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赵同志受欢迎,下次我有空也去你那边看看。”张敏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赵汀兰立马答应道:“行啊,那我就等着你了。”
她又看向了张敏手里一开始拿着准备要送她的东西,转了不想要的念头,反而主动问了起来:“张同志你这是准备送给我的吗?我看你一开始来找我的时候就拿了,大家手里也都有,你这是打算给我的吧?”
张敏:“?”
她可不想给了,一块多钱也是钱,刚才赵汀兰对她又是挖苦又是讽刺,还教唆那群婶子们批斗她,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给了。
可已经有人先替她开口了:
“是啊小赵,小张送的是解放帽呢, 质量可好了!”
“给你你就拿着呗,反正她也不稀罕这点钱,一个帽子算啥的?”
“拿来夏天挡太阳不错,就是这解放帽和我男人训练的帽子似的,长得不咋地!不如你的手艺!”
张敏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收到东西还挑起来了,刚才这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这脸变得可真快。
赵汀兰也不喜欢婶子们这样墙头草的做派,如果是她送的东西被这样说,她当场都能要回去。
不对,赵汀兰可没这么大方跟散财童子似的到处散财,她会请人吃饭不假,那是因为那都是她认可的朋友。
可谁让张敏先来招惹她呢?
“解放帽呢?这说明张同志这人觉悟高,爱国爱党爱组织啊!”赵汀兰故作惊讶的说:“咱们得向张同志学习才对,要我这样做觉悟我还做不来呢,人家这是无私奉献宣传组织!”
张敏差点气笑了,这话从赵汀兰的嘴里说出来,那当然就是在阴阳怪气了。
可她偏偏还什么都不能说,谁让她开了这个头呢?
把东西不情不愿地塞到了赵汀兰的手里之后,她就僵硬地说:“哎呀,我得回去做饭了,就先不和你们聊了。”
张汀兰挑挑眉:“张同志不是说自己不做饭嘛?”
“不会是不想和我们聊了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回到家里,张敏把门一摔,进屋喝了一大口水才从刚才的火气中出来。
萧平稀奇地笑了声:“哟,这不是我们铁齿铜牙张小敏?谁还能把你气着?这不可能吧?”
张敏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我没和你开玩笑,我是真被气着了!”
“妈,谁气你了?我去给她扔毛毛虫!”
萧平还没说话,他们五岁的儿子就先从后院跑进来了,一身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因为玩泥巴而弄得脏兮兮的,一双手更是如同挖了煤炭出来,最重要的是那双手上还拿着一根长木棍,木棍的最前端正是一条肥肥大大的毛毛虫!
张敏吓得把杯子甩到了地上,搪瓷杯碎是没碎,但是发出了一声巨响,把五岁的萧仲吓得直接把棍子给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还正好就到了张敏的新布拉吉上面。
她惨叫一声,在家里又蹦又跳的,这下着急的是萧平了,他赶紧起来把张敏给稳住了,从她的肩膀上拿下了毛毛虫,然后特地到外面去扔了。
回来扯着儿子的胳膊就是一顿教育:“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玩这些脏东西,你不知道妈妈就怕这个吗?成天到晚的不让人省心,你要这样我又把你送你奶奶那去!”
奶奶两个字就是萧仲的七寸, 一提就哇哇直哭,直说不敢了不敢了。
张敏本来就被赵汀兰一顿气了才回来,好端端的新裙子被暗讽了一顿不说,回来还被儿子丢上了毛毛虫,要不是价格摆在那里,张敏真想换下来直接扔了。
更别说这裙子如果真是赵汀兰说的那样的话,那岂不是赵汀兰做的?
她这上首都的第一份钱,就花给了赵汀兰的手艺,张敏越想越气,刚好儿子在外面嚎得一声比一声响,她又怕丢人,去后院找了根竹条过来吓唬他:
“哭!再哭信不信我抽你!”
萧仲看清楚母亲手里的竹条之后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哇哇哇的,一声比一声大。
“张同志,咋就打起孩子了呢?”
隔壁不知道是谁,笑着大声喊了一句,喊得张敏的脸一红。
她刚才还在外面说自己儿子聪明乖巧,这紧接着就被亲生儿子打了脸。
张敏忍气吞声地把儿子往屋里拽,还一边用眼神喝止他。
不过萧仲机灵也是真机灵,亲妈越是要拉自己进去,他的心里就越是有危机感,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还边喊:
“妈,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张敏:“”
她仿佛看见了赵汀兰在自己面前耍小聪明吗,两眼一黑,直接就上手了。
一番拳脚之火,张敏是在萧平的拉扯下才停手的,“行了行了,再揍给儿子揍死了,停下点!”
萧仲哭得嗓子都哑了,张敏看着儿子身上的竹条印,又心疼了起来,“让你调皮,以后还瞎玩瞎叫唤不?”
萧仲一边抽泣一边摇头,他看着母亲脸上的阴郁,害怕的跑到了父亲后面。
萧平也意识到了妻子这模样不简单,他哄好了儿子之后才推着张敏进屋,“你到底怎么了?平时也没见你对儿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到底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妻子和儿子,两个都重要,萧平的性格一向温和,所以尽管不满妻子把在外面受得气带到家里来,他还是想要耐心地开导妻子。
萧平和张敏差了有足足九岁, 他今年三十四了,张敏才二十五,在萧平的心里,张敏就跟个小姑娘似的。