊慌,急忙从圆凳上站起身来,快步朝着温羽凡跑去,“你早上不是去见大伯了吗?”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关切。
温羽凡只是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迈进半步,仿佛生怕自己湿漉漉的身体弄脏了夜店干净的地面。
“哎呀!先不说这些了,小心感冒了,我现在马上给你拿毛巾去。”霞姐心急如焚,刚跑到温羽凡面前,匆匆打量了他两眼,便又慌慌张张地转头,想要去拿毛巾,整个人显得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温羽凡却突然伸出手,拉住了霞姐的左手。
这是霞姐第一次被温羽凡主动拉住手,温羽凡的手因为淋了雨,此刻有些冰冷,可霞姐的心却瞬间像被点燃了一般,一阵火热。她的俏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心中既窃喜又兴奋,暗自想着:“楼哥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了!”
温羽凡看着霞姐,缓缓开口道:“霞姐,不用了,我跟你说个事情。”
“难道他想……嘿嘿……”霞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怀着满心的激动与期待,缓缓转过身来。她的双眼深情地注视着温羽凡,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满心期待着对方即将说出的真心告白。
然而,温羽凡只是神色平静,淡淡开口:“霞姐,有件事我得跟你道歉。实际上我不叫金满楼,我真名叫温羽凡。”
霞姐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展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什么嘛。我早就说满仓哥的年纪看起来比你大了,他还叫你大哥。原来你们真的不是亲兄弟啊。呵呵……谜题解开了。那我以后不叫你楼哥,该叫你凡哥喽。”她的语气轻松欢快,似乎对温羽凡的这个身份转变并不在意。
温羽凡微微点头,说道:“随你,都可以。”话音刚落,温羽凡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身体随着咳嗽不断颤抖。
霞姐见状,脸上满是担忧,急忙关心道:“凡哥,你怎么了?着凉了吗?还是赶紧换身衣服吧。”
温羽凡一边咳嗽,一边轻轻摇头道:“不,只是旧疾复发而已。咳咳……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事情……咳咳……我治疗这病的药前几天吃完了,所以想跟你请几天假,去看病……咳咳……”他的声音因为咳嗽而断断续续,听起来十分虚弱。
霞姐毫不犹豫地忙说道:“好好好,你想请几天假都可以的。凡哥啊,要不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看病吧。”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关切,恨不得立刻陪温羽凡前往医院。
温羽凡再次摇头拒绝,解释道:“我这病医院治不了,要离开川府城去找一位住在川中山里的高人才行。”
霞姐听闻,不禁惊讶道:“啊……我们这边的山里可是道路险峻,而且还有黑熊出没。你一个外乡人去山里寻医可不容易啊,我也陪你一起去吧。”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坚定,一心想要陪着温羽凡去面对未知的艰难。
又咳了一会儿,温羽凡的气息渐渐平缓了一些。他再次摇头,坚决地拒绝道:“不,我手上有地图和准确的定位坐标,要找
到那高人还是十拿九稳的。就不需要霞姐陪我走一趟了。”
霞姐微微嘟起嘴巴,眼中满是期待与不舍,撒娇道:“凡哥,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陪你去吧。”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然而,温羽凡的脸色却陡然一冷,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决。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不,你不可以跟来。满仓就拜托你照顾了。”话音刚落,他便用力地一把甩开霞姐的手,那动作干脆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一头冲进了如注的暴雨之中,身影很快便被雨幕所吞噬。
霞姐站在原地,原本满怀期待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与失落。她没有等来想象中深情的告白,等来的却是这般无情的告别。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温羽凡消失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雨水依旧不停地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可霞姐却仿佛听不到这一切。她的耳边,还回荡着温羽凡那冰冷而坚决的话语;她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温羽凡甩开她时的那一丝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