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 作品

第一百七十章 父爱如山,云敢不以死相报?

......

张勋自带了两万丹阳精锐入庐江,虽守城有余,却进取不足。`二_八`看~书?网¨ ?耕/薪~最*快`

其实也不是说不能打,反正丹阳兵们一天天嗷嗷叫嚣,扬言杀出城去,时常趁着敌军攻城之机反攻。

但大将张勋却显得极为稳重,即便荆州兵已显溃败混乱之态,也坚决严令士卒不得出城去追。

其用兵之法,简直稳如乌龟,逼得文聘无从下手,在营中徒呼奈何。

“这我都已经连败八场,故意令士兵溃逃大乱,军心一片低迷,这还不出城追我?

难道我这示弱诱敌之计,已被那张勋看穿了不成?大将张勋,果真高深莫测。

怪不得能与纪灵齐名,还被袁术留下坐镇后方,看来张勋与纪灵,一者擅守,一者擅攻,皆为袁术麾下顶级武将。

可张勋若不出城野战军,只以两万精锐铁了心守城,我若强攻便要损伤士卒,与主公要我以保存实力为要的嘱咐不符。

可不强攻,又要如何克庐江而逼寿春,实现主公围魏救赵,令袁术主力回援的战略呢?”

文聘皱眉良久,进退不得,与张勋隔城对峙,实无良策。

可对城中的张勋而言,却是乐得如此对耗。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不出手,那就是常胜将军,只要不出去跟文聘动手,他张勋在防守上,就立于不败之地。

反正他又不打算进取荆州,着急的指定是处于进攻方的文聘,拖上他几天,等文聘熬不住退兵了,就可以给主公发军报:

【我,张勋,以两万对五万,大破文聘于庐江,威震荆襄九郡!】

......

于是乎,文聘、张勋他们俩在这庐江对峙着,暂且不分胜负,后方寿春之中的阎象看向从北边源源不断运回来的战利品。

整整五万黑山贼战俘!

阎象:“......”

难道主公自得了玉玺之后,真应八公山上那于吉老道所言,得了天命所钟,能神机妙算不成?

我这都还没跟他求援呢,他就源源不断往我这后方运兵是怎么个事?

总而言之,得了主公打赏的五万战俘,阎象捡其青壮,去芜存菁,又挑出两万有意入伍的可战之兵来。

余者充为佃户,管制于各地分散屯田。

主要这批黑山贼都是溃兵,早已被袁军杀破了胆,若不挑拣一番,强行都拉去前线作战,说不定反倒添乱。

阎象此番斟酌其中敢战、可战之士,挑选忠心可用之人,分发精良武器,以军饷爵位相诱。

对于底层士卒来说,当兵吃饷,能在袁营当兵,不比以往在黑山当小喽喽,饥一顿,饱一顿的强?

是故于五万黑山贼中去芜存菁,勉强挑出来这两万人,虽比不得丹阳兵精锐,到底也是沙场见过血的可战之兵。\萝.拉_小?税. ·已+发~布-最-新/漳.洁¨

此刻又有兵马了,正要将之发往庐江支援张勋的阎象,又摊上了一个问题,该以谁做这两万人的领兵大将呢?

要知道这两万人,原先可是黑山贼,若不是似张勋那等有些真本事在身,足以比肩纪灵的大将统率,一般将领恐怕很难将之约束。

若是支援不成,反倒拖累的张勋将军,或者于各地劫掠百姓,坏了袁公名声,可不是好事。

......

众人齐聚寿春宫大殿,群臣共商领兵人选之时,有一人站了出来,正是寿春学宫院长,王朗,王院长!

“阎公!”

“王公?”

“阎公,王某请战!

自来寿春,王某尚无尺寸之功,蒙主公信重,忝居高位。

每每迎上学子们敬仰的目光,自觉羞惭,有愧主公。

今有强敌来犯,若阎公无有合适大将人选,王某不才,当仁不让!

阎公有所不知,当年我于会稽为太守时,也曾统率大军,尝与那吴郡严白虎交战,多有得胜......”

阎象:“......”

阎象好悬没绷住表情,我嘞个王公啊!你于会稽统率大军那会,不是刚打两天,就率众给我主投降了吗?

还有那什么吴郡严白虎?是那个在军报上连名字都只出现了一次的:

【严白虎据寨顽抗,一时半刻为众将所斩,尸首共分功绩】的那个小小山贼吗?

