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在我们家的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我向他表白，他却说，心里有人了，我知道，他说的是你。”
病房中静过片刻，楚归晚睁开眼，看着楚璃道：“我告诉他，如果他选你，一定得不到楚家的助力，到时候，也就护不住你。你们的结局，只会是一起灭亡。”
“他当时没应我，直到一个月后，妈妈提拔他进公司高层。”
楚璃曾经很好奇，秦见川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何要应了她，又中途反悔。
现在听到解释，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她同情秦见川，像当年求奶奶接他进楚家一样。
但他的爱，她已经不感兴趣。
有人，给她看过真正的爱。
她张口道：“这样的爱，我宁可不要。”
楚归晚扯出凄凉的笑，“所以啊，姐姐羡慕你，有人热烈地爱着你，你也有爱别人的能力。从小到大，不管任何境地，你都像小太阳一样。”
小太阳吗？
楚璃低头，视线覆盖手背上的针孔。
哪个小太阳是精神病的？
她抬起头，目光锁住楚归晚的脸，拉回旧话，“就因为这样，所以宁可毁了我？”
楚归晚眸色颤动，盯着天花板不放，不知是慌了神，还是不敢看亲妹妹质问的眼睛。
她张了张口，本能狡辩。
楚璃冷静道：“我只想听一句真话。”
楚归晚唇瓣僵住，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
尘封的记忆从黑暗中爬出来，裹挟着她的良心，让她痛苦煎熬。
差点毁了亲妹妹，她不是不痛。
那是……阿璃啊。
她曾经扒着摇篮，垫脚看过软软的她。
也曾经，在父母吵架时，用小小的身躯，保护更小小的她。
给母亲捐肾的时候，她恨过，盘算过，可真正躺在手术台上时，也曾想过，庆幸过，幸好不是阿璃躺在这儿。
至少，他们家有一个人是完整的、幸福的。
但现在，这一切都无法诉之于口，即便她拉住阿璃的手，再三尝试，也只能在她冷漠麻木的眼神中，将一切都逼回心里。
寂静，隔着一堵墙，传到另一个空间。
房间里，徐砚周和秦见川分坐两侧。
徐砚周的手机放在中间，实时监听持续工作。
长久的安静后，楚归晚终究是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但下一秒，她就恳求地看向楚璃：“别去见川面前说，行吗？”
楚璃没应声。
她只想要一个答案，让从前的自己死个明白。
至于秦见川会怎样，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楚归晚看着她，想要起身，却是徒劳无功。
颤着呼吸，她盯着楚璃，神色悲怆，“阿璃，请你相信姐姐，没有真的想害你，你在国外的每一天，姐姐过得也不好，我每一晚都做噩梦。”
“明明，我只是有一点点羡慕你，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做出那种事。”
楚璃淡淡瞥过去一眼。
她以前觉得，楚归晚不像楚家人，温柔善良，不像赵明珠泼辣，也不像楚明博虚伪。现在看来，是她看走了眼。赵明珠的狠毒和偏激，楚归晚遗传到了，楚明博的虚伪自私，害人害己，却还不自知，也都刻在了楚归晚的骨子里。
咔哒。
门忽然被打开。
楚璃转脸，看到了门外的秦见川，他身后，是徐砚周。
“说完了？”徐砚周先开口，越过秦见川，到了她身边。
楚璃一刻都不想多待，想拉着他出门，徐砚周却拦住了她，先伸手，在她的发绳上摘下一样东西。
她没看清，徐砚周隔着她，对着楚归晚展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