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想到逝去的双胎,心头猛地钝痛一下。
可紧接着又是一声清亮的啼哭,两道哭声交缠在一起,让她心底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期盼。
万一呢?
万一还活着呢?
她扭头看向晏铮,但见帝王双眉紧皱,一动不动地望着木屋内。
片刻后,秦易儒抱着两个孩子出来,满脸的喜色:“活了、活了!这箱盒比我老头子厉害,大牛二牛真给救回来了!”
楚若颜身子轻晃,瞪大眼睛望着那裹在外面的襁褓。
明黄色的布料,上面绣着鲤跃龙门图案,正是她当初给两个孩子准备的!
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把她整个人淹没了,可又怕是一场幻梦,便急促又颤抖地像男人求证:“晏铮……那是、是……”
“是我们的孩子。”帝王握住她的手,像是给她注入定心丸般,一字一顿地重复,“两个孩子,都是!”
楚若颜身子剧震,眼泪夺眶而出。
她没想过、没想过孩子还活着!
她以为就像了空说得那句“至亲至疏”,大哥和两个孩子都离开她了……
可原来没有!
低低的呜咽从喉咙间溢出,却是无比欢喜、庆幸,甚至感激的!
云琅欣慰点头,晏铮也卸下心头巨石,扶着她便要上前,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厉喝:“青儿!!!”
几人回头,却见王妃木然的身躯猛地一颤,继而剧烈抽搐起来。
摄政王无比紧张地抓着她,脸上表情仿佛要噬人:“救人!!!”
秦易儒吓得赶忙跑过去,一时竟忘了把怀里婴儿交托给别人。
等离得近了,两个孩子似乎感受到外祖身上的冷厉气息,哭得更是响亮。
摄政王心烦不已眸中戾气大作,挥手就要将人甩开。
千钧一发时,一道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倏地响起——
“你……吓孩子做甚……”
男人本能地拧眉,可紧接着想起什么,不可思议地偏头。
只见一身青衣罗裙的王妃还是那般静静站在身旁,可那张木然空洞、十几年没有一丝情绪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变化。
她眼里有了神,嘴角也微微弯起一丝弧度……
虽然不大,可这极细微的变化还是让男人发觉了。
当场呆住,而后是震惊、狂喜!
“青儿,你……你醒了?”
他生怕是幻觉,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地盯着身前人。
王妃又动了动唇角,大抵经年未语,连说话都有些不惯:“嗯……”
听到这确信无比的一声,摄政王胸腔发出震鸣,紧紧抓住她的手:“好、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说完冷电目光扫过秦易儒,后者如梦初醒,赶紧把孩子交给晏、楚二人,给王妃诊脉。
说来也奇,明明先前一直沉滞不前的脉象,突然就有了生机。
虽然还很羸弱,可像是枯涸已久的河床突然注入水流,一切都在渐渐复苏。
秦易儒瞪大了眼睛,从医大半生,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状况。
摄政王冷眼一扫,吓得他赶紧如实说了,又好奇道:“王妃,方才发生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王妃茫然道:“我只记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后听见渺渺还是琅琅的声音,就醒了……”
秦易儒抚掌道:“对了、那就对了!西疆古籍记载此蛊无解,可最后还留了一句话,说究竟是蝶梦庄周、亦或庄周梦蝶,犹未可知——”
话没说完就被摄政王打断:“说人话!”
楚若颜嘴角微抽,自己这生父可真不客气,但她也急着想知道娘的情况,紧紧望着秦易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