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疑惑

叶桢仔细看过地上痕迹,又细问了当时情况,眼眸微沉。

见沈夫人他们过来,叶桢让小莲他们几个模仿先前踢毽子的场景。

自己捡起一颗小石子,跃出院外,在小莲后踢时,将石子打在小莲脚踝。

小莲脚上一痛,和先前一样往身边人撞去,被饮月及时扶住,否则被撞的人也会如李岁欢一般,磕在石缸上。

沈夫人看到这里,脸沉似水,她望向苗氏,“看明白了么?”

苗氏不聪明,但叶桢都演示得这么明显了,刚又被婆母提点,她怎可能还不懂。

“有人离间我们与郡主。”

沈夫人冷哼,“她与你平日关系如何,你心里当清楚,怎会心疼岁欢?

借住是老身厚着脸皮求来的,踢毽子亦是岁欢主动加入的。

纵然当真是婢女不小心,亦怪不得别人,你怎可因她的挑唆,就对郡主不满?”

孩子伤了不及时带回去照料,抱着坐在这,是等着讹谁呢?

沈夫人是真的生儿媳的气。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给儿子娶个老实的。

苗氏被婆母当众训斥,十分难堪,却还是及时同叶桢道了歉,“是我无礼,还请郡主见谅。”

事情弄清楚,叶桢也没得理不饶人,但李岁欢是不好再留下了。

沈夫人便让苗氏先带李岁欢回去,如今伤了,放在身边照顾才安心。

苏氏跟来看热闹,本想趁机再拱两把火,没想叶桢那么快就发现了真相。

她撇了撇嘴,转身就走了。

事情是让萧夫人身边暗卫做的,隐蔽难有证据,她不惧沈夫人去查。

虽没达到预想的效果,但李岁欢回去了,也算同李承海有了交代。

苏氏心情颇好地回去打扮了,今晚帝后宴请众人,她想美美出场。

沈夫人看了眼门口,同叶桢道歉,“本是心疼孙女才来借住,不想竟连累郡主,实在抱歉。”

她不需要证据,也知今日之事乃二房所为。

叶桢自然听懂她话外音,只是意外相府内部竟斗得这样厉害,连李岁欢来借住,二房都要来阻止。

还借忠勇侯府对孩子下手,实在可恶。

“夫人会替李小姐讨回公道吗?”

她可是刚抓了二房把柄。

沈夫人却突然道,“二房没有子嗣,乃我所为,因萧氏害死了我的女儿。”

所以,她毁了李承海。

叶桢闻言,挥退众人。

“岁欢和她姑姑很像,所以我疼她胜过三个孙子,同样的事,我不愿再在岁欢身上发生。”

“李恒那人最喜粉饰太平,不允我们家事外露,这些年无论我与萧氏斗成什么样,在外我们都一团和煦。”

但岁欢是她的逆鳞,二房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岁欢身上。

今日还牵扯到叶桢,所以沈夫人也不想遮丑了。

且瞧叶桢的样子,应是早已了解相府内幕,遮也遮不住。

她突然看向叶桢,问道,“郡主是否早已知晓李承海与叶正卿之事?”

叶桢知道她这般问,便是有猜测,如实道,“是。”

一日接触下来,叶桢对沈夫人很有好感,知道她是个聪明又拧得清的,便也打算坦诚。

沈夫人笑了,“初见便觉你投缘,我眼光果然没错,今日将郡主牵连进来,我定会给郡主一个说法。”

这是要报复二房的意思了。

顿了顿,她又道,“就是我那儿媳,脑子单纯,人不坏,我替她向郡主道歉,还望郡主莫怪。”

叶桢也直白,“夫人不怪我?”

她可是算计了她的。

“说一点不怨太假,但我主动送上门,若我是你,亦会做同样的选择。

还是下午那句话,这世道,女人做什么总是要比男人更难些,纵然叶将军改变了许多,但亦有许多依旧。”

二房担心她与侯府走得近,她偏要与叶桢合作。

沈夫人捶了捶腿,“不过,今日走那些山路,还真有些累,宴后的酸汤锅便由郡主准备,我只管等吃,如何?”

皇庄的夜宴不好吃,宴席后她们再私下加餐,这是两人进山时便说好的。

她这般随意,便是亲近之意,叶桢笑道,“好,若有不懂之处,还望沈夫人指点。”

沈夫人便拍拍她的肩,“好说好说,那我便先回去了,小友夜里见。”

叶桢是真喜欢她这性子,笑容发自内心。

谢瑾瑶却笑不起来。

她给叶晚棠的信被退了回来。

叶晚棠那个废物,才到皇庄第一天,就被再次退婚送回京城,还入了冷宫。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连累她还得继续住在栓子家,原本,她也没想那么快就离开,可昨晚她亲了栓子后,栓子便认定她是他的妻子。

早上醒来就将昨晚之事,告诉了他娘,让他娘替他们准备成婚事宜。

这乡下鬼地方成婚可比不得京城,有各种繁文缛节,只需摆上两桌,叫上村长和亲近的人家,便算是成了。

她怎能嫁给这种泥腿子,可如今叶晚棠指望不上,她还能找谁呢。

谢瑾瑶攥紧了手中信。

片刻后,她同皇庄管事道,“可否劳烦您再替我送一次。”

皇庄管事不乐意的样子,栓子帮忙说情,他才勉强答应,“最后一回了,往后你的恩情我便是还清了。”

谢瑾瑶不管什么恩情不恩情,她忙跑进房间,又写了一封信,递给了皇庄管事。

很快,信到了谢霆舟手上。

竟是送给相府萧夫人的。

叶桢轻念信中内容,“枕月,玉娘。”

这是何意?

“莫非也是威胁萧氏的把柄?”

谢霆舟点了点头,“那户人家准备给两人办婚事,谢瑾瑶定是想萧氏带她离开。

而她如今的身份,能让萧氏出手,约莫只有靠威胁了。“

刚好她有些别人没有的记忆,这是她的优势。

不过只要他们暗中盯梢,她的优势便也是他们的优势。

谢霆舟将信复原,交给皇庄管事,“给萧氏送去,切莫露出端倪。”

想到谢瑾瑶为人歹毒,担心她杀栓子他们灭口。

谢霆舟又叮嘱邢泽,“护下那对母子。”

邢泽离开后,叶桢不解,“为何谢瑾瑶不找梁王?”

谢瑾瑶想对付太子和她,按理,该寻皇家有权有势之人,而梁王是面具人,亦想太子死。

她有前世记忆,应当清楚梁王底细,更知梁王也是被太子所杀,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按正常人思路,不是应该将谢霆舟是太子的事,告知梁王,再与他一起对付太子么?

可谢瑾瑶走投无路之下,竟选择了萧氏,萧氏一后宅妇人,如何帮她对付太子,还有昨晚她记录的那些,也没提到梁王。

这就奇怪了。

难道梁王不是真正的面具人?

还是说萧氏另有身份?

谢霆舟还没来得及回话,忠勇侯派人催他们去赴宴。

两人只得暂时按下思绪。

宴席刚开,邢泽便过来回话,“人被接走了,瞧着是京城方向,那对母子被打晕,性命无忧。”

过了没多久,叶桢便看到一人覆在萧氏耳边说了什么,应当也是汇报谢瑾瑶的事。

萧氏始终淡淡笑着,气度雍容。

而她旁边的苏氏,眼睛却时不时看向下首的叶正卿,再看她今晚盛装打扮,叶桢猜她稍后应是要去找叶正卿。

落眸抿茶,叶桢眼底冰冷,敢算计侯府,那吃酸汤锅前,她得再带她的老友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