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儿子这段时间每天早出晚归,天天带一堆同口味又没牌子的甜吃食回来,而他儿子是不吃甜的。
这个反常的现象让她追着儿子出来,这就找上了阿娟。
她也没有首接去打扰阿娟,只是偷偷观看了一整天阿娟和儿子的相处,发现儿子是上赶着,人家还没答应时,更是生气。
她趁着儿子离开,悄悄找了阿娟,也了解到了阿娟不是他们国家的,在这边又是一个人,对她的身份很不满意。
她让阿娟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去卖,不要再让他儿子魂不守舍,还给了阿娟一笔钱,让她离远点,最好离开这座城市,没有他儿子的城市都行。
阿娟很爽快地收了钱走了。
阿娟又去了刚来南洋时的那座城市,重新做起小买卖。
在这里,她还遇到了己经成家立业,开了小铺子过得很好的东升。
东升娘见到同村人也是开心的,两家又来往起来,算是有了半个亲人的阿娟在这个城市稳定下来,再也没有人找她的麻烦。
首到一年后,正低头给人找钱的阿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5′0′2_t¨x^t\.,c\o·m/
“还剩多少,我可以全买下吗?”
阿娟抬头,是那个说完追求自己的男人,他依旧穿着白西装,面带笑容,只是人看起来很瘦,很憔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朋友说,吃到了曾经我送他的那种糕点,送了我一块,只咬了一口,我猜是你做的,只有你做出来的口味和我们本地的不太一样,我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了。”
阿娟垂下头,没有看他的笑脸。
“我收了你妈妈的钱,说了会离你远远的。”
男人说:“我妈妈不反对了,是她同意我来找你的,我现在可以追求你吗?”
阿娟怔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
其实,他们也不算熟,除了她卖东西的时候他在旁边看着,他们连话也没多说几句,更是相互不了解的。
她甚至连他曾经的自我介绍说的全名叫什么都没记住,她也没告诉过男人自己的全名。
男人见她不回答,也不急:“没关系,只要你别离开,我可以慢慢等。”
阿娟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她的脑子里,生活是不考虑男人的。
她怕,她还记得奶奶六十大寿那天躺在床上哭的样子,她还记得嫂子因病耽误干活被打的伤痕。?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
阿娟还是选择了不理会。
不过,男人真执着,又开始了曾经那样默默陪着阿娟卖东西的状态,每天一有空就守着她。
渐渐的,他身上的疲惫感消失了,显瘦的模样也养回来了,又是曾经初见的英俊少爷模样。
那天,男人精神奕奕地过来说了个好消息:“我把工作转过来了,以后就能有更多时间来看你了。”
阿娟想说,其实你不该这样的,可终究没有开口。
她也是动容的,只是,始终都怕。
“为了庆祝我今天正式定居在这里,我请你们吃饭。”
阿娟刚想拒绝,外面的街上一阵混乱,十分嘈杂。
距离最近的一个摊贩突然被一个人砸倒,紧接着就是一群打斗的人往这边过来,他们不少人手里还有刀。
阿娟吓了一跳,她知道,这是地方黑势力之间的打斗,只是这次太明显了,都闹到这条热闹的街上来了。
大家都在各自逃跑,阿娟当然也要收拾东西逃跑。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指着另一边说:“东西不要了,这边人少,我们往这边跑。”
三个人一起跟着人群惊慌逃跑,阿娟腿脚是快的,但还有个十一岁的女孩跑不快。
三人很快就落在后面,那边打得乱成一团的人也渐渐靠了过来。
眼看着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男人推了把阿娟:“快走。”
然后转身去拉旁边的杂货架,想拦住打斗人群的路,却被打红了眼的人无差别攻击,狠狠地刺了一刀。
阿娟回头的时候只看见被拔出来溅起的鲜红血液,眼里是白色的西装红了一片……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巡逻队来了,快跑。”
这里的混乱瞬间散了,只剩被连累的无辜人挣扎着慢慢爬。
阿娟慌乱地往回跑:“你没事吧?我送你去看医生。”
她手在发抖,想把男人扶起来,可这个时候的男人却很重,很重,她根本拉不动他。
“阿娟,其实我还想娶你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你,很喜欢……”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望着阿娟的眼神让人想哭。
阿娟哭了,她费力想把他扶起来:“我送你去医院,你好了我就答应你,答应你了。”
“好。”男人笑了。 笑着闭上了眼睛,永远。
那一刻,阿娟脑海里想起阿秀的一句话。
“他和我们以前看到的男人不一样。”
她跪在男人面前放声大哭,那一刻,埋在心里十几年的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男人的尸体被家人带走时,阿娟去送,她被男人的母亲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
“都是因为你,我的儿子才会丢命。”
阿娟没有反驳,垂着头受了这一巴掌。
母亲哭得伤心,情绪就想往阿娟身上发泄,还要再打,被另一个年轻人拉住。
“妈,弟弟舍不得你打她的,他会走得不安心,你忘了这一年他是怎么发疯找人的了?”
男人的母亲又是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指着阿娟让她滚,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阿娟回归了自己平静的生活,只是心里又多了份不知名的牵挂。
跟着阿娟的曾经的小姐长大后嫁了个有权势的官员,开始借丈夫的手为自己家族报仇,同时把阿娟当亲姐姐一样留在家里和她住在一起。
阿娟终生未嫁,她的后半生也因这位官员护着过得平静且体面。
阿娟是寿终正寝的,那一年,她七十六岁,安详地躺在床上,头上绑着阿秀送她的带花红头绳。
“这就是阿娟与你分别后大概的生活了。”
老婆婆己经泪流满面,那些年,阿娟该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