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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塞外苦寒,颍川已是春回暖,幽州依旧风雪寒。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群
英武的男人玄衫半敞,斜倚门沿,手中酒坛猛得提起,散发在风雪中飞扬。
“霸业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眼眸微眯打量面前程昱,神色间没有半点被说动,反而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先生说了半天,我只听到一个意思。
你主曹孟德被袁本初追的狠了,要我出兵将袁本初的主力引回来。
可我为何不坐观二虎相争,而要替他曹孟德,引火烧身?”
“公孙将军!
昱为将军计,若二虎相争,您自可坐视。
然,我主今北抗袁本初,南敌袁公路,刘备、吕布环伺在侧。
将军隔岸观火虽不致引火烧身,可若袁本初吞并我主,当他这把焚尽冀青幽并四州的野火越烧越旺之际,将军又岂有立足之地?
今有张燕者,肆虐冀州之黑山贼;田楷者,将军之旧部;匈奴者,见利忘义之徒!
由我串联,会盟将军,共出冀青幽并四路,纵不能灭袁绍而兴大义,亦可争一时之胜。
将军趁此席卷幽州,收服失地,将来胜负犹未可知。”
程昱言辞恳切,公孙瓒静静的听,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他说完,莞尔轻笑。
“说完了?”
他看向一旁严桐,只道了两个字,“送客。”
言罢,转身便要回房,严桐叹息一声,拦向程昱。
“先生,请吧。”
程昱见之大急!
所谓张燕、田楷、匈奴人之流,不过袁绍芥藓之疾,唯有公孙瓒,即便一时势穷,也是袁绍心头大患。
他若不发兵,此计难成!
望着公孙瓒渐行渐远的背影,程昱脑海中思绪急转,他在想自己这番言辞合情合理,公孙瓒也不可能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又为什么没被说服?
【......界桥一败,白马义从近乎全军覆没,我主心痛若死,失了争霸之心......】
严桐先前的话语如灵光一现乍响在他耳畔。
是了,一个失了争霸之心的人,自己以争霸劝他,如何能成?
程昱情急之下,高声急呼。
“昔齐襄公将复仇于纪国,曰:‘即便军队为此而死伤殆尽,即便寡人也为之而死,此行也不可以说是不吉。’
问:九世之仇,犹可报也?
答:虽百世可也!”
他奋力挣脱纪刚推搡,抢身急近屋中,拽住公孙瓒衣袖。
“今界桥之仇,犹在眼前!
数万白马,英灵不散,他们正看着将军呢!
报仇雪耻,就在眼前,将军难道要顾惜自己的性命,而令他们失望吗?”
公孙瓒一时被问的怔住,衣袖都未及挣脱,他定定站在原地,望着程昱,神色间似哭似笑。
“先生,也为白马之仇乎?”
“昱虽非为白马,亦有袁绍陈兵大河之恨,同我主夺天子之仇。
此战我愿为张燕、田楷、匈奴人及将军四路兵马总军师,效先秦苏子挂六国相印,合纵抗秦。
不破袁绍,誓不回曹。”
见他如此决绝酷烈,公孙瓒长拜一礼。
“先生为汝主之仇,尚至于此。
瓒若不为白马雪恨,有何面目见于九泉?”
言罢,他一扬酒坛掷于严桐,“没酒了,给本将满上。
给众将士也满上,满饮此坛,兵发冀州,本将带你们报仇!”
严桐见之大喜,捧着酒坛高呼得令。
当是时,三千白马出易京,整合幽州各部兵马。
公孙瓒一骑当先,持朔策马在前,他在朗声高呼:
“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严桐、赵云持枪相随,携众将答曰: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公孙大纛迎风飘扬,白马义从剑指界桥,三千白马携数万英灵踏歌而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是日也,公孙瓒发兵五万攻伐袁绍,因其出兵猝然,攻势决绝,袁军主力又已南下,一时间竟不能挡,幽州失地大多归附。
同月,张燕率黑山贼众十余万下山劫掠,号称百万,冀州诸郡一时糜烂;
南匈奴新任单于呼厨泉,废兄长于夫罗为单于时,同袁绍所缔盟约,纵三万匈奴铁骑肆虐并州;
时年袁绍之子袁谭引兵坐镇青州,待听闻冀、幽、并三州乱局,引兵回援之际。
青州刺史田楷出兵一万,收服失地,使袁谭前后不得兼顾。
......
当袁绍仗着颜良勇力,凭借骑兵数量优势,又一次大败夏侯渊,正要继续追击曹操之际,
听闻来人汇报,方知如此惊变,不由勃然色变。
“贼子!尔敢!”
审配进言谏曰:
“明公,我昔日早有所言。
幽州公孙瓒尚未平定,青州田楷亦有喘息之机,冀州张燕更是匪盗行径,今山上无粮,必然劫掠,更有匈奴人反复无常。
今徒为一天子之名,以致后方生乱,使大好局势,崩盘至此。
事到如今,请明公回兵冀州,平定乱局,是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也!”
袁绍闻言脸色数变,好半晌才挤出一抹笑意。
“审公所言甚是,我为沮授所误,悔不听汝之言。”
“明公,不可!”
田丰见他有回转之意,亦忙谏言。
“昔日沮授与审配所言尽皆有理,明公无论做何选择,皆非有错。
然既已来夺天子,数次大败曹操,眼看即将功成,岂有行百里而半九十者?
若此时回军冀州,则徒劳一场,靡费大军粮草,更至四州生乱,而一无所得。
今天子近在眼前,曹操已无再战之力,岂可瞻前而顾后乎?
事已至此,主公决计不可轻弃也。”
袁绍闻言面露犹豫之色,“田公所言,似也有理。”
审配见之悲呼,“田丰所言,见利忘命,配请主公杀之!
汝等空谈一天子之名,以至于斯,犹不知止。
今冀青幽并四州一齐生乱,主公基业恐毁于一旦也!
届时无有四州,空握一天子,又有何益?主公之大业安在哉?
汝等急功近利,将置主公基业于万劫不复之地,田元皓,你究竟安得什么居心!!!”
袁绍见状,左顾而右盼,一时为之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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