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任卫国!&34;钱朵朵一脚踹在老任小腿上,成功让这汉子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饭桌上四个小崽子齐刷刷埋头扒饭,任锦居甚至把脸都快埋进碗里,只是肩膀抖得列害。
老任红着耳朵落荒而逃,院门刚关上,屋里瞬间炸开了锅。
&34;妈~&34;任锦居茶里茶气地凑上来,小手在钱朵朵腰上装模作样地按着,&34;爸爸太粗鲁了,都不知道心疼人~&34;
钱朵朵眯起大大的绿茶眼,温柔似水的回敬:&34;还是我家居居最贴心~&34;
这边母子俩正演得起劲,任锦安突然端着个搪瓷缸子过来,严肃担心的道:&34;妈,喝药!&34;
钱朵朵低头一看,黑乎乎的液体里飘着几片可疑的根茎,散发着浓郁的中药味。
&34;这这什么玩意儿?&34;
&34;何首乌泡枸杞!&34;任锦安小脸严肃的汇报,&34;奶奶特意交代的,说给您补肾!&34;
&34;噗!&34;钱朵朵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她现在十分确定,这帮小兔崽子绝对天天扒墙根!
连她和老任的闺房密语都门儿清!
卧室里,钱朵朵瘫在窗前,看着厨房里四个小崽子分工明确:
任锦乐踩着板凳刷锅,任锦业撅着屁股擦桌子,任锦安整齐的收拾柴火,任锦居在偷懒。
钱朵朵偷偷从空间拿回出植物精华一饮而尽,全身的疲劳瞬间消失。
又从空间拿出御厨做的水晶肘子啃起来,老任也知道她空间有东西,不过老任从没有问过她从哪里来的。
卧室外面的兄弟几个,此时。
&34;哥!&34;任锦居在堂屋不知道从哪找出一个盒子,手里晃着个铁皮盒子,&34;兄弟们,爸爸藏堂屋柜子底下的!&34;
几个小崽子,打开铁皮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都是满脸疑惑。
铁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很多糖纸、几张泛黄的信纸。
任锦居打开泛黄的纸,上面是任卫国的字迹:&34;朵朵的情书&34;。
&34;我勒个去&34;任锦居这老绿茶都惊出了现代词,&34;我爸这痴汉程度&34;
院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四个崽子瞬间散开,任锦居迅速把铁盒塞回原位。
任卫国大步流星迈进院子,手里拿着饭盒。
钱朵朵绿茶大眼睛眯了起来,透过窗户,看着大步走进来的任卫国。
钱朵朵手比脑子快,&34;唰&34;地把刚啃两口的御膳水晶肘子塞回空间。
任卫国推门进入卧室时,钱朵朵做贼心虚地抹了抹嘴。
&34;老任?&34;钱朵朵眨巴着无辜的绿茶眼,&34;怎么这个点回来了?&34;声音甜甜的。
任卫国把饭盒放在床头,精明的眸子紧紧盯着钱朵朵,在她油光发亮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
这精明的男人,哪能猜不到媳妇又偷吃独食?
但他只是摘下军帽,转身把卧室门又关上了,低声说:&34;炊事班蒸了肉包子,给你带俩。&34;
四个泥猴似的儿子瞬间挤到,妈妈卧室的门缝边,隐约能看到人影。
任锦居这个绿茶精尖,瞥见他爹不动声色地蹭掉了妈妈嘴角的酱汁,还顺势把那根手指含进嘴里嘬了嘬。
任卫国喉结动了动,他当然知道媳妇那个空间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钱朵朵接过任卫国给的肉包子,咬开包子皮,里头是剁得细细的腊肉末。
钱朵朵立刻戏精上身,眨着那双水汪汪的绿茶眼:&34;老任~你特意给我带的呀?&34;
任卫国喉结动了动,目光在她沾着油光的唇瓣上流连。
&34;我下午想去趟市里。&34;钱朵朵抢先开口,三两口解决掉包子,&34;给锦玉买几件衣服。&34;
老任伸手抹去她腮帮子上的油渍,指腹在细腻的肌肤上捏了捏:&34;让小张送你去。&34;
下午两点。
钱朵朵站在门口,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土色衬衫,黑色补丁摞补丁的裤子。
钱朵朵在脸上抹了两层黑黄的脂粉,这会儿热的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脸上的黑粉有点花了。
此时,吉普车从远处开来,停在任家小院门口。
&34;嫂子,上车吧!&34;小张下车,给钱朵朵开门,军帽檐下的脸晒得通红,看着钱朵朵的装扮吓了一跳。
钱朵朵刚要上车,后座传来声轻咳。
钱朵朵看着吉普车后座上的男人,正在假装看文件,因为文件拿倒了。
&34;老任?&34;钱朵朵假装意外,上车后询问,&34;你不是已经去市里了?&34;
任卫国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34;我也是今天下午去。&34;
钱朵朵攥着布包的手指节发白,那着帕子轻轻擦着汗。
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老任,老任喉结上下滚动。
任卫国侧过头,看向黑黄的钱朵朵,手抖了下,镇定的开口,
&34;去供销社买什么?&34;。
“衣…… 衣服。” 钱朵朵下意识地摸了摸内袋里的信,结结巴巴地说,
“锦玉不是要结婚了嘛…… 得给她挑件好看的衣服。”
任卫国 “嗯” 了一声,目光又在她那涂得跟刚从煤窑里爬出来似的黑黄脸上扫了扫,终于还是没忍住问:
“怎么打扮得跟逃荒的似的呀?”
&34;太阳大,防晒。&34;钱朵朵绿茶娇媚,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
&34;小张,听说你对象要随军了?&34;
小张的耳根瞬间红到脖子根,结结巴巴说起对象的事。
钱朵朵松了口气,没看见后视镜里任卫国精明冷厉的眼神。
供销社门口,吉普车稳稳停住。
钱朵朵刚要下车,手腕突然被攥住。
任卫国的手心烫得惊人,拇指还在她手腕处按了按,慢悠悠地说:“三小时后我来接你。”
这话听着像嘱咐,钱朵朵却品出几分警告的意味。
她点点头,挎着空荡荡的布包快步走进供销社。
背后那道视线如有实质,刺得她脊梁骨发凉。
钱朵朵刚踏进供销社,就听见柜台后传来声声嗤笑。
钱朵朵扬起黑瘦的脸,对着售货员大声说:“同志,我看看那件裙子。”
&34;乡下来的?&34;售货员小刘斜眼打量着钱朵朵补丁摞补丁的衣裳,&34;有票吗?这衣服金贵着呢,摸脏了你可赔不起。&34;
钱朵朵忙不迭从内袋掏出布票,假装紧张的推过去。
售货员这才掀起眼皮,打量这个黑瘦的小媳妇:&34;要哪件?&34;
&34;红&34;钱朵朵瞥见窗外闪过的人影,话到嘴边转了个弯,&34;红色的那条裙子。&34;
等姑娘转身拿衣服的工夫,钱朵朵溜达到门口张望。
吉普车已经开走了,钱朵朵长舒了一口气。
她急忙转过身,利索地交完钱票,拿上那条鲜艳的红色裙子,匆匆溜走。
钱朵朵熟门熟路地走向供销社后门的窄巷,撒腿就往城西跑。
钱朵朵跑了足足半个小时,一座荒凉的院子出现在眼前。
钱朵朵从断墙豁口钻进去时,院子杂草丛生。
堂屋的家具破败不堪,钱朵朵站在屋子中间,环顾四周。
寂静的环境中,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偏执的男声,冷不丁地在她背后响起:
“钱朵朵,你还是来了!你也在意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