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文忠率大军来援,然福建遭倭患日久,当地诸多百姓与倭寇暗通款曲,甚者,沿海海盗不乏为当地百姓至亲。所以,整治之难,不言而喻。
沐英与李文忠见状,遂行连坐之制,其间杀戮之事,自是难免。此诚为形势所迫,不得己而为之。
福建之地,乱象丛生,百姓生计维艰,困苦不堪。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于此地而言,倒也并非无稽之谈。
且此地地方官员皆前朝旧人,朝廷一时未遣新官接任,故而吏治紊乱不堪。
沐英与李文忠虽略有治政之能,然终非文官,若令其如常孤雏般军政诸事一力承担,实是勉为其难。
福建之地,盐贩狡猾多端,如狡兔之有三窟,其间利益纠葛,盘根错节。此辈盐贩,其背后若非士绅豪族,便是朝中高官。
按理度之,福建盐业本当兴旺发达。然因诸般外患侵扰,致使其盐业萎靡不振,恰似坐拥金山却难采分毫,此诚为无奈至极之事。
朱元璋遣沐英坐镇福建,意在掌控福建盐场。趁此时机尚早,防他人染指,以免日后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自朱标致信常孤雏,言及福建倭患诸事,常孤雏便着手筹备改进火铳。
常孤雏于系统商城之中,耗费巨额文韬武略点数,兑得滑膛枪之图纸。
除兑得滑膛枪之图纸外,常孤雏亦换取手动版之车床、铣床与钻床。
单是兑换这些,常孤雏所积攒之文韬武略点数,几近被挥霍殆尽。
常孤雏参照说明书,旋即着手重新注释,并编纂撰写一册手册。
其后,常孤雏于辽东军中遴选合适之人,对其施以培训。
此辈之人,悟性与忠诚,皆毋庸置疑。
此辈人之家人,皆得辽东军特勤组暗中护持。
因文韬武略点数挥霍殆尽,常孤雏心中颇不是滋味,恰似一朝返贫。此刻,他恨不能率军西处征伐,以补亏空。
自常孤雏一统辽东,爱新觉罗孟穆特寝食难安,竟投高丽而去。
如今北元己然势微,全无往昔影响力。而高丽国内,朝堂局势动荡,乱象丛生。
高丽国中,亲明、亲元两派争持不下,势如水火。
往昔,亲明之一派为亲元者所制,然今常孤雏一统辽东,于边关陈兵,亲明之派旋即崛起,遂占上风。
高丽王室见此情形,无奈之下,只得遣使者奔赴应天,行朝贡之礼。
若其不行朝贡之礼,非但国内亲明一派必生事端,且辽东之常孤雏亦绝非善与之辈。
此前,高丽国遣国内巨商,往与常孤雏谈判,费尽周折,方得十取一之商税,无奈之下,只得忍气吞声。
此诚为攻守之势己然异变。往昔高丽或有恃无恐,如今形势丕变,只能顺应时势。常孤雏势盛,高丽于商税、朝贡诸事上,己无往昔之主动,唯有周旋应对,徒叹风云变幻,局势难测矣。
高丽虽欲联络遁入漠北之元廷,然仅止于臆想,实不敢付之行动。
然高丽王室于入朝贡使之中安插人手,令其结交大明朝堂重臣。冀望诸重臣受其厚利后,能于圣上面前为高丽美言,劝朱元璋勿兴征讨高丽之师。
常孤雏好战之态,高丽众人再清楚不过。刘益、高家奴与纳哈出,便是活生生之例证。
高丽使臣途经辽东,心中恐惧万分,如履薄冰。所幸终是有惊无险,旋即离了辽东,向着应天方向前行。
高丽使臣抵应天后,朱元璋于早朝之时,接见高丽使团。
高丽使臣对朱元璋道:
“吾等诚惶诚恐,拜见陛下。
高丽僻处一隅,仰天朝之威德久矣。
向来蒙陛下恩泽,未敢稍有忘怀。
天下共主,唯我大明陛下。
高丽愿永为藩属,岁岁称臣,年年朝贡,以表赤诚之心。
伏望陛下怜悯高丽之微末,庇佑我邦,不使受兵燹之苦,我邦臣民,定当感恩戴德,世代铭记陛下洪恩。”
朱元璋颔首而言:“高丽既愿诚心归附,称臣纳贡,咱亦心怀宽仁,允其藩属之请。
然尔等需铭记,既为大明藩属,当谨守臣节,勿生二心。
若能安分守己,勤修职贡,咱自会护佑高丽,使其免受侵扰。
若有悖逆之举,妄图僭越,大明天兵所至,必不轻饶。
尔等当传咱旨意,令高丽上下,皆明此理。”
高丽使臣赶忙伏地,诚惶诚恐,以头触地,言辞感激:“陛下圣恩如天,垂怜我高丽蕞尔小邦,此番允诺庇佑,真乃我邦之万幸,万民之福祉。
陛下宽仁厚德,令我等感佩涕零。
我等必谨遵陛下教诲,回禀我王,使举国上下铭记陛下隆恩,永守臣节,绝无半分僭越悖逆之心。
日后朝贡之事,必勤勉有加,绝不敢有丝毫懈怠,以报陛下庇护之恩。”
高丽使臣恭敬起身,一挥手,身后侍从鱼贯而入,将诸般珍宝罗列于殿中。
使臣再拜稽首,说道:“陛下,此乃我国搜罗之奇珍异宝,虽非稀世罕有之至,然亦为我高丽心意。愿陛下笑纳,祈愿陛下龙体安康,大明江山千秋万代,永享昌盛。”
朱元璋面露欣然之色,传旨设宴款待高丽使臣。
不多时,宫中御厨精心烹制的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
殿堂之内,华烛高照,丝竹悠扬。
席上摆满了烧尾宴之珍味,有金齑玉脍,细切鲈鱼佐以金黄橙齑,色泽诱人;还有乳酿鱼,鱼肉鲜嫩,融入乳香,滋味醇厚。更有那驼蹄羹,炖煮得软烂入味,香气扑鼻。
朱元璋举杯,和颜悦色道:“今日与诸位共饮,实乃幸事。高丽既诚心归附,此后便如一家。望尔等在我大明,尽享佳肴美酒,莫要拘谨。”
高丽使臣赶忙离席,躬身谢恩,而后举杯,小心翼翼与众人共饮。
宴会既毕,朱元璋兴致勃勃地来到马皇后宫中。
甫一进门,便眉飞色舞地说道:“妹子啊,今日高丽遣使来朝,于咱面前恭敬称臣,献上诸多奇珍异宝。
那高丽君臣,在咱之天威下,不敢有丝毫忤逆。
咱略施方略,便叫他们诚心归附,如今藩属之邦又添其一,实乃我大明之盛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