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的心里一咯噔。
她是想要扳倒赵汀兰这个人,可是宋雅秋这话让她的心里忽然有点毛毛的,因为她忽然有点怀疑宋雅秋口中的扳倒和她口中的扳倒不是同一个。
具体是怎样,张敏其实不敢想。
“怕了就别想着要对付赵汀兰,你应该挺闲的吧?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扯了。”
听了这话张敏紧绷的神经好像一下子被人给扯断了似的,而对面的那人就是笑眯眯的赵汀兰。
张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晚上没睡觉所以出现幻觉了,她就跟真的看见赵汀兰在面前嘲笑自己似的,一下子怒火中烧。
“谁会怕她?”
宋雅秋的心里微微放下了,本来她还以为张敏要放弃了,“你要去文工团?”
她的面容稍微温和了一些,因为宋雅秋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于阴郁了,这段时间太多事情压在身上,宋雅秋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要是平常人,可能都会想着寻短见了,但宋雅秋出身低微,之后走的每一步都是上坡路,就算是在家属院里照顾残疾的余路平也比以前在筒子楼的时候好。
更何况余路平就快要死了。
宋雅秋稍微平和下来的态度让张敏也松了一口气 ,她点头,“听说马上就要年中晚会了,我想去看看你们这边的文工团在排练什么,和我们 那的有什么区别。”
“我能陪你去,不过等一会儿吧,你应该也知道吧?我要照顾我的爱人。”宋雅秋说。
余路平现在不太离得开宋雅秋,这一点宋雅秋倒是没有什么责怪的,因为余路平是因为她才这样的。
而且宋雅秋也需要对余路平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来博得一个这方面的好名声,之后继承余路平的房子和补贴就顺理成章了。
宋雅秋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已经跌落到了谷底,但是从头开始就是了,至少现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麻烦了,父亲和弟弟也劳改去了。
母亲宋雅秋再也没有见过她,估计也是早就对她寒了心了吧。
张敏表示理解,她点点头,“那我去食堂吃个饭,一会你直接去食堂找我吧。”
张敏现在还不想见到萧平和萧仲两父子,她有的是事情干,而且还都是正事。
与之相反的是只要沈颂川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 ,萧平就一天要待在家里等到组织的召唤,真正没事情做的是萧平不是她。
等着吧,等她忙起来了要急着找人的是萧平,才不会是她呢!
从定好那个规矩之后,十二个号子在早上赵汀兰上班刚满五分钟就已经全部发出去了,好些后来的婶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就只能回去等着第二天再来了。
发了号之后赵汀兰还好好准备了一番,才开始准时准点的接待想做衣裳的客人,而且除了朱翠一直在剪裁布料,赵汀兰和李太婆都能各司其职的招待好自己的客人。
想听设计看图纸的找赵汀兰,想看刺绣的则找李太婆,两人分工合作,一次接待的两个客人谁也不会收到冷落,偶尔还能互相交流一些意见。
而且也有秩序多了,人少了讲解的也快,除了一些选择困难症的女同志们可能需要的时间超过了半个小时,别的女同志基本上二十分钟就能走完所有流程, 剩下的时间赵汀兰和李太婆会喝口水或者上个厕所休息一下。
十一点一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赵汀兰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
“今天算是结束了,我觉得我把一天的话都要说完了!”
李太婆也是累了,但她经历的多,所以比赵汀兰能忍一点,还安慰赵汀兰:“我估摸着过段时间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现在大家都是赶个新鲜。”
赵汀兰露出一个大大的苦笑,然后又眼睛一亮,回头问:
“翠姐,最后定了几个?”
定衣裳的事情交给了朱翠,朱翠起初还是不敢,但赵汀兰可不管她敢不敢,直接就赶鸭子上架了。
朱翠虽然还是怕,但人家要她做她还能不做吗,所以就硬着头皮上了。
其实除了定下的,更多的是咨询的,朱翠早就对缝纫站的这些价格和优惠之类的东西滚瓜烂熟,而那些客人该了解的已经全部都了解完了,所以问朱翠的也就是一些关于价格和优惠之类的。
朱翠拿不准的就会去问赵汀兰,可大头已经定好了,大多她不能确定的都是一些小东西。
为了锻炼朱翠的口才和随机应变能力,赵汀兰干脆就让朱翠自己做主,搞得朱翠又是一阵心乱如麻之后再次被赶鸭子上架了。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仅仅一上午的时间朱翠就得到了很大的改变,说话的声音也不似之前一样小了,她老家是陕北的,之前总觉得自己说话有口音,所以不敢大声说话。
现在朱翠大声说话之后发现压根就没人在乎这些,还有就是其实很多家属院年纪大点的女同志们都有点口音。
当年招兵的时候也没说只招收首都人,大家伙都是天南地北来的,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军属院。
朱翠低头看着自己的本子:“等一下,我要理一理才能告诉你。”
朱翠只是小学毕业,识字不多,一开始听说还要记账差点没急死,还有点埋怨赵汀兰一点也不管她会不会就一股脑全部让她上手。
可赵汀兰一句“难道你在家就不记账了?你只要写的你看得懂能复述给我就行了”,弄的朱翠又一次硬着头皮上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记录本,嘀嘀咕咕一阵然后笑着抬头:
“有意向的有四个,直接下定的是五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