无奈王朗天下名士,又德隆望尊,阎象也不好轻易拂了他的面皮。

恰在这时,忽听人急报,有主公书信至!

待阎象拆信一看,明了袁术交代对某位义子的详细安排,不由抚掌而笑,“主公真神人乎?”

群臣不解,阎象笑谓之曰:

“天赐神将,主公第五义子将至,由他领兵,我等无忧矣。”

“第五义子?可是那军报上言:于蒙城前七进七出,连斩一十八将,一人一骑,白马银枪,以一敌万,杀败万军

的常山赵子龙?”

虽说军报上是如此写的,但毕竟袁军如今上行下效,袁公好大喜功,众人皆知。

是以对于自家军报,袁军内部自己人,都要存疑。

可唯独认真看了袁术书信,知晓了各中隐秘深意的阎象知道。

好家伙,虽说现在大多数的袁军军报都有吹嘘的成分在,可偏偏赵云这份看起来最离谱的七进七出,以一敌万的军报居然是真的?

甚至看主公书信里的意思,赵云之所以七进七出,以一敌万,是因为孙轻麾下只有一万人,而不是赵云的上限是一万人!

阎象:“???”

主公,您这第五义子,他还是人吗?

不管怎么说,听闻如此神将,顷刻便要来至寿春,阎象当时就不慌了。-e+z.晓,说?王* +已-发·布¨最~新¢蟑+截¨

这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自家主公贴心到一边在前线血战,一边还能往后方又送兵又送将的。

这别说守住庐江,击退文聘了,主公您再送点人来,我这都要主动出击,打进荆州了。

至于说赵云是来给公孙瓒讨要物资,急着走海运发往幽州的?

笑话!蒋钦的水军还在大江上跟蔡瑁、张允作战呢,云公子您不先往庐江大破文聘,我这也没法给你征发大船啊!

......

虽则这批五万人的黑山贼俘虏是袁术早先打败,比赵云先行许久。

但他们又是俘虏,又是步行,行进缓慢,而赵云一十八骑,皆是快马,是以两者抵达寿春的时间刚好前后脚。

这里阎象看完书信,知道袁术的意思是要让赵云感受到浓浓的父爱,以收其心,心领神会的他赶忙吩咐众人。

“云公子还有半日便至,诸位随我布置准备一番,我们出城相迎。”

......

且说赵云自别过袁术,一十八骑白马直奔寿春而来,沿途江淮两岸百姓,听闻他袁公义子之名,无不箪食壶浆以迎。

赵云方知义父于江淮之声望,是何等如日中天。

看着有义父在北方于前线挡住曹刘,在南方又施行仁政,兼并当地豪强的土地,租与百姓。

从而使淮南安稳民殷,对比北方因诸侯战乱,贼寇肆虐而饥馑流亡的百姓。

赵云幽幽一叹,“云先前只以为刘玄德之仁德,当世罕有。

今见义父,方知使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谓之仁,乱世之中救民于水火,谓之德。

云奔走四方,尝见天下诸侯,未有仁德如袁公者,今拜义父,夫复何求?”

及至一行白马来至寿春,城门大开,百官相迎,万民夹道欢呼。

“是袁公义子来了!”

“寿春上一期的邸报都通传了,袁公的第五位义子,叫常山赵子龙的,七进七出,视万军如草芥。”

“也不知伯符公子嘛时候回来,去岁他大婚的时候,我还喝过一杯喜酒呢。”

“要我说,还是咱从吴郡出来的第三义子徐盛厉害。

以不足千人,大败五千曹军,三十合将那大将典韦战而胜之,袁公都称他是江淮之虎臣呢。”

“你放屁!人徐盛是琅邪人,之前客居吴郡而已,怎么就是你吴郡人了?

分明是袁公第二义子,我们汝南的陈叔至厉害!

一人一将,拦住典韦两万大军,质问的他都不敢上来一战。”

“那个...其实我觉得第四义子夏侯公子也是个妙人,背后更有征北将军作靠山,未来前途只怕不可限量。”

众百姓为了哪个义子更厉害而争吵间,便有一位老道,鹤发童颜,身着道袍,飘然而来。

他一边泼洒符水,一边喟然长叹。

“诸位勿要争执,正是有袁公亲冒矢石,抛下安逸富贵的生活,率一众义子于前线挡住苍天治下暴虐无道的诸侯,才有我等眼前黄天盛世之太平。

我等之太平,乃是袁公携诸位义子为我们负重前行而来。

今日云公子归来,万民且随老道,为他祈禳求福,解厄消灾。”

“老神仙来了!”

“太好了,有老神仙祈福,祝云公子百战百胜。”

“祝云公子再立功业,捷报频传。”

“我等虽不能上阵杀敌,唯有这份心意,为云公子祈福,请黄天庇佑。”

......

万民诚心祈祷分开道路,老道沿路泼洒符水,净水清街,步罡踏斗,来至赵云面前,作了一揖。

“得天意者寿,失天意者亡。

袁公顺天应命,公子顺势应时,今贫道应阎公所请,携万民愿力为公子祈禳。

大道虚幻,心意唯真,只看信与不信。

心意深重,还望公子莫负万民之望,贫道方外之人,这便去了!”

赵云长这么大,此前不过是公孙瓒麾下一军侯,哪里见过这阵仗?

集万民之愿,为自己祈

禳求福?祈禳或许虚幻,但周围百姓那一双双望向自己,殷殷期盼的眼神,却比仙神更真。

义父厚爱,万民期望,此恩深重,叫云何以为报?

这一刻,赵云知道,哪怕将来自己回到幽州,这些江淮百姓也会像此前讨论袁公诸位义子一般,始终关注挂念着他的消息。

更有甚者,会为了替他赵云之名而与其他人争执高下。

这让赵云想起了常山,想起来家中那位身体不好,却长兄如父的大哥。

他在常山定也是始终挂念着自己,也会为了自己的消息,而与他人争执。

而眼下,面对这些将自己视为亲人殷殷期盼着的百姓,赵云长施一礼,久久无言。

及至阎象与群臣疏散百姓来迎,赵云抬首相望,先前那位老神仙早已不知所踪。

阎象见之笑曰:

“方才那是太平观的于吉道人,我知公子自幽州而来,一路不知几经生死,历尽艰辛,特请他来为公子消灾解厄,洗尽风尘。

公子若要见他,往城外八公山上,寻太平观便是。”

见到寿春群臣皆以面前这位白发老臣为首,且他一文臣,腰间常悬宝剑。

赵云哪还不知面前之人,便是袁营文臣之首,替义父坐镇后方的阎象。

他赶忙行礼,将袁术书信送上。

“可是阎公当面?这是义父书信,要我亲手予您。”

阎象接过书信,故作观瞧,随即颔首。

“实则主公怕我等未见书信,怠慢于你,早先便有八百里加急送至,信中诸事我已知晓。

云公子放心,既然主公已经应允于你,寿春便绝无怠慢之意。

城中最新打造的重甲骑具尽在仓库,本要随下一批物资运往北方前线,眼下既然你已来了,正可尽数予你送往幽州。”

“啊?”

此时此刻,赵云真的要被袁营众人对他的好砸懵了。

从义父袁公,到江淮百姓,再到面前这位白发老臣,每一个人都对他好到让他深感惭愧。

现在听说自己要来讨要物资,寿春这边不仅没有半点拖延,甚至要把原本打算送往前线义父处的全部重甲骑具,尽数给自己取走?

这...这明明自己就是来替公孙将军讨要袁营物资的,自己明明应该是来者不拒,最好有多少要多少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袁营的人要对我这么好,好到我现在都不好意思拿了。

“那个...阎公,想来义父前线战事紧张,要不先供给义父?”

阎象笑了。

“云公子说的甚话?主公信中已经说了,万事以公子为先,既然他已答应了给你,你现在这样说,是要我抗命不遵,使主公失信于你吗?”

赵云动容!

“不过有一事还需与云公子说明,重甲骑具打造困难,目下寿春也只新造一百零八具,还望公子勿要嫌少。

想来您先前也见到了,主公十万大军之中,也只得二十八具。”

嫌少?

赵云又岂能嫌少?

父母之爱子,一百三十六具重甲,自己只用二十八具,剩下的都给他赵云。

父爱如山,赵云几欲热泪盈眶。

“嫌少?阎公将云视作什么人了?

义父待云至此,云此生若不能为义父斩将擎旗,以死相报,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枉称大丈夫!”

“好!云公子有此心意,象眼下有一桩难处,正有一不情之请。

实不相瞒,虽主公答应公子命蒋钦发大船,以水军将物资送往幽州,可偏偏公子你来的不